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韋晞出面,保了程務挺?”
武承嗣府第,武承嗣、武三思正陪着一個傢伙飲酒作樂,那個人五短身材,腰背彎曲,相貌醜陋、目光猥瑣,實在集“醜”的大全!
不過那傢伙感覺超良好,別人出身高貴又怎麼樣,長得好又怎麼樣,有本事又怎麼樣,誰敢對他不客氣?
誰叫太后武則天是他的姑母!
武懿宗,武家子弟中的又一個奇葩,雖是初來乍到,煸風點火的本事無事自通,聽着武承嗣驚訝的聲音,武懿宗眼芒一閃道:“這姓韋的敢與姑母對着幹,奉先豈能放過他!”
“當然不能放過他!”武承嗣眼中閃過強烈的恨意道,吩咐府裡總管去交待他相識的兩個御史丁大楚和成文悅,準備材料,預備彈劾韋晞。
官場中有“買參”之舉,乃收買御史對政敵進行攻擊,是爲常事。
而武懿宗又對武三思道:“三思執掌兵部,那兵將是韋晞的根基,找着其部下痛處,削其羽翼,動搖其根基,看他還怎麼威風!”
武三思乾笑道:“正在進行中!”
這條計策還要人教?!武三思確實做着,但是他爲人比較陰沉,表面上甚至還與韋晞稱兄道弟,彼此間還有合作,不象武承嗣這麼愚蠢!
在他看來,韋晞一日聖眷未衰,就不要與他硬對上,以免打虎不成反被虎傷。
發動的信號有二個,一是韋晞被太后閒置,二是他與太平公主生分。
如果太后把韋晞削了兵權,出放地方或者閒職;
如果太平公主的公主病大發作,與他不在一起過或者是各有各精彩。
那麼武三思即時整軍壓上,力求將他一舉拿下,不得翻盤。
相比於武承嗣的硬橋硬馬,武三思則軟刀子殺人。
他把兩個極品美女,以權貴饋贈的名義送給韋晞,而韋晞收下後,轉交太平公主,編入了府樂中去。
就這件事情,武三思給武承嗣嘲笑了好久,說他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再有武三思請韋晞飲宴,來是來了(武承嗣可請他不來),但他只喝三杯酒!
再要求多喝時,韋晞說因爲之前喝酒亂寫亂畫(《潼關懷古》)之事,因此給自己定下規矩,就是三杯,絕不多喝!
他態度非常堅定,哪怕別人用王愷斬美人勸酒也無濟於事(東晉大官王愷着家中美侍給客人勸酒,客不進就殺美女,朝中有個宰相不能喝的,給他這麼勸酒也不得不喝,患之,而另一個大官再怎麼勸也不喝,說他愛斬他家美女,關我p事。)
他不喝多,怎麼能酒後亂性,或者再寫反詩呢!
武三思無可奈何。
然後又給武承嗣嘲笑說他白費了酒錢,不如便宜自家兄弟。
韋晞相當自律,按時吃飯,回家陪太平公主睡覺,無懈可擊!
如果他到處“花”,得,瞧瞧太平公主會怎麼對付他!
這妞絕非善茬,只不過給韋晞的“愛意”所掩蓋下顯得非常老實,忙着教育孩子、賺錢和韋晞成對成對。
儘管武承嗣一再嘲笑武三思,但武三思一直沒與韋晞翻臉,須知韋晞手裡也有權勢,還不小,動不了武家人,還動不了武家手下人?
在軍隊裡動韋晞的人,韋晞能以牙還牙,說起打仗,誰夠他有資格!
武三思從軍,知道軍隊可不是善男信女,惹急了韋晞,動起手來,反不了武則天,但要殺武家人,綽綽有餘!
僅一個毒蛇之吻,箭矢暴射下,豈有活人!
他的兩個護衛,皆有萬夫不當之勇。
韋家的死士、公主府的衛隊都是他一手控制下的的精兵強將,動起手來,一千打一萬,武家人根本打他不過!
他兄弟多,許多人都已經能夠獨擋一面。
武三思知道韋晞哪怕是身爲權貴,平時還有一半時間在練功,他就知道難以下手。
這不是枕戈待發,隨時打仗還是什麼!
對待這樣的人,一惹他就會遭遇他強力反擊,hold不住啊。
武懿宗?哼,武三思在心中冷笑,這矮銼子打的什麼把戲他不是不知道,就是想挑動武三思與武承嗣與硬扛上,他武懿宗同樣打着太平公主的主意!
武懿宗因爲生理缺陷,心理變/態,喜愛狎玩美女,對於玩弄高高在上的貴女更是熱衷,天底下還有誰比太平公主更加高貴!
也虧得是韋晞,否則任何一個駙馬攤上這羣一心想搞表妹的表兄們,真夠受的。
……
且說武承嗣動員投靠他的御史準備彈劾韋晞,密鑼緊鼓時,就有御史劉秉恩先上了彈章,彈劾韋晞與程務挺、裴炎同屬一夥,他誓要將韋晞揪出來!
劉秉恩之前彈劾郭待舉得逞,不想韋晞來了個大翻盤,他鬧個灰頭土臉的,雖以御史言事不罪,他心中更恨韋晞,再度搏擊。
彈章上到御前,結果以“離間天家骨肉”的罪名成立,出外爲揚州司馬!
一心以小搏大的劉秉恩傻了眼,而武承嗣則不聲不吭地罷手了。
等到劉秉恩離京之後,一路麻煩不斷,要不沒有上房住柴房,要不沒有驛馬,要不遇到事情發生請他參加調查作爲控方證人,結果到達揚州時誤期,揚州官府彈劾說他心懷憤懣,口出怨言!
再貶爲仙遊縣尉,之後不再聽聞他的名聲。
這次不能夠把韋晞弄到叛軍行列中,武承嗣再起毒計,彈劾王方翼謀反!
罪名是王方翼與程務挺連職,素相親善,且廢后(王皇后)近屬,肯定不滿,該當入獄。
武承嗣這是自由心證,而武則天欣然同意,大將王方翼鋃鐺入獄。
王方翼宇仲翔,幷州祁(今山西祁縣)人。祖母乃高祖妹同安大長公主。父早死,母爲祖母所斥,居鳳泉(今陝西郿縣東南)別業。方翼幼即與傭保墾田植樹,修房燎墨,勤勞致富。
之後從軍,守肅州、出西域,再打突厥,參預鎮壓綏州部落稽白鐵餘起事,封太原公,乃打仗好手一把。
不想,韋晞消息是知道了,根本不作動靜,任由朝廷處置王方翼,流崖州(今海南島海口以南),途中死,武承嗣討了個沒趣。
有王方翼相熟者通過程伯喜走韋晞關係,韋晞說道:“救程務庭,是因爲他家曾與我有救助之恩,不能不救(韋晞年輕時遭人追殺時出逃被程家商隊救下);方翼者,太后深惡之,且不入我軍系統,不與我有因果,豈能救之。”
於是王孝傑、伯喜、成獻諸人,按韋晞所教,貫徹執行“忠於太后、保衛大唐、準備打仗”的原則,戰時打仗,平時訓練,不理事不發政論,若有人挑事則必定反擊,有理有據,而且韋晞又手書曰“謙遜爲人”,其朋友、部衆皆按之行事,武家的那些侄子們,竟拿他們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