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風風火火的跑回大理寺的關押牢房,甘將進去後看到三人死相很是難看,全身血淋淋,場面十分不堪。
喬伊捂着嘴說:“你們對他們用刑了嗎?”
甘將頂着難聞的味道在牢房中觀察的三具屍體,死法是一模一樣......
齊川看向看押犯人的捕頭,目光中盡是詢問的眼神。
捕頭急忙的迴應,“大人,我們好吃好喝,不曾虧待他們,也沒有動過一根手指,今天突然就變成這樣,我第一時間發現就稟告給您。”
“是不是他們的身體裡都有血蠱?”
甘將觀察完屍體,走過來對喬伊說道。
“我只能通過解剖屍體才能得出來結論,我的家族並不是很擅長蠱術,在醫術方面有很深的造詣,所以說白了,蠱術也是我的知識盲區......”
喬伊很無奈的說着,苗疆族人並不都是會蠱術的。
衆人看到齊川的臉色十分難看,都靜靜地走到外面。捕頭的眼神中盡是自責的神情,喬伊在旁安慰着他。甘將的腦子中對這件事情瞭解的並不多,隱約的從其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他們所有人都被逼上絕路,已經無法回頭。
前院突然傳來叫喊聲,衆人的視線都轉向走廊口。
一位穿着官服的人走了進來,嘴裡還不停的叫着:“齊川呢,讓他給我出來,今天必須給我們王府一個說法,扣押我們的家僕這麼多天,這是在挑釁王爺嗎?”
此人顴骨突出,頭髮花白,駝背,揹着手,整個人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唯有這身官服,才能真正的襯托出他的地位,這人就是王府的鐵師爺鐵元。
在聽到他的聲音後,齊川走出來看着他,臉色很是陰沉,好像隨時就會爆發一樣。
鐵師爺呵呵一笑,走到齊川的面前,臉對臉的說:“是不是該給王府一個交代?”
齊川氣勢上很是強硬,“沒有交代,現在是大理寺辦案,我們沒有動刑,人死了,非正常死亡,你說說該怎麼辦。”
甘將鼓掌,在他們說完話以後的沉寂時間裡響起了掌聲,在鐵元的耳中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莫名的掌聲還帶有節奏感,鐵師爺笑着看向他,眼神裡充滿寒光,像是看着一具死屍。
“這是哪來的小崽子?”
鐵師爺呵呵一笑,又接着說:“你們大理寺是不是有點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你這是再挑釁八王爺了?”
“老頭,你們幹了什麼違法勾當,自己心裡沒點數啊!”
甘將在他的面前用着略帶稚嫩的聲音說道。
鐵元理也不理他,又看向齊川說:“今天我就要把人和貨帶走......”
齊川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今天你一樣帶不走,這是大理寺,還輪不到八王爺來管,我是大理寺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齊川的氣勢直接讓鐵師爺不禁退後。
就在二人對峙時,門外突然跑進來當班捕頭,“大人,大總管來了!”
大總管這個名號可能甘將不是很熟,在京城的人都知道,那可是皇帝身邊當今的紅人,他要是到哪裡,那必然是帶着皇帝的旨意,也就是聖旨。
總管來到後院,看見這麼多人在,尖銳的嗓音笑眯眯的說到:“哎呦喂,人不少啊,熱鬧着呢。”
衆人行禮,隨後等待他的旨意。
“今天來不是傳旨,不用緊張......”
這尖銳的聲音讓甘將打心裡犯惡心,在北疆僅僅是聽說過,沒想到真的是如此。
齊川笑呵呵的問道:“那大人今天來此有何貴幹呢?”
總管目光瞥了瞥他身邊的鐵元,“傳令!”
“齊大人,聖上給了我一道令牌,你可得收好啊!”
齊川躬身接過令牌,讓他大驚失色,就連身邊的鐵師爺看了那也是身軀一震。
玄鐵打造的令牌,上鑄八個大字:奉旨查案,先行後奏。
齊川自然是知道這個東西,此物來源於前朝大理寺卿狄國老外出查案時,前朝女帝特批令牌,舉國上下此物只有一個,現在的是重鑄出來以後刻上週國現任帝君的年號,自從前朝覆滅以後,此物再也沒有出現過,百年後的今天,又重新出現,竟然來到齊川的手上。
他顫抖着雙手接看着令牌,“老臣必當皆盡所能,不負皇恩。”
總管臉上笑眯眯的,卡着雞毛的嗓子說到:“我也預祝齊大人創下豐功偉績。在下告退!”
總管走後,甘將終於是舒服許多,此時他注意到鐵師爺臉上竟然是出了冷汗。
齊川轉身看向鐵師爺,並沒有說話,卻也是說了。
“老夫先行告退,剛纔失禮了,齊大人。”說完帶着家丁快步離開。
喬伊看着身邊的甘將,眼神中流露出不經意的喜悅,在他沒有到這裡的時候,日子真的是過的一天不如一天,來到這裡之後,一切都在慢慢變好,你到底是誰呢?
......
三人在牢房旁邊的一間小屋裡,喬伊正一臉愁容的看着從街上擡回來的屍體,屍體的肚子已經被剖開,內臟完好無損。 “胃中的食物還有殘留......”口腔已經檢查完畢,沒有嘔吐物殘渣。
甘將認真觀察的內臟的每一處,沒有什麼表現不正常的地方,很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腦袋裡,自己的感官異於常人,這點在他孩童時期就有所體現,雷靈杜殷飛二人看不到的地方,他能看到;他們聞不到的氣味,他能聞到。每年新春,華老將軍總會帶着軍士們去邊城購買一些新鮮的食材,肉來犒勞士兵們,每年也都會給三人帶來醬牛肉和鮮奶。只要甘將一跑出軍營,那就是他們快回來了。起初士兵們都不相信,次次靈驗後,大家對他都刮目相看,還有人說他比軍營中的軍犬的鼻子還要厲害,但其實厲害的不只是嗅覺,這一點只有雷靈和杜殷飛兩個人清楚。
隨着喬伊的刀一點點劃下,腦袋裡的情況展露給衆人。
“看來這就是原因了。”喬伊看着腦袋裡面趴在大腦上的血色蠱蟲。
甘將拔出掛在腰間的匕首,輕輕的挑動這隻蠱蟲,“已經死了。”
齊川把聖上欽賜的令牌直接甩給甘將,“交給你們了,我帶鼕鼕去一趟詩文字。”
詩文字是朱雀街上最著名的藏書樓,裡面存放着許多皇宮典藏的文獻或者史學名著的拓本,也是爲了前來京城的莘莘學子所建造的。距離大朝試還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可能已經是座無虛席。
甘將和喬伊在院子中悠閒的走着,“喬伊,你知道齊老頭以前的故事嗎,我總感覺他是深藏不漏啊。”
“嗯~,該怎麼和你說呢,我也只是聽人說的,聽說30年前的大理寺卿因爲沒有能幫助皇太后找回失竊的九龍玉盞,險些全部被殺頭哦,後來聽說是齊大人找回了那個玉盞,才讓大理寺保存了下來,不過,也正是因爲齊大人替他們開脫,被貶到這裡成了一個空有虛職的大理寺卿。”
喬伊看着甘將的側臉,倒是也沒那麼難看。在北疆的風雪中長大,臉上根本沒有細皮嫩肉,更加凸顯他的老成,一身稚氣確實沒法改變的。
“那找到了玉盞是好事啊,爲什麼......”
甘將滿腦子疑問的在說着,卻看到喬伊傻呵呵的盯着自己的臉,完全沒在聽自己說話。
“喂,你怎麼回事,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喬伊纔回過神,尷尬的說:“沒,沒。我也是聽說的,不知道因爲什麼齊大人被送到這裡。對了,你在北疆待了多久?”
“自我記事的時候起,就一直在那裡,到現在已經是十年了。”
喬伊還想繼續問下去,聽到雷靈在叫他們倆,準備吃午飯了,一看日頭,午時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