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六節 不嫁表哥

“你戰友和他表妹生下了傻兒子?”太平公主敏感地問道。

“沒錯,血緣相近的親戚結婚,有很大機率會生下傻傻的後代,且容易生病,你不知道麼?”吳老頭訝道。

“有這等回事?”太平公主叫道。

“當然有!”吳老頭滔滔不絕地道:“在我們鄉村裡,都知道五服之內的親戚之間不能結婚,否則容易生出傻的,想要結婚,最好找外面村子的,沒有親戚關係的,這樣生出來的後代,纔會健康!”

“不是說‘親上加親’好嗎?”太平公主喃喃地問道。

“那得看是什麼情景,馬匹配種,爲了培育純種馬,可以用親上加親,血緣接近的馬匹進行配種,但人嘛,親上加親,生出來的很可能是傻子,我村東頭的吳三郎,北面村的劉六郎,都是因爲娶了表妹,親上加親,結果生出來的都是傻的!”

“呃!”

太平公主聽得糾結了,卻沒想到一個老兵怎麼會這麼多理論和例證一套套的!

有這麼高水平的老兵啊。

她聽過也就算了,不一會兒就丟到一邊,蹦蹦跳跳地到處亂瞅,甚至也來幫忙,當然是幫倒忙!

然後她小歇一會,就在一樓的圖書室的真皮沙發處美美地睡了一覺,下午騎馬跟着馮小寶去巡視山村田地,晚上吃了一隻烤小羊,燉了一鍋牛肉,再就是蝦米豆腐,同樣吃得她飽到無法走路!

……

第二天回宮後,太平公主有了心事!

她偷偷地問甘寺人道:“阿翁(爺爺),你見多識廣,是不是表哥和表妹結婚後,生出來的是傻子啊?”

“這個……”甘寺人奇道:“公主怎麼有此問題?”

“是不是啊?”太平公主催促地問道。

“阿翁也不清楚啊!”甘寺人這麼老到的人物,在皇宮裡能夠到達總管的位置,聽到公主這個問題,哪還不清楚是馮將軍作出了反擊!

暗贊馮將軍反擊夠力,甘寺人告訴太平公主道:“阿翁也不是很清楚這種事,不過你可以找人問問。”

“找什麼人問呢?”

“太醫!”甘寺人簡潔回答道。

“好啊,給我去傳太醫!”

“哎,公主,不能這樣問的,您不能親自去問。”甘寺人講了方法,聽得太平公主連連點頭道:“還是阿翁有辦法!”

……

常給宮裡看婦科的宋太醫給請進了公主府裡,不過他不是看公主的病,而是看公主身邊的一個高級女官越姑姑的病。

公主府奢華,哪怕是女官的廳內也是雕樑畫棟,古董充屋,廳側有垂簾,內裡似乎有人,宋太醫極守規矩,眼觀鼻,鼻觀心,一絲不苟地給越姑姑切脈看病。

女人病,手尾長,越姑姑不是假病,真的有病,因此宋太醫開出方子。

越姑姑是高級女官,閱歷多,與宋太醫搭訕,東拉西扯的,問東問西,還請宋太醫喝茶。

宋太醫也清楚宮裡人寂寞,消息不靈通,她既然問道,也就有問必答,能答就答。

越姑姑不經意地問起一件事來:“宋太醫,你也知道我有一個小侄子,三代單傳,到年齡娶妻,家裡人給他說了一門親事,是親上加親,是他的表妹。”

“這有什麼問題?”宋太醫問道。

“但我聽人說過,好象有親戚關係的夫妻,結婚後會生下傻傻的後代,有沒有這麼回事?”越姑姑不等宋太醫回答,徑直道:“他三代單傳,如果真的有這麼回事,這親事就不能成了!”

“這個啊……”宋太醫拈拈鬍鬚,最終說道:“相對於其它沒有血緣關係的確實比較多見!”

他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不肯定的話,越姑姑允了家裡小侄子的親事,將來生出傻子來,那他宋太醫就要吃上掛絡了。

這趙姑姑是公主的親信,有的是方法去炮製他一個小小的太醫。

“噹啷”一聲,裡間不知道掉了什麼東西!

“有這種回事?是你親自見到過的嗎?”越姑姑連忙分散宋太醫的注意力道。

“沒錯!”宋太醫遂將他見識過家裡血緣近的,特別是表親之前結婚的幾家情況說了:“有洛州陳別駕的小兒子,娶的姑表的小閨女,連生三個傻的,右金吾衛的魚參軍,二兒子娶的是遠房表妹,生下來的孩子五歲纔會講話!還有我同鄉中牟魯縣尉,家裡也是……”

結論道:“有親戚關係的成親,相對於沒親戚關係的,生出傻孩子的機率是比較多!”

“受教了!請喝茶!”越姑姑端茶送客。

“不敢當!”

……

“父皇、母后!”太平公主給父母請安道。

“來,太平!”武則天招手道,把太平公主抱在懷裡。

他們連生幾個都是兒子,就太平一個女兒,寶貝得不得了!

李治則關心地問道:“我看到了馮小寶的本章,他回京了,怎麼樣,他與你表哥相比,誰好一點?”

薛紹進宮,李治聖明,知道他的一些臣子們的想法,也想給太平公主多一個選擇!

不然,等到明年馮小寶攻打吐蕃,一旦功成,立即請皇帝賜婚,那就沒有迴旋餘地,哪怕是皇家公主,也得賜給大功臣以示酬功。

另一方面,李治對於自家妹妹,兄妹情深,也想給薛紹一個機會。

不想太平公主臉色一變,斷然說道:“我不嫁給表哥!”

“不嫁給表哥?!”她父母立即精神起來,追問道:“爲什麼?”

“不爲什麼,不嫁就不嫁!不想嫁!”這是刁蠻公主的回答,父母親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

不用她回答,皇帝皇后有的是人來回答,派人去了解後得到的答案是說:“表親之間結婚會生下了傻孩子!”

答案有點匪夷所思,“太平專門詢問過?”李治求確認。

“沒錯!”武則天點頭道:“她身邊的甘阿翁和越姑都是這麼說,甚至專門請教過宋太醫!”

聽畢,李治失笑道:“馮將軍的反擊來了!”

武則天附和道:“果然厲害啊!”

不要以爲大人物高高在上玩的都是高大上的玩藝,其實他們也很八卦,也非常好奇。

這次馮小寶與薛紹預備狗咬狗,天皇與天后端着板凳吃瓜準備看熱鬧。

不想兩人之間沒有公然鬧出什麼花絮,讓天皇與天后有點失望。

今天事兒一來,李治哪還不知道是馮小寶出招了!

不行,得驗證一下!

於是京兆府接到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命令:統計一下京兆府裡傻子父母親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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