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憂何求之三

何憂何求之三

意氣相傾兩相顧,尊前斗酒會羣賢。

轉眼阿朗已越過人羣走進場中,一見我就是:“你?!”

不知所故,看着他“果然是你”的牙疼模樣,我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不是我!”

只差沒抱頭逃竄。

阿敏哈哈大笑。

阿朗似也繃不住,笑意一閃而過,卻又朝我翻個白眼。

“你怎麼總是長不大?還有寧王殿下,你竟也陪着他胡鬧?”

我長不大?我看你還是不要長大才好,小時候多可愛,哪像現在……對我這樣也就罷了,阿敏不管怎麼說也是你的皇兄吧?招呼也不打聲竟然還責怪上了。

唉,教不嚴,師之惰。

我抱歉地衝阿敏笑笑,替他把茶重新滿上。

林嶽黑漆漆一雙杏仁眼看得我不自在,我咳一聲:“別管這沒禮貌的小孩,我們繼續……”

“怎麼,還不服氣?”阿朗不氣反笑,極出色的五官陡然冷了三分,看他向我走來的氣勢,怕只怕我的耳朵下一刻就要遭殃。

“小心——”要不是阿敏眼疾手快站起來扶住了我,我估計會一直退退退,退坐到林嶽身上。

阿敏掃一眼坐得穩如山嶽的林嶽,笑道:“林大人這份涵養功夫孤十分佩服。淵嶽其心?果然果然。”

林嶽微笑欠身:“王爺過獎,不及王爺嘻笑自若英妙無儔。”

“……給我。”

什麼?

我正在細想阿敏與林嶽的對話,忽覺手中一輕,陶壺已到了……阿朗手上?

他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側,瞧那神情,好像我是頑童,一不小心沒看住被我偷跑出來,還果然不出他所料地又摔爛了一大堆稀世奇珍。

真是沒大沒小的惡小孩。

不就是用了用你的名號?再說引起別人誤會的又不是我,你爲什麼不到皇宮責備阿玉去?要不是他冒用我的名字,……嘿,哪裡會遇到這些好玩的人與事?

“這五年你是往回活的?”

阿朗在我耳邊磨牙,我這才發現自己正對着一衆書生嘻然而樂,忙正了正臉色,沒話找話:“你起這麼早做什麼?小孩子睡眠不足當心長不高。”

阿朗自下而上睥睨我:“多睡的應當是你吧?”

……小孩真小氣。

你雖比我高了近半個頭,有必要示意得這麼明顯麼?

心裡想着,話已出口:“我說得哪裡不對?本來正玩得盡興,你一來差不多全攪了。頂多下次不用你的名。阿敏,下次你的名借我好不好?”

“願怎麼用怎麼用,不還也不要緊。”阿敏笑嘻嘻。

這下輪到阿朗說不出話來。

我得意地衝他一笑。

阿朗眼底笑意閃過,卻一副“玩吧玩吧,小孩子就知道玩”的模樣。

忽有大笑聲傳來。

王德和。

他看着我,簡直笑不可遏:“不管你是誰,寧王爺說得不錯,果然大有癡傻氣,妙極妙極。小兄弟神乎其技的品茶鬥茶手段我等是見識過了,現在輪到你見見爲兄我的喝酒水平了。怎麼樣,我們再來個斗酒賭文,不醉不歸如何?”

我還沒回答,諸生已鬨然稱好。

“正好放鬆放鬆……”

“順便切磋些詩詞歌賦,也算下場考前的預熱……”

“這些年書齋昏燈苦讀,直讀得詩興大減,要是今春考這個只怕要糟……”

“……兄弟我詩意酒興已動,不圖贏且圖一樂,快走快走……”

一時間,喧鬧聲四起,氣氛熱烈得一點就能着。蘭軒大堂裡的陽光也跟着明晃晃了幾分。

更有甚者,是茶客們也起鬨:“不如把酒搬到這兒來……”

“這主意好!陶掌櫃,今天蘭軒改做酒莊行不行?”

“如果放心,酒我們去沽了來……”

阿敏低聲說:“想玩就答應他們。酒我幫你喝,像上次一樣……”

我忙看看林嶽,不想他也正在看我,若有所思狀。

阿敏顯然也注意到了,一笑搖頭:“你以爲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捉弄他的人是誰麼?也只有你這小傻瓜……唔,你既已同意主持春闈,是準備以真面目示人了吧?爲了他二人,你是連自身安危都不顧了……或者,你已有了徹底離開京城的打算?!”

我看着阿敏,無言。

這傢伙實在明敏驚人。

不過此時此地不是說話處,於是我微笑低語:“還像上次那樣,我輸了你喝酒。”

阿敏似乎想說什麼,頓了頓,笑着答應了。

阿朗居然也坐了下來。

“不行,小孩不準喝酒。”

阿朗慢條斯理地倒杯茶,末了慢條斯理附身在我耳邊:“我不能喝,難道你能喝不成?嗯,也對,你不是有一句‘弟子有事,夫子服其勞’的名言麼?我喝不了時,你幫我。”

瞧他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我瞪了他半天,憤憤然喝茶。

阿朗悠閒品茶。

哼,慕容家的全是惡人……唔,阿敏除外。

“待會兒你以何種身份參加?禮部尚書?春闈總裁?”

被阿敏這一提醒,我纔想起,忙低聲說:“到時你們喊我覺非吧。”

……覺非。

剎那想起宋言之,想起當日江湖同遊他替我取的這個名字,想起那個胡楊木雕,想起雕像中的那一行小字,不禁失神。

“……”

“嗯?”我看看推我的阿敏,阿敏注視我瞬間,示意我擡頭看。

嚴愷。

他微笑:“三位關係好親厚。世子……呵呵,不對,小兄弟有興趣參加斗酒之戲麼?”他轉問我,又補充一句,“不會喝酒不要緊……”

“不會喝學着喝,小兄弟你文采風流,豈能不會飲酒?來來來,爲兄我教你。”

說着將我一拉就走,轉眼間把我按坐在一張碩大的圓桌旁。

果蔬野蔌雜然前陳,酒罈數個,杯盞數只,……果然人多好辦事;

我看看羣情興奮的書生,越來越多的圍觀的茶客,暗自微笑。

也好,春闈在即,趁此機會先近距離看看這羣士子。

照目前看來,五六年來,昊昂士林中的風氣仍然十分清新可喜。

書生中有人不時看向阿敏阿朗他們,王德和顯然注意到了,於是大聲邀請:“王爺世子御史大人願意暫拋下身份,與民同樂麼?”

茶客中有人笑道:“書生們有所不知,要論我們王爺,那是頂和藹的。”

“……林大人也是大好人,上次的茶等於是林大人請我們喝的……”

“世子是我們簡狀元的學生,肯定也沒話說……”

阿敏一笑,率先走過來坐在我左手邊;林嶽坐在阿敏下手位;

嚴愷正要在我右邊坐下,“抱歉,這位置我要了。”阿朗朝嚴愷略一頷首,挨我落坐。

嚴愷微笑不語,坐在我斜對面。

“你確定這嚴愷是衝着明於遠來的?”阿敏在我耳邊低聲問。

那是當然,昨夜他表現得那麼明顯,我還能看錯了?

阿敏意味不明來一句:“你不簡單哪覺非……”

“覺非?”王德和聽到了,重複一聲。

我站起來笑着團團一揖:“世子本尊在此,弟無法再冒充。覺非,弟之小字,諸兄隨便稱呼。”

他們全笑了:“世子俊朗峭拔氣宇非凡,覺非兄弟率真可親風采無雙,他日相遇,我們定然不會認錯。”

阿敏一揮手:“行了,說吧怎麼玩?”

王德和說:“喝酒無令,大損酒興。今天就地取材,以在座諸兄弟名姓行拆字令或拆字對令,行令人抽到誰的名字即以自身名姓與誰拆對,拆不好或者對不上來者,滿飲三盅如何?”

衆人笑着稱好。

各自報上名姓,由王德和執筆寫上,放入籤筒。

阿敏取過籤筒搖了搖:“我做令官,誰先來?”

“我。”

一瘦精精眼神極靈活的書生笑着站起來,伸手一抽:林嶽。

那書生朝林嶽一躬:“林大人,學生聶攽得罪了。”

說着,一句已出口:小小雙木,能佔幾山丘?

我笑起來。

雙木成林,山丘爲嶽。拆成“小小雙木,能佔幾山丘”;

這書生也是個膽大的。

諸生不約而同笑看林嶽。

林嶽也不生氣,闆闆正正應聲而對:區區三耳,不值一分文。

“三耳爲聶,分文是攽”,諸生及圍觀的鬨然大樂。

那瘦精精的聶攽絲毫也不生氣,拍桌大笑:“好玩好玩。”

阿敏笑道:“出得狂妄,對得傲慢。一對妙人。首輪平手,座中滿飲一杯。”

諸生笑哄哄紛紛飲盡。

“覺非兄弟?”王德和朝我一舉杯。

“他的我來。”阿敏自自然然取過我面前的杯子,喝得十分乾脆。

嚴愷看了看阿敏,微微一笑。

第二輪。

一盧姓書生抽出個名:鳳(鳯),他笑問:“鳳兄是誰?盧生有禮了。”

一纖細少年書生站了起來,他身後一老僕扯着他的衣襟:“少爺少爺,老爺吩咐過不許喝酒。回頭老爺知道了,不得了。”

少年書生漲紅了臉,拂開那老僕的手:“李伯住口。平日裡在家受管束倒也罷了,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你也來羅嗦?”

衆人皆含笑看着這一對主僕,那盧生也看得津津有味。

阿敏笑催。

盧生笑對少年書生:“聽了兄弟與尊僕的對話,兄想起一聯:鳯弟脫籠即爲鳥;”

此人聰明,可惜輕浮了些。

我暗笑又搖頭。

那少年書生臉更紅了。

衆生笑罵盧生促狹浮滑的傢伙;卻又笑贊字聯拆得刁鑽又貼妥。

茶客中有不解的,王德和解釋道:“鳯,風字頭;這‘幾’罩在身上像不像只籠子?鳯從籠中逃脫了,可不就成了‘鳥’?聽鳳老弟與家僕的話,鳳老弟在家一定如待囚籠中吧?”

圍觀茶客都笑起來,又有一人問道:“這句看來出得好,爲什麼你們又要罵出句書生?”

一茶客說:“別的聽不懂,這‘鳥’字也是個罵人的村話,誰不懂?”

這下,茶客們也大笑,有人邊咳邊笑啐:“這幫書生!喝酒也能喝出這麼多花樣!鳯哥兒,該你了!”

那少年書生站着,似笑非笑斜眼對盧生:“弟與盧兄同宿一旅舍,店小二常誇說盧兄的那匹黑馬神氣。想起這個,弟得了一句:盧(盧)兄有馬便成驢(驢)。”

“哄”地一聲,大堂裡衆人前仰後俯笑得不成樣子。

茶客中有人把兩句聯起來高聲讀:鳯(鳳)弟脫籠即爲鳥;盧(盧)兄有馬便成驢(驢);

“卟”地嗆了,茶水噴了周圍人一頭一身、引得笑罵連連;諸生指着盧生笑得東倒西歪,更有起鬨的倒了酒按住‘驢’兄強灌;

……

蘭軒大堂煮成了一鍋沸粥。

阿敏笑道:“一傻鳥一笨驢,堪稱旗鼓相當,珠聯璧合。罵人犯酒令,二人同罰三杯。”

那盧兄掙脫了要逃,被諸生笑着攔住滿灌了三大盅,衣領盡溼;少年書生矜持着喝了三杯,臉色開始泛白,他身後的老家人跺跺腳乾着急。

第三輪。

王德和,拈了個“非”字。

阿朗看我一眼。

王德和笑問我:“我們換個花樣,玩拆字,好不好?”

我微笑:“但聽王兄的。”

王德和說:“爲兄不知小兄弟出身來歷,現在就着這‘非’字,試着測測小兄弟的性情、未來。”

衆人一聽,皆目露好奇。

我笑道:“王兄請——”

“‘非’字,中間丨丨上下貫通,不見半分曲折與遮掩,如明月直下,可見非弟之光風霽月,率真淳樸,一心向往無拘無束。”

阿敏一笑:“沒有了?”

“有,”王德和繼續,“你看,兩豎並行丨丨猶如大道通天、雙翼待飛,可惜翅膀左右兩邊旁生了許多枝蔓‘三三’,如受繩索束縛。非弟可得一生平安無憂,但一生怕難得自由了,除非……非弟捨得割了這些牽扯。”

我雖微笑而坐,聯想自身際遇心頭漸漸鬱積;

諸生點頭附和直說言之有理;茶客中有人說:“那就割了唄,這有何難的?”

王德和微微搖頭:“在別人可能不難,在非兄弟只怕很難。諸位請看,‘非’字中間丨丨分得較開,可見非兄弟心地寬厚,因爲這厚,所以不忍。”

衆人“哦”地一聲,紛紛看向我。

我看着王德和,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

“小兄弟——?”

“也罷,”我朝阿敏一笑,“你幫我喝三杯。”

阿敏不說話,只拍拍我的肩,連盡三盅。

嚴愷深深注視着我,目露沉思之色,許久朝王德和微笑道:“王兄既露出這手,弟也想請王兄拆個字看看。”

王德和笑道:“我拆字已完,現在輪到非兄弟,嚴兄不妨請他來。”

嚴愷微微一笑:“如此也好。嚴愷也測這個‘非’字,非兄請——”

“哦?嚴兄想問什麼?”

“……情。”

茶客中有人不解:“咦,‘非’字剛纔那位哥兒不是已測了吧?爲什麼還有問?”

“別多嘴,仔細聽着就是。”

我笑道:“那兄弟我就枉拆一拆,嚴兄勿怪。”

說着以指蘸酒在桌上邊寫邊拆:“剛纔王兄無心拈得個‘非字,因其無心,所以他測說我一生無憂慮;現在嚴兄有心而問,有心遇‘非’則成悲。嚴兄問的是情,只怕……前景不妙。兄弟我勸你一句,將來遇到這個‘非’,嚴兄速速避開爲宜。”

阿敏撫掌大樂:“這字拆得妙。”

林嶽也是一笑。

嚴愷臉色漸白,深深注視我許久,持酒盞的指關節隱隱泛白。

王德和也是大笑:“非兄弟這字解得確實有趣。非兄弟,‘非’……不知嚴兄問的是哪個非了。如是我們眼前這位非兄弟,據兄弟我看來,倒不必走避。”

諸生及衆圍觀茶客居然都附和。

嚴愷微微笑道:“王兄所言極是。覺非兄弟見之令人心折,理當多親近。”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生愧疚之心:“嚴兄,其實我……”

“其實覺非就是想灌嚴愷老弟的酒,”阿敏笑看我一眼,對嚴愷,“請了,滿飲三杯。”

“這個好辦”嚴愷笑着朝我微傾杯,仰頭而盡。

待嚴愷喝完,阿敏對王德和說:“你來,我也測個字:非。”

衆人皆雙目發光,嗡嗡嗡笑起來:“竟然連着三個非?”

“王兄快說,我們倒要聽聽這第三個非字有什麼新解。”

“恭敬不如從命,”王德和微笑對阿敏,“嚴兄有心生悲在前,寧王爺仍問這‘非’字,可見心念之執。所以此次當以‘心’爲部首,與‘非’合在一起,王爺得個‘悱’字。何爲‘悱’?想說而不能恰當地說出是爲‘悱’。雖不知王爺問什麼,但由此可知王爺心有隱痛也。”

阿敏眉鋒一顫,忽而大笑:“誰心底沒個難言之隱?王兄此話等於沒說。王兄請喝三杯。諸位陪飲一杯。”

衆人想想都會心一笑,沒意見,喝酒。

王德和也不說話,笑着連幹三杯。

諸生突然不依,硬要王德和再喝三杯:“王兄拆字,觸及我們心頭難言之隱,該罰!”

王德和大笑:“遊戲之言而已,豈可當真?不過呢,我反正今天就想着要喝酒,行,把酒滿上!”

笑聲中酒來杯盡,轉眼又連喝三杯。

此人俊爽疏狂。

我心底暗喝一聲採。

王德和放下酒盞,伸手取出枚銅錢,對阿敏道:“寧王包涵,學生有意犯酒令以創造機會喝酒,”說着轉對諸生,“我出一聯,諸位對不出有趣的,都罰喝三杯。”

衆人酒氣上涌,竟無人反對。

王德和指指手中錢幣:詩眼難從錢眼出,請——

衆人一默,笑罵他出得刁,末了都不說話,沉思起來。

王德和一邊笑等諸生對,一邊看着窗外。

我順着他目光看過去,不由一笑。

外面一綠衣女子正緩緩走過。

我笑道:“弟由王兄身上得一聯。”

“啊?啊,什麼?”王德和收了目光,轉向我。

我朝窗外漸行漸遠的綠衣女郎微擡擡下巴,笑看王德和:“詩眼難從錢眼出,文心不比色心多。”

諸生一回味,都笑了。

王德和先一愣,後拍桌大笑:“妙妙!這聯從非兄弟口中出來猶妙。”

林嶽問:“爲什麼?”

王德和道:“非兄弟塵心不生,卻對出‘色心’這樣綺靡之語,誠如稚子聲稱戀上小貓小狗將來定要迎娶云云,引人發笑亦引人生愛憐之心。”

阿朗沉聲反問:“愛憐?”

王德和說:“憐其赤子情懷單純難得,愛其風致天然一心不染。是謂愛憐。怎麼,有錯麼?”

阿敏看一眼阿朗,微笑道:“阿朗這回錯了,罰三杯。諸生沒有對出,亦罰三杯。王兄既犯酒令,再罰三杯。”

諸生大樂,杯盞交錯間,三杯盡了。

王德和喝酒如鯨吞,放下杯子一抹嘴角,高喊道:“今日痛快,再來?”

衆人未及答話,突然圍觀茶客身後傳出一句:“皇上口諭——”

堂中一靜,茶客們迅速讓出條道,一人走過來。

柳總管。

他站定了,臉色端肅:“皇上口諭:覺非坐聽,不必施禮。着覺非即刻進宮。欽此。”

說完,微笑着朝阿敏深深一躬,轉對我:“轎子已經備好,請——”

我站起來朝諸生一笑揖手,又衝對着我一臉沉思的王德和笑道:“改日再聚。”

進宮。

順着長廊一路向前走,我問柳總管:“皇上此時招見,是有什麼事麼?”

柳總管想了想,低聲說:“皇上退朝後,翰林院一批那些新進官人齊來求見皇上,聲稱簡狀元……無寸功寸德寸言,不配做禮部尚書,更不配做春闈主持,這會兒還在興慶宮前跪着。”

作者有話要說:酒令拆字聯以遊戲爲主,對格律要求相對較寬泛。特注。

五天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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