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找我來,是爲那件事情?”喬摸着小道童的腦袋,神情盡是憐愛。
小道童眯着眼睛,想要躲避這隻手掌,卻怎麼也甩不開。華紫笑着看到這一幕,“我們還是要參加一下的,興文與我們的關係,宣伯還能說什麼?”
喬撫摸着虎頭虎腦的小道童,臉上的笑容依舊,“那是自然,聽說明日便是他們的大婚之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華紫未語,卻將目光轉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白夜。俄而便聽到白夜張口說道:“去參加他的大婚,我們要準備一些......贈品......”
大理寺,雷凝風在堂中踱步,臉上的笑容無法遮掩,“這小子,福大命大。”
紅姐姐笑着給他倒了一杯水,“注意身體,你的內傷還沒痊癒呢。”
堂中,許多人臉上的興奮發自內心,靳鼕鼕,新任大理寺卿,接替了甘將的位置。他笑着看向幾人,“與西涼的公主成親,那麼整座西涼城,都會保護他。”
杜殷飛望着身旁的小姑奶奶,“大家放心吧,他安全了,我們先前發現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繼續追查下去了?”
雷靈和喬伊倒是臉色不太好,沒有任何言語,雷凝風坐到椅子上,“甘將沒有什麼事情,天輪教的事情繼續追查,他們露了馬腳,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此時墨飛從前院跑了過來,“五哥和我一同前去百花巷,找到了這個!”
極北的風雪中,一人立於此極寒之地,身後四把刀柄上並未覆蓋上白雪。撣去肩上的雪,折葉寒霜臉色蒼白,嘴角抽搐一下,轉身走進暴雪城中。
暴雪籠罩的石城中,一座大殿位於暴雪城的正中央,殿中,王位上的男人看着下方的衆人不知所措,具體說,他應該是男孩,母后今日讓他當政,令他坐立難安,雖然被立爲太子,卻也未到時候。
折葉倒揹着雙手立於下方文武之中,看也未看王位上的太子,聽到後方的腳步聲,回首望去,見到自己的小兒子寒霜回來,眼中才有了神色。
“爹,陛下消失在風雪中,我沒能跟上。”折葉寒霜低着頭,像個認錯的孩子。
折葉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陛下的修爲早已越過最後的門檻,豈能讓你輕易跟住。”
寒霜想着平日坐在王位上的那個女人,心中不禁發寒,父親有七個孩子,自己年齡最小,卻被寄予厚望,本以爲父親會責怪自己。他擡起頭,站到父親身後。折葉對着太子身旁的公公點了點頭,便聽到“退朝”在殿中響起。
某處燭光昏暗的房間中,面具人望着站在眼前的女人,行了一禮,“陛下,爲何親自前來,莫不是放心不下臣?”
女人坐在椅子上,那股帝王的氣息出現在房間中,令天輪教的幾位長老不禁後退幾步。“上官,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房間中的衆人都知道,這位面具人的姓是上官。面具人擡起頭,背對着燭光的面具上出現的黑影顯得他更加恐怖,“陛下,變故已經清除,正在順利進行。”
女人冷哼一聲,“我希望你對前朝的忠誠,不會令我懷疑。”
“我對陛下的忠誠,天地可鑑。”
威壓消失,望着空蕩蕩的座椅,面具人轉身看向剛剛進門的黑白無常,“月兒,心兒,京城和幽州的事情進展如何?”
恐怖的二鬼面具下,傳出的女人聲音很是清秀,白無常率先開口:“父親,大理寺失去了甘將,新上任了一個大理寺卿,沒想到他很是警覺,我們被發現了。”
黑無常的聲音更顯清脆,“父親,幽州一切順利,奧茲森林中的術士部落皆聽命於我們。”
面具人走至近前,“你見到那個女人了?”
黑無常聲音略頓,“我......我沒有見到,扎瑪部族的人將書信送於那位女王,我在今天才收到回覆,這是回信。”她將手中的信封交予面具人。
“無妨,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肯定會管的。”面具下發出冷笑,陰森無比。
西涼自然是舉國上下齊歡騰,自從這個消息被傳出,許多人都在觀望着這個能和公主殿下成親的人到底是誰,天下沒有密不透風的牆,甘將的名字一時間被舉國皆知,他們對於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但是在得知他的父親是甘興文後,許多人都想見識見識這位少年。
父親的光環終究是沒能抹除掉,夜晚的小院中,甘將聽着馬鳳語講述街上百姓們的對話,臉上的神情很是糟糕,馬鳳語識趣地不再往下說。
看着皇城上未化的白雪,心情說不上愉悅,直到一隻軍雁落到院子的牆上,轉移了甘將的注意,很小的信紙掛在軍雁的腿上,打開來看,竟然是從周國發來。
這隻軍雁甘將很熟悉,一直是大理寺的專用信雁,難怪小傢伙能找到自己,打開信封,信上就是簡單說明了大理寺的衆人現在安好......
甘將看着墨水尚未乾的回信,還是下定決心讓大家知道自己現在如何,信紙上祝賀自己的大婚賀詞,總有些讓自己感覺不妙。
二人望着軍雁飛向南方,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氣,馬鳳語好奇的轉頭看着甘將,“很好奇,你的朋友們都是些什麼人。”
甘將盯着那一抹消失的黑點,“以後若是見到,你就知道了,他們都是好人,很好的人。”
冬雪漸漸消融,二人坐在院中聊着往事,馬鳳語想不到甘將經歷了這許多,午後的陽光很是溫和。
許久不語,天色漸漸消逝,馬鳳語看向院門口,見到水心來了,起身離開。
院中僅剩下二人,水心公主坐到甘將身旁,笑着望向這副成熟的臉龐,“爲什麼要答應,你還沒有回答我?”
“這很重要嗎?”甘將看着房頂上的白雪僅剩下薄薄的一層,感慨道:“快了。”
若是西涼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水心明白,自己只能嫁給華紫的那個傻兒子,憶起與甘將的第一次見面,這位年輕人並未入得了她的眼中,聽父王母后說了許多他在周國遇到的事情,竟暗暗對這個少年產生了好感。
“不回答也沒關係,現在整座大陸都已經知道我們的婚事,你也逃不了了。”
水心微笑着亦看向那處房頂,“的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