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數年前的陰謀

“什麼!?”幾乎所有人都脫口而出叫了出來,茉蕾娜更是不敢相信的向前走了兩步。“怎麼會這樣?”

斯坦也面色凝重的看着大領主。“難道是上次煞妖圍困這裡時被偷走了?只是大人你並沒有宣佈這件事?我可以理解你秘而不宣的原因。”

“不,斯坦,早在煞妖圍困坎瑞託前,聖器就已經失蹤了。”西格蒙德嚴肅的臉上並沒有因爲說出這個驚人的秘密而有任何變化。

瑞也走到茉蕾娜身邊,急切的問道,“究竟聖器是怎麼會失蹤的?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說道這裡,瑞才意識到自己因爲太激動而對大領主表現的太無禮了,於是連忙停了下來。

西格蒙德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我會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們,那是好幾年前了,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記憶猶新。”大領主在座位前來回踱起步,思緒回到了幾年前。“那是一個陰沉的早晨,天空中還飄着細雨,瓦利斯五位大賢者之一的埃提耶什突然來訪,沒有任何事先的通知,除了另外兩名大法師外,他也沒有帶任何守衛,就這麼突然出現在城堡大門外。”

“埃提耶什?”弗恩皺起了眉頭,聽到這個名字讓他的胃一陣翻滾。

“是的,埃提耶什,對於他的突然到來,我並沒有懷疑太多,畢竟他是大賢者,你們應該可以理解大賢者對於瓦利斯意味着什麼。”西格蒙德停頓了下腳步,隨後又繼續走動起來。“但是接下去,他所提出的要求讓我不得不懷疑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他說了什麼?”妮絲緊張的問着,一邊還害怕的往弗恩身後靠了靠。

西格蒙德再次停在原地,看向了妮絲。“他要求我派人把聖器帶到多伊爾去。”大領主靠在了王座的靠背上。“對於這個要求,我並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詢問爲什麼要這麼做的理由,但是顯然埃提耶什從一開始就沒準備告訴我真相,他編造了一個謊言,謊稱黯潮的攻勢即將到來,多伊爾需要聖器來抵擋黯潮。”

“我相信大人你一定也有所懷疑吧,爲什麼沒有拒絕他呢?”弗恩雙手抱在胸前,認真的聽着大領主的敘述。

“弗恩,你也許不瞭解,對於一個大賢者,尤其是掌管法師塔大權的大賢者提出的要求,我很難說不,因爲我知道,他知道的要遠比我們多得多,如果他說的是對的,我又拒絕他的要求,那麼多伊爾必定會覆滅,多伊爾一淪陷,那麼瓦利斯也岌岌可危,我不能冒這個風險,所以,我總是假設大賢者說的是正確的。”西格蒙德搖了搖頭,臉上少有的顯露出難色。“當然,我當時也儘量想辦法避免聖器被埃提耶什所利用,因爲他的出現與要求實在太過可疑,所以我提出了我會派士兵將聖器送到多伊爾,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親自送去。”

弗恩聳了聳肩,輕嘆了一口氣。“他一定會以各種理由拒絕的,因爲這樣會破壞他的計劃。”

“沒錯,他拒絕了我的提議,並且要求我將聖器交給他,他親自帶去多伊爾。”西格蒙德輕輕拍了下椅背,又走了起來。“我頂着他帶給我的巨大壓力,斷然拒絕了他,聖器之所以會存放在坎瑞託,那是因爲在這裡,有着最公正的律法,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聖器不被用於個人的私利,最後在我的堅持下,他終於同意不需要將聖器交給法師塔的人,但是同時也不能讓我的人送去。”

斯坦緊握住劍柄,顯然情緒已經非常激動。“這算什麼道理,聖器本來就在坎瑞託,爲什麼還不讓坎瑞託的士兵護送?”

“埃提耶什的理由很簡單,既然我不相信法師塔的人,那麼他同樣也不相信我的人,甚至不相信我。”

“既然不相信你,爲什麼還允許聖器存放在這裡?”斯坦向前跨出一步,繼續追問着。

“聖器在坎瑞託存放已經很久,在這個稱得上是瓦利斯最安全的國度,沒有人能偷走聖器,所以如果聖器在坎瑞託丟失了,那麼我一定會成爲衆矢之的,但是如果聖器被帶離了坎瑞託,並且在半路上不見了,那麼我就可以脫掉干係,而嫁禍給其他人。”西格蒙德慢慢的走着,字正圓腔的解釋到,“所以埃提耶什也不允許我親自護送聖器。”

“所以你們找了不屬於兩方的其他人?”弗恩眉頭緊皺,大腦快速的思考着。

西格蒙德看了弗恩一眼。“是的,爲了避免引起人們注意,所以我們都同意找一個名聲最好的傭兵團來完成這個艱鉅的任務。”

“名聲最好的……傭兵團。”弗恩突然全身像被閃電劈到一樣,呆立在原地。“難道是德維爾的傭兵?”

“在瓦利斯,還有哪個地方的傭兵能比德維爾的傭兵更好呢?”大領主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但是馬上又消失不見了。

妮絲也在弗恩身後向他打趣道,“德維爾有着瓦利斯最好的傭兵,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也是這麼說的,對嗎,弗恩?弗恩?你怎麼了?”妮絲髮現了傭兵的反常,走到他面前擔心的看着他。

瑞也走了過來,看了看傭兵震驚的側臉,然後猜到了什麼。“大人,你們最後找到的傭兵團的名字是不是叫黑鴉團?”

西格蒙德的臉突然抽動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難道這個秘密已經泄露了?”

“不,大人,不用擔心,除了站在這裡的我們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而我們,也是聽了你剛纔敘述才知道的。”瑞同情的看着弗恩,擡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弗恩,他曾經是黑鴉團的一員,並且經歷了那場屠殺,但是卻僥倖活了下來,我猜他到現在才明白爲什麼他和他的同伴們會經歷這場劫難。”

“真的嗎,弗恩,你真的是黑鴉團的人?”西格蒙德幾步從王座前走了下來,站在了傭兵面前,大領主非常強壯,與弗恩差不多高的個頭,但是卻比傭兵要寬出半個身子。

弗恩從震驚中稍稍恢復了一些神志,但是說話依然斷斷續續。“是的,大人……我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了這個任務,滿以爲只是護送一件普通的貴重物品,卻沒想到招來了殺生之禍。”

西格蒙德筆直在站在原地,對着弗恩微微低下頭。“請接受我的歉意,弗恩,是我的妥協才讓你們踏進了這個陷阱,我也沒有想到,埃提耶什竟然下手會這麼狠。”

弗恩漠然的搖了搖頭。“不,大人,這不是你的錯,是埃提耶什,這一切,都是他乾的。”

斯坦也同情的拍了拍弗恩的肩膀。“那麼大人,後來埃提耶什是怎麼把聖器交給黑鴉團,然後又從他們手裡奪走的?”

西格蒙德擡起了頭,眼中依舊是深深的歉意。“爲了保證公正,我派了五名最親信的坎瑞託榮譽騎士打扮成普通旅行者的模樣,和埃提耶什帶來的兩名大法師一起,將聖器送到了德維爾,並且交給了黑鴉團,從坎瑞託到德維爾一路上都很安全,所以我也同意了這個提議。而埃提耶什和我都一直在坎瑞託等着,沒有踏出過城堡一步。在那之後,我猜埃提耶什早已派人從德維爾開始就跟蹤黑鴉團的傭兵了,法師之間有着不爲外人所知曉的聯絡方式,他一定還帶了其他人,只是藏在了暗處。“

“那麼接下去聖器會被搶走也就不足爲怪了,但是……”瑞的右手托住了下巴。“爲什麼埃提耶什一直沒有宣告自己擁有了聖器呢,他野心這麼大,一定會大肆宣揚的。”

“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他並沒有得到聖器。”西格蒙德對着瑞點了點頭。“雖然他的人突襲了黑鴉團,或者,是他的同謀,至今我還是無法確定到底是誰對黑鴉團發動了攻擊,但是也許是黑鴉團的傭兵在臨死前將聖器藏在了什麼地方,所以他們並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

“那麼說……”瑞的眼睛亮了起來。“聖器不在任何人的手中,否則早就有人站出來宣稱自己是救世主了。”

“應該如你所說,聖器遺失在了某處。”西格蒙德長長嘆了口氣,轉過了身,向着王座走去。“在如此危急關頭,唯一可以遏制黯潮的聖器卻依然不知所蹤,這也是我們聚集於此的原因。”大領主重新坐回了王座上,威嚴的看着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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