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場景驚的臺下觀衆鴉雀無聲,人影摔倒臺下將青龍街上的石磚砸出裂痕。
在皇城上的華紫倒沒有表現出什麼驚異的表情,似乎一切盡在合理之中,仍站在臺上的人是修斯,他平靜地看向飛出去的皇甫子龍,神情十分淡定,眼睛依舊十分清澈,毫無雜念。
皇甫子龍被人攙扶着起身,滿眼震驚看着修斯,他此刻全身經脈都瀕臨斷裂,處於臨界線,不敢再用內力去檢查身上的傷勢,憑着剛纔的那一拳的衝擊力,恐怕沒有長時間的修養,自己的功力很難恢復。
更是沒有想到他修煉的是無上之境,最上乘的功法。
皇甫看穿了修斯所習之功法,正是最難修煉的無上之境,通過他眼睛所表現出的無念,即可看出。
他現在這麼年輕,尚且在無上初期,一位來自充滿法術世界的年輕人,卻修習我們的功法到達如此地步,這點纔是讓人大爲震驚。估計不僅僅是自己看出來了,在觀看這場比武的觀衆中,許多習武之人也都看出來這門功夫,甚是可以說不算是功夫,而是某一種武功的心法。
皇甫子龍想的一點不差,在圍觀這場比武的人羣中逐漸響起議論聲,討論的正是修斯顯露出的功法:無上之境。
這場比武結束,稍息片刻竟然無人上臺,許多家族的人都在猶豫不定,在此等情況下,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他們自然更希望有人再上去探探底,好像此刻人們的心裡莫名其妙都想到一處去。
沒有人再上臺,白夜見此情況,走上青龍臺,從衣袖中拿出一根香,手指在香頭掃過。香頭上閃出一抹紅點,隨之香氣飄向空中,“若此香燃盡,仍無人上臺,那麼勝出者就是他了!”
在下去之前,白夜與修斯目光相接,向他點頭,盡在不言中。
修斯微微躬身,目送白夜走下青龍臺。他再次開口,十分吃力的發聲,“打倒......我,娶......走......姐......公主!”
這話引起一陣譁然,面對如此的話語,很多人都爆出粗口,惡狠狠盯着筆直站在那裡的修斯。卻也沒有什麼辦法,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功法能給人瞪死。
“可笑,如此黃口小兒,劍兒,上去會會他,殺殺他的威風。”
說話之人一襲紅衣,披着黑袍,坐在馬車中,他身邊坐着一位年輕人,時劍。
時劍點頭,“爹,請放心,孩兒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像這樣的馬車, 在青龍廣場外圍停着許多輛,盡是各門各派前來參加比武的。
從這些馬車中下來的只有一人,萬劍山莊,長公子時劍。讓他上去參加挑戰的人是萬劍山莊之主,時晨玉。說起萬劍山莊,就會提到每年大朝試選拔之初,青州萬劍山莊都會派人蔘加,經過各州的重重選拔,總能有他們的人勝出被派往參加京都四年一次的大朝試典。
時劍來到青龍臺上,行禮,眼睛充滿殺氣,盯着修斯。且看修斯眼中,神情毫無變動之色,他的眼睛也並未與時劍對視,而是一直盯着他的劍,掛在腰間的佩劍。
“難道他看穿我的起手式了嗎?”時劍心中想着,“那就試試看你能不能接住。”
白夜看着兩人,嘴巴微張,“準備好便開始吧!”
說罷看向臺邊的那炷香,剛燃至過半。這場對戰二人都未作任何準備,直接起手搶攻,修斯還是比時劍搶先出手,同一時刻,時劍腰間細劍幾乎是瞬間拔出,卻爲時已晚,修斯一掌將劍柄拍回......
時晨玉視線透過馬車上的車窗,看到此處,臉色灰暗,一道聲音從旁邊的馬車上傳來,“時莊主,萬劍山莊的起手式被人摁住,恐怕是勝負已分,你還是早做打算回到青州吧!”
“哼,令狐兄真是好心情,令狐言都被人打下去了,你們不是應該早就回去了嗎?”
時晨玉的眼瞳中仍是青龍臺上的打鬥畫面,雖然起手式被壓住,但是勝負未分,況且自己還傳授了殺招給時劍。
令狐家老人的臉上有些掛不住,“那我祝時劍能站到最後,老夫告辭!”
一架馬車緩緩離開,駛向城門處,逐漸消失不見。
這一切時晨玉自然是看不見,通過聲音已經能猜出。他此時眼中只有時劍和修斯打鬥的場面。
他的心何嘗不是在懸着,但此行前來,他將萬劍山莊歷代莊主守護的獨門秘籍,萬劍訣傳與時劍,若在這場比武招親中勝出,自己的兒子與七公主結姻,萬劍山莊的地位將會無可匹敵。
一想到這裡,時晨玉的嘴角不禁上揚,樣子很是猥瑣。腦海中已經想象出的畫面讓自己陶醉其中,現實卻不會讓他的想法得逞,看到時劍做出萬劍訣的起手式,讓他大喜,他激動的用拳手砸着自己大腿,由於自己的身份,不能大聲叫好。
他張開大嘴,定住了,向下的拳頭還懸停在空中沒有落下,觀衆們已是一片鴉雀無聲,都盯着青龍臺上,不敢發出聲音。
時劍跪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他的佩劍碎成幾段,散落在地上已然毫無殺氣。
修斯大口喘着氣,身上的衣服被割開許多口子,鮮血溢出,依舊平靜筆直的站立,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時劍。
萬劍訣被破,時晨玉感覺胸中一頂,鮮血順着嘴角留下,癱倒在車內。
“好,打得好!”寂靜地人羣中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音,爲此場比賽亦或是某人在比賽中精彩表現叫好。一傳十,十傳百,猛然爆發,人聲鼎沸,看的衆人無不佩服。
華紫此時嘴角上揚,“沒想到小修斯的實力達到如此地步,看來當年父皇的決定是正確的。”
皇太后眼中泛光,笑着迴應,“不管怎麼樣,他也是我的兒子......”
華紫明白母后所說之意,心中稍稍猶豫,目光再次落到修斯身上,“他也是我的弟弟,母后!”
華可欣、華宇堯目光看向二人,眼神堅定,沒有說話。
在皇城牆上某處,兩人自比武開始後,一直站在此處觀看,雷凝昭身上的盔甲冒着寒氣,身上帶着與人恐懼的感覺,“兄弟,你怎麼看?”
雷凝風大笑着,“哥哥何故發問?只不過他的對手太過廢柴,如若讓我去,定能將他拿下!”
“兄弟莫要張狂,你且仔細看看,他剛纔那場只用五分功力,那炷香恰好燃盡。”
雷凝風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確有幾分實力,這人什麼來路?”
......
白夜神情舒展,又從袖中拿出一炷香,手指掃過,香燃,放在先前那根香的灰燼上而立,見到香氣緩緩飄起,才轉身離開。
華可欣左顧右盼,臉上神情古怪。
華宇堯湊過來,“姐,找誰呢?”
“小屁孩,你懂什麼?起開。”
華可欣故作鎮定繼續看向下方的青龍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