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甘將緩緩睜開眼睛,全身筋骨似乎受到重創,方纔要起身的時候,猶如筋脈齊齊斷開之痛,這張大牀甚是陌生,身旁傳來平緩地呼吸聲,讓甘將大驚。
望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水心,長髮遮掩下的微微露出的側臉,便能讓西涼大多是青年男子爲之而死,這麼美的公主竟然嫁給自己,恐怕自己以後出去都不會安全了。
躡手躡腳地下地,衣服整齊地搭在衣架上,悄無聲息地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轉頭看向牀上,水心仍然在熟睡,甘將慢慢打開門,溜了出去。
輕輕關好房門,甘將鬆了一口氣,自己昨晚上真是什麼都沒幹,現在竟有一絲絲後悔。正在這時,肩上忽然受力,一隻手拍在自己肩上,好生嚇了一跳。
“小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麼這麼早就出來了?莫不是你不行?”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甘將無奈地轉過頭,穆雲泊手上拿着包子,正欲送到嘴中。
甘將一把搶過,發泄一般咬了一大口,肉汁順着舌頭流入喉嚨,美味至極。待穆雲泊反應過來時,包子已經全部被甘將吃到嘴中。
“真是個餓死鬼託生的模樣,慢點吃,這裡還有,就知道你小子在裡面待不住,早早地我就過來了。”他拿出仍在冒着熱氣的包子,同樣吃了起來。
甘將拍了拍胸脯,感覺胃裡舒服許多,才問道:“前輩這麼早來幹什麼?”
穆雲並未言語,示意甘將跟着自己,後宮還是甘將頭一次來,沒想到修建的更是別具一格,相比於自己之前所住的那件小院,強了不知多少倍。
自己也不認識路,只能邊走邊看跟着穆雲泊,直到一片開闊的地方出現在眼前,隨之出現的也是一座大殿。
站在一側觀看,王位之上的年輕人絲毫沒有懼色,怒目看着下方的大臣們,“諸位叔叔伯伯已經是朝中元老,做起事情竟然如此魯莽......”
甘將頓時覺得好生無聊,自己在周國的時候參加早朝,實在是不得已爲之,沒想到來了西涼,還是要上朝,頓感此生無趣。
直至一名年輕人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上,才把甘將的睡意徹底打消,“蒲小元,他來幹什麼?”甘將看向身旁的穆雲泊,希望能從他的嘴中得出答案,但是並沒有。
穆雲並沒有理會自己的話,只是耐人尋味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才注意到此時大殿上的羣臣目光齊齊所至自己這裡。
“你來了,快來......”洛夏看到甘將正茫然無措的動作,笑着說道。
甘將走到離王位最近的一根柱子旁,眼神中急切地表達着自己的疑惑。殿中的蒲小元見到自己,揮手打招呼。
“諸位愛卿,這位是誰自然不用我介紹了吧,那麼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蒲小元,你即刻回去收拾好鐵匠鋪。”洛夏望着他的背影,臉上再次出現一抹笑意。
“退朝,甘玄成,留下。”
甘將的視線落在一位身披甲冑的年輕人身上,年紀與甘玄紀相差不多,他的頭低着,目光始終落在身前的地面上,聽到洛夏叫他的名字,也只是行禮未語。
羣臣的身影已經從殿前的月臺上消失,洛夏才起身走到甘將身旁,“有件事情需要拜託你前去,除了你恐怕沒有人能見到他們。”
甘將跟着洛夏走到那位叫甘玄成的將領身邊,“這位是鐵甲軍虎營的將軍,甘玄成,是甘玄紀的堂弟,於此說來,亦是你的堂弟。”
那位將領的目光從地面上移開,落在甘將的臉上,隨即揖手行禮,“見過堂兄。”
穆雲此時從後面吃着包子懶洋洋說着:“甘府中,也就你最懂事了,小成子。”
甘將轉身瞧了一眼穆雲泊,隨即轉身問道:“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蒲小元今日怎麼會在朝堂上,你們不會又有什麼陰謀?”
洛夏大喜,開心得像個孩子,“怎麼會,你可是我的姐夫,我怎麼能害你,那我姐不得吃了我。”
“這件事情父王早就做了安排,古時諸葛先生說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那道東風,就是你。隕鐵山中生活着一支部族,名爲河洛,曾經那隻讓元人膽寒的鐵甲軍身上所穿的戰甲都是他們打造的。”
甘將此時已經明白了,“那隻鐵甲軍的將領是我的......父親,甘興文?”
洛夏收斂笑容,認真的盯着甘將的眼睛說道:“沒錯,當年正是你父親親自待人去往隕鐵山中找到了河洛部族的首領,他們才答應給打造了那些戰甲,可是無論後來我們的使者怎麼前去拜訪,都未能見到那位首領。”
見到甘將不語,洛夏繼而說道:“甘玄成會保護你的,虎營是鐵甲軍部隊中最好的一支,他們是一支全部由修行者組成的部隊。”
穆雲泊走到他身邊,“簡而言之,戰爭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甘將點頭,“你們是認爲那位部落的首領見到我之後,就會把我當作我父親,所以纔會派我前去的嗎?”
洛夏與穆雲沉默不語,甘玄成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愈發明亮的看向甘將,他的眉眼之間與甘將還是有一些相似之處。
殿中無聲許久,才聽到這位年輕的將領開口說道:“戰爭......開始......西涼......難敵元......元國,唯有重建......鐵甲軍......可......抗衡......”
甘將此時明白這位看起來英俊的年輕人爲什麼不愛講話了,他是個口吃,而且具有很嚴重的口吃。
“我答應你們,隨你們一同前去隕鐵山,至於能不能成功,我不能保證。”甘將的聲音清脆,在大殿中迴盪。
洛夏的臉上有些悔意,“很抱歉,沒能提前過問你,昨晚的來信很突然,深居在北疆的元國已經對周國開戰,邊城昨日下午被攻破,元國二位神將繼續帶着鐵騎南下。”
“什麼!”甘將大驚。
穆雲泊聲音低沉,“我們要儘快做好準備,無論是周國的鐵甲軍,還是我們西涼的鐵甲軍,都沒有你父親帶領的那支具有銳利的鋒芒,無法刺穿元國第一神將的連環陣。”
兩年的時間,北疆的元國還是率先吹響了南征的號角,甘將望着殿外的天空有些失神。
某時,一支銀甲在身的騎兵從西涼城門飛馳而出,向着西涼最近的扎瑪山飛馳而去,戰馬身上雖披着甲冑,但是並沒有因此而降低速度。
“前面不是扎瑪山嗎?”甘將問着身旁的甘玄成。
“翻過......扎瑪......見隕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