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甘將心裡默默地吃着桌上的飯菜。喬伊、雷靈、杜殷飛倒是有說有笑,
接下來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甘將這樣想着。‘要不去趟八王爺的府上找找證據’,剛剛還想着每走一步就要小心謹慎的甘將,現在滿腦子裡都是大膽的想法,‘或者偷摸潛進四聯幫查探一下也行。’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捨不得自己套不到證據。
‘嗯~~,吃完就出發。’
八王爺的府上守備似乎更森嚴一點,那就從四聯幫開始入手吧!
四聯幫謝晉雲府上......
此時也正在吃飯的謝晉雲連續打了三個噴嚏,破口大罵道:“這哪個王八犢子想整死老子......”他的小兒子謝衝屁顛屁顛拿着手帕遞給父親,謝晉雲人雖是粗漢子,確實很疼愛自己的這兩個孩子。
“哎呦,我兒真懂事”,說完抱起謝衝在他那兒肉嘟嘟的小臉蛋上親上一口。
這一親不要緊,可是氣壞了謝夫人,用腳在飯桌下面踹她的兒子謝暉,眼中也是意味十足,那意思想要表達:你身爲長子,一點眼力見兒沒有,還不如一個6歲的孩子......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謝暉爲長子,謝夫人所生。謝衝爲次子,小妾所生,據說在他出生的時候,有位算命先生到來,講到次子命星不凡,可助謝家光大門楣,但是命中有一大劫難,關乎生死......當謝晉雲再次追問時,還拿出了大量的銀兩,老先生死活就是不肯講,此事隨着謝衝長到六歲也是漸漸淡忘。而且這謝晉雲的小妾在生產謝衝時難產,臨終之際哭着求謝晉雲一定要保小,最終兒平安,母親難產而亡,此後謝晉雲更是百般照顧小謝衝。
正室謝夫人卻是百般看不上小謝衝,經常背地裡變着法兒的爲難孩子,惹得她不高興了還要上手打,小謝衝自幼天資聰穎也很孝順,對謝夫人百依百順。謝晉雲不是不知道,但是這個婆娘很是讓他頭疼,只能背地裡疼愛謝衝。地位在高,也是怕家裡的母老虎,還有一部分原因,正室謝夫人也是正經的皇親國戚。
甘將多處打聽,也是瞭解到很多謝家的事情。跟街口的大爺們聊天,主要還得是你大娘,您只要是開了這個頭,最後連謝晉雲的曾祖小時候是放牛娃都知道了。
甘將也算是對四聯幫大概瞭解了一番,心裡嘀咕道:那我該怎麼進去呢。
正想的出神,街口大娘磕着瓜子拍他一下,問:“我說小夥子,你打聽謝晉雲幹什麼?”
這可給甘將嚇了一激靈,可不敢說錯話,興許明天皇上都知道有人打聽謝晉雲呢!
含糊地說:“大娘呀!我這家裡太貧窮,想找份活幹,初到京城,就聽聞四聯幫活計多,給錢多,是不是真的呢,反正就是想去看看。”
大娘平靜地磕着瓜子,嘟囔着說:“這小毛孩子,你知道什麼呀!那可都是玩命的活,不怕死你就過去。你聽大娘的,你還年輕,別去那裡......”
傍晚回到大理寺的甘將頭髮凌亂,唉聲嘆氣,要不是那大娘趕着回家做飯,估計明天早上見,快要對人生失去希望了。門房裡面,喬伊正在和值班的捕頭聊天,突然看到甘將頹廢地從門外進來。
喬伊對值班捕頭說:“你看你看,中午高高興興跑出去,下午回來人蔫了,怎麼回事?”說完跑出去,追上甘將,走到他身邊盯着他。
捕頭也納悶呢,自言自語道:“這小小的年紀不會去......嗯~~,很有可能!年輕精力旺盛,哎,年輕真好!”
說完又探出頭去看着一男一女的背影,發出慨嘆,“哎,年輕真好!”
夜晚出奇地安靜,殊不知這安靜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毫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天剛微微亮,京城的一個港口上,叫罵聲不絕於耳,四聯幫僱來的工人們已經開始在工作。
甘將到達這裡的時候,東方連魚肚白還沒出來,縱使滿心憤怒,爲了大局也只能忍耐,現在他早已換上身破舊的衣服,是齊川都不忍心扔掉的衣服。立刻進入狀態,向港口走去。
“老闆,老闆......”
港口的監工順着這憨厚的聲音看去,一個窮酸的人站在他的身旁,傻呵呵地笑着。
監工一臉嫌棄,翻了個白眼問道:“臭乞丐,你幹什麼?”
甘將心裡一萬個西域羊駝在飛,臉上笑得傻乎乎的說:“老闆,老闆,我新來的,您給我份工作,您放心,我可能幹活了,力氣大,吃得少,絕對不拖後腿......”
那監工又一臉嫌棄的看向他,翻了個白眼,得瑟的說:“第一天來,那就先給你講講這裡的規矩,這個港口,你可看清楚,是皇親國戚王府的八王爺爲我們四聯幫安排的,我們幫主那與王爺可是親如兄弟,你小子要是不好好幹,就等着被殺頭吧。倘若是幹好了,還有更掙錢的活等着你,聽明白了嗎?”
甘將傻呵呵地笑着問:“什麼活,什麼活,能不能現在就幹?”
監工都快哭了,哪來的這麼一個傻子,“你先把這裡的活幹好才能幹更好的活!懂了嗎?”
“好好好,老闆,您就瞧好吧,我力氣大着呢,吼吼吼。”
監工翻着白眼,拿起桌子上的登記簿,毛筆沾好墨汁看着他,甘將也是傻乎乎的看着他,傻呵呵的笑。一人一狗似的對視着(至於誰狗......),可給監工氣壞了,擡腿就是一腳,“你特麼看着我幹什麼,說名字呀,我特麼登記。”說完擡腿又是一腳。
“哎呦,別踢我,老闆,我叫賽恁爹。”
甘將傻呵呵的笑着說。
這回監工可真是懵了,“叫的什麼玩意?來來來,你自己寫,我看看怎麼寫。”
“吼吼吼,老闆你這不是拿我開玩笑嗎,我大字不識一個,我哪裡會寫......”
甘將說完,監工可是不樂意了,“你這什麼倒黴名字,算了,別跟我貧嘴,快去幹活,我記住你小子了,幹完直接過來領錢。”
“嘿嘿嘿,謝謝老闆,謝謝老闆。”
經過一夜的沉澱領悟,甘將發現自己現在距離成爲街邊大媽就差一個年齡和一個性別......大包小包的扛着麻袋,甘將屬實體會到這些吃人飯卻不幹人事的剝削者的威逼利誘下百姓的痛苦。港口除了中午吃飯休息一會兒,一干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他纔算回到真正能休息的地方,大理寺。回來倒頭就睡。
這可給齊川心疼壞了,原本還能穿的衣服,這一天讓他穿出去連個衣服的樣子都沒有了,已經成了補丁都修補不好的布條。
在察看衣服的時候,叮叮叮的三聲響,齊川一看,地上放着三枚銅板,是的,僅僅三枚銅板。
雷靈和杜殷飛也是一天沒見到甘將,聽說他回來了,便都過來看看,結果發現他躺在牀上睡得跟死豬一樣,也各自回到房間休息。喬伊和鼕鼕在他們走後不久也過來看望一下,結果是一樣的,甚至連想法都是一樣的。
鼕鼕離開後,喬伊趴在他牀邊,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忽閃忽閃的看着他,低聲自言自語地說:“但凡白一點,就很帥氣,哈......”
說完用手在他的臉上塗抹着什麼,塗完後她自己看着很滿意,甘將滿臉被塗的綠油油,不知是什麼東西。
甘將也是沒閒着,在夢裡,夢見許多血紅蠱蟲在他的臉上爬,怎麼甩也下不去,這些蟲子都長着喬伊的臉,哈哈哈的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