李肆眼前一亮,“九弟你這話當真?快說來聽聽。”
李玖淡淡一笑,神色之間經多出了幾分的無奈和涼意,“四哥或許我們該學學村頭兒的那兩隻大黃狗。”
“啊?大黃狗?”李肆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我們能夠把到手的肉骨頭,分出一部分來讓這些觀望的人嚐到點甜頭,如此一來,這些原本是觀望態度的人,就會開始動搖,趁機會拉攏一部分的這裡的人站到我們的隊伍當中。如此一來,這朝廷上的局勢可就不同了。”
聽罷了李玖的陳述,李肆沉默了片刻,大約有盞茶的時間那麼長,笑了一下,“一手放寬,卻等於一手抓緊,這也算是一樁划算的買賣了。”
李玖淡笑,“不錯,的確如此。”
李肆略微思量一下,探出兩根指頭敲打着身旁的廊柱,低聲道,“不錯,我看這個主意不錯,不如就這樣辦了,將咱們的利益稍稍的分出一部分來,就算如此,咱們也會成爲最大的贏家。剩下的,就讓他們去爭奪吧!”
李玖轉身欲走,卻被李肆攔住。
“老九,你最近想到的辦法都很與衆不同。”李肆一雙淡紫色的眼眸裡閃爍着點點的光芒,拿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和他捱得很近。那一雙眸子,讓人看了覺得哪裡就是漫天的繁星閃爍。
李玖淡淡一笑,從他的手掌之下閃了身體出來,“或許是最近的形勢有些不同,我們纔不得已想到這樣的辦法了吧。”
李肆勾脣一笑,沒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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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祁國皇宮之內,老皇薨逝,新皇順理成章的由三皇子衛颯即位。三個月前,衛颯剛剛從沉睡之中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那個讓他愛恨交織的女人——白若溪。而是……
“你醒了?”那女子的聲音之中帶着驚喜無限,卻不是他最想聽見的那種溫柔款語。
身體因爲躺的時間久了而越發的沉重,竟然半天都不能移動自己的身體。
那女子上前扶起他,讓他靠着被單坐着,“殿下,你真的睡了很久了。”她的眼中竟然閃爍着點點的淚光。
對於這種逢場作戲一般的感情流露,衛颯並不感到意外。所有的女子都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費盡心機的也要得到什麼。
衛颯淺淺一笑,“弦月公主,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我麼?”他清秀的臉頰因爲陳病而顯得有些許的憔悴。下巴尖俏的似乎能扎出一個洞來。整個人如同沉浸在一個剛剛醒來的大夢之中,十分的清醒。
這種清醒,似乎有些清醒得過分。
弦月公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不再他的面前戴上面紗的日子,她神情款款的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竟然好像是看着自己家的當家主事的男人一般。
“是啊,殿下,一直都是奴家在照顧您的呀。”她說起謊話來,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衛颯低下頭,似乎是在回憶着過去的一幕幕,皺着眉,一動不動。弦月的心跟着提了起來,莫不是被他看出來了什麼端倪?又有了什麼枝節?
她正兀自忐忑,卻見到衛颯緩緩擡起頭來,朝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是麼?那就多謝你了。”
弦月竟然沒來由的跟着他的笑容微微紅了臉頰,悄悄低下頭去,說道,“這……都是奴家自己願意的……爲了殿下,奴家心甘情願的。”
衛颯注視着她酡紅的臉頰,笑了下,語氣裡有幾分的不屑和不信。
剛要說話,內殿的大門就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他猛地擡頭,竟然有那麼一個瞬間,竟然是以爲一直在自己的耳畔低低耳語的那個女子,悄然回來了。
只可惜……他擡起頭來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沒有辦法,進來的不是她。而是一個久不見面的男人。
白江。
他仍舊一副紈絝子弟的摸樣,進來之後靠在廊柱上,斜睨他,“殿下醒來了啊?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他嘴裡雖然說着恭維的話,但是實際上,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真心的笑容。
看到他這個樣子,衛颯就知道他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你若是來賀喜的,我倒是要感謝你。”
“哼哼,只怕我今天要帶來的消息只是會讓你頭疼。”他說着側目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來自西涼的女人一眼,十分的不愉快。
衛颯微微挑脣料嘴,看起來這個妖嬈的男人這一次是鐵了心的討厭起來這個女人。
弦月很有眼力的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三殿下,老皇他……近來身子越發不好了,您……”他才醒過來,就立馬有人來稟報他這個機密的消息。而這個人正好就是這個妖嬈的男人,白江。他眯起的眼睛裡閃了一絲的精光。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衛承殿下那裡早已經巴巴的利用起來您昏睡的這三個月裡將所有的能夠調動的力量全部調動起來了。他可以說得上是是出了渾身的解數。”白江面帶不屑的說,衛颯看他的神色,就知道衛承的那些小動作,早就被白江輕易的破解了。
白江果然露出倨傲的神色來,看他,“你還真是瞭解我啊,那些個小伎倆,如果你那個時候醒着的話,也只能是感到有點娛樂罷了。”
“即位的事,如何了?”衛颯輕輕的笑了下,靠在身後的靠背上,“我知道你的本事,白江我還是感到很感激你,畢竟你在我最難的時候,沒有離開我。”
白江微微一愣,顯然是對衛颯能夠說出這種話來感到詫異,不過很快他就釋然,露出妖嬈無比的笑容,“殿下,您也知道我這個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對一個男人……死心塌地。”他說着說着不由自主的將身體捱到了衛颯的身前,樣子做足了十分的曖昧模樣。
衛颯推了他一把,“有點正經行不行,我剛醒過來,還受不得你那麼大的打擊!”
白江自己也笑了一下。
“誒,說這個之前,我先說一句別的。”衛颯對他的態度不以爲然,神色忽然一正,“白江,我昏睡的這段時間裡,你是不是一直在我的身邊?”
白江也一愣,大驚失色,“殿下,你該不會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了吧?”
衛颯氣得連翻白眼,“能說句人話麼?”
“能,特別能。當然不是我,你閉着眼難道就一點印象和感覺都沒有嗎?”白江學着他的樣子也連翻白眼,“能把你一個大男人伺候的這麼好的人,定然是一個女人,而且還得是那種真心實意對待你的女人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我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起來,也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吧?”
衛颯眯了眯眼睛,“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
“我要告訴你的是……伺候你的人,你感覺是誰,那就是誰了?你這樣一個能耐的男人,誰也不能撼動你的心思,對吧?”
“嗯,那我就知道是誰了。”衛颯聽了這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不僅沒有氣憤,反而是笑了出來,很是安慰。
“那就好了,我可以喝你說正事兒了吧?”白江呵呵一笑,“衛承殿下的勢力已經盡數被我們收歸囊中,殿下,您不日即可即位。”
衛颯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音,“我這一覺睡的可真是熟極了,怎麼說,也應該起來活動活動了。西涼呢?西涼那邊怎樣?”
白江輕輕笑了笑,“他那邊也還不是和我們差不多,草原上的老皇也是病入膏肓,那個四皇子李肆正忙着和他的大哥爭奪王位呢。”
“那正好,外敵安穩,可不就是咱們動手的好時機?”衛颯從牀上跳下來,舒展了下手臂,“白江,我曾經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反悔。”
白江的臉上忽然閃過奇怪的神色,咳嗽了一聲,“殿下您只管先等級即位。其他的事……容後再說也不遲。”
立秋之後,老皇薨逝,三殿下衛颯擊敗了玉夫人和她的兒子,衛承,即位大統。將大哥幽禁在兗州,不得大赦,不得見天日。
一切安穩之後,衛颯再一次詢問白江,上一次說起那件事情。
白江露出尷尬的神色,“殿下,這一撞買賣是十幾年前先皇同那個男人訂下來的,承蒙殿下還記着這件事情,沒有損毀契約。白江代替那個人感謝殿下的誠意。”
衛颯看着這個在自己面前吞吞吐吐的男人,微微一笑,“那如今呢?十幾年過去了難道說,那個男人後悔了?現在大祁國已經佔足了這樁買賣的便宜,甚至可以換一句話說,如果不是因爲當初的這一撞買賣,大祁國還要最少三十年才能取得今日的成績!”
“這樣說來,我和那位大人是一定要接受殿下,哦不,陛下的好意了?”白江轉過身,給他倒了一杯水酒,“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我代表北冥遺族感念殿下的恩情了。”
衛颯苦笑了下,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你還要感謝我麼?若非是當年有鍾覃丞相在北冥王國之內和大祁國的軍隊裡應外合。我們也不能這麼容易的將北冥王國一夜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