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牛瞪圓了眼睛,緊緊攥着旋風斧。手指捏得嘎巴響。
“師父老人家。身體可好?”
蘇清風臉色一冷。呵斥道:“山門叛徒,沒有資格提起我師父的尊名。”
表情一陣變換後。蘇清風聲音小了下來:“不如我倆兄弟先解決了這兩個人,再來分出生死,茅山一門。只能有一個首席大弟子,雖然你已經被逐出了山門,但只要還活着。茅山就有兩個首席大弟子。”
話還沒說呢,就看見蘇清風手裡面飛射出四枚銅錢,目標正是許大餅。好狠辣的後生輩。出手就想取人性命。
銅錢被道法加持,乍一看,比不上刀尖來的鋒利。但是上面蘊含的萬千道法。千變萬化,纔是第一招,許大餅就臉色凝重起來。
我心裡吃驚,早已經想到鐵牛來頭不小,沒想到他居然是茅山首席大弟子,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被逐出了山門,後來才立蘇清風爲首席大弟子。
不過瞧見兩人才一見面就水火不相容,鐵牛被逐出山門的事情,其中怕是少不了蘇清風的功勞。
我也曉得昨晚鐵牛情緒爲啥會那麼激動了。
四枚銅錢砸在許大餅的桃木劍上,兩者相撞在一起,卻是傳出了鋼鐵交擊的脆響。許大餅笑呵呵的說:“我這長劍非金非鐵非石非木,茅山大弟子就只有這些手段的話,還不如回去告訴太乙那老雜毛,山門大典也莫要開了,以免丟臉。”
這話,刁鑽毒辣,罵了整個茅山上六脈。可能蘇清風上來就是死手,惹惱了許大餅,這人手上的本事不弱,口舌上也喜歡刁難人家。
蘇清風深深的看了眼許大餅,胸腔子裡面頓是冒出一股火來,到處衝撞。
“鐵牛,你偷學師父的禁忌道學,丈二金身,不知道有沒有精進了些。”兩人仇怨不小,不但手腳上的招式毒辣,言語之間也是充滿了火藥味兒。
不提這件事情還好,被蘇清風一提,嘿喲,鐵牛這暴脾氣,立馬急眼了:“蘇清風,還不是你這狗日的陷害老子。”
一身蠻勁兒使出,上演真人有些吃不消了,論起年齡來,上演真人起碼四十有五了,但要是說起手腳上的本事,與鐵牛他們還有些差距。
每個人的來頭都不小,道法滿天飛,又是掐印又是念決的。大活人倒覺得沒有什麼,那些鬼魂之身,忙不迭的往後退,那些高深道法,涉及頗廣,威力也是不可小覷,離得近了,難免要被波及到。
鐵牛身份被蘇清風一語道破,我瞧見龍掌櫃激動得直打哆嗦,嘴裡不停唸叨着:“老子撿到寶了,一個前茅山首席大弟子,一個許老魔,都是狠角色啊。”
這些話我自然聽了去,不過表面上沒說什麼,無意間看見了白子溪,發現她雙眼有淡淡的光芒閃爍着,這些古怪的模樣,都是聽見鐵牛修習了丈二金身後纔出現的。
再聽見蘇清風說丈二金身是茅山禁忌道學,施展出來,不知道威力和魔極法相比起來,哪個更牛比一些?
“鐵牛,快拿出你的真本事,莫要像個娘們,磨磨唧唧。區區一個上演小道,難着你了?”師兄弟兩人,都是暴脾氣啊,敢這麼吼鐵牛,他也是使出了真本事。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急急如律,赦!”
我瞧見蘇清風雙手迅速掐印,嘴上唸叨着九字真言,陡然間,金光乍起,威勢逼人。
許大餅尖叫出來:“你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哪兒有一上來就使出底牌的,你狗日的耍賴。”
那晚我和鐵牛夜闖白家禁地,最後中了二公主的算計,引得無數惡魂圍攻。她本來是想要試出我的本事,沒料到被鐵牛擋住了,一招九字真言不但滅殺了衆多惡魂,更是驚醒了裡面關押的一隻鬼王。
事後鐵牛也不好過,差點累成狗,消耗了無數體力。
想不到蘇清風施展出來,這般的容易。
幾分鐘過後,許大餅狼狽的跌落在我面前,臉上彷彿被高度燒傷一樣,說不出來的詭異。
施展了九字真言,蘇清風臉色不大好看,有些蒼白,立馬就和鐵牛聯手,與上演真人拼在了一起。別看這兩人嘴上斗的歡暢,關鍵時刻還知道同仇敵愾,一起去對付上演真人。
許大餅雖說有些來頭,但是身上的本事遠不如首席大弟子蘇清風,在九字真言中狼狽落敗。
我趕緊將許大餅拖了出來,蘇清風這個人不是善茬,性格更喜怒無常,別到時候心裡不爽,一刀砍了許大餅這小子。
我和他也相處過幾天,曉得許大餅這人雖然猥\/瑣了些,但是本質不壞。
被兩人圍攻,上演真人也是急眼了,使出壓箱底的本事,手臂揚了起來,漫天黃符。這些手段我見過,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蘇清風和鐵牛也知道,然而鐵牛接下來的舉動讓我有些揪心。
他居然不閃不躲,朝着上演真人衝撞過去。
只見上演真人念決引爆這些符篆,天空中頓時淪爲一片火海,溫度高得嚇人,我也是被這種架勢唬住了,趕忙往後退。
“鐵牛,你他孃的缺心眼啊,快閃。”
後退的同時,我趕緊提醒,別到時候成了烤牛。這種引爆符篆傷敵的手段,我見過好幾次,一旦引爆了黃符,連施展這種招式的人都要後退,畢竟火球不長眼睛,落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
下一秒,我瞧見鐵牛身上出現了一個個金黃色的符篆,扭扭曲曲,好似蚯蚓。
火球燒掉了鐵牛的衣服,整個人壯實的身子露了出來,凡是女性都在羞紅的小臉下避開視線。
我的嘴長成‘喔’字形,鐵牛這老小子,本錢唬人得很吶。
火球落下,燒光衣服,但是毫髮未損,皮膚的顏色也是變得金黃起來,饒有少林絕學金鐘罩的樣子。
“我靠,金鐘罩?”智雲眼珠子都快鼓出來了。
龍掌櫃見識廣,曉得鐵牛變成這樣的緣由,他細緻解釋着說:“這就是茅山的丈二金身了,萬法秉持,金身爲上。這一門道學霸道無比,爲達摩祖師爺感悟而出,一般只有歷代掌門才能學習,代表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這應該就是鐵牛被逐出茅山的原因了。”
“丈二金身比金鐘罩還要深奧,金鐘罩若是遇到玄學老手,一眼就能找出命門。然而丈二金身並沒有任何的命門,清虛乾演,萬法爲變,衆多道法加持出來的丈二金身,刀槍不入,鬼神不侵。”
說到這裡,龍掌櫃臉上陰鬱下來:“唯一的缺點就是修習丈二金身的人都是短命鬼,這門道法讓生人血氣強行逆流,施展一次,相當於損去了十年的精陽,比狐媚子奪人陽元來的還要霸道。”
有利必有弊,這句話果然說的在理。
在丈二金身的蠻威下面,上演真人曉得自己即便還有大手段沒使出,但也是奈何不了鐵牛了。當下悲嘆一聲,愛慕的瞧了一眼白子溪,擺擺手說:“不愧是大家出身,通曉這麼多的道法玄學,我認輸了。”
倒不是說上演真人技不如人,而是在丈二金身這門道學下,再多的能耐也沒有用武之地。
暗中覬覦大公主美貌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有資格爲她而拼命的人,一巴掌數的過來。難怪鐵牛會報名參加,原來有着茅山前任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也算是有恃無恐。
“兩位,該你們了,我承諾過的不變,誰贏了,幫我白家一次,三年之約,自當遵守。”
每個女人都有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白子溪的話語聲最是好聽,柔聲的地方就像聽小泉叮咚。
蘇清風看了白子溪一眼,嘿嘿笑道:“三年時間,似乎有些短了。”
白子溪搖搖頭:“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退步,如果嫌不公平的話,那就自己退出,沒有人會說你。”
迴應白子溪的,是蘇清風狠辣的招式,面對鐵牛的丈二金身,他似乎胸有成竹,一點都不害怕。
“大師兄,你當真以爲我沒有準備麼?這次來,我說服師父取出太乙刺,專破你的金身。沒有了金身,你就是一頭蠻牛,任誰都可以宰割。”
話落,很多人都看見蘇清風取出一件道器,模樣奇怪,很像錐子,卻又有些牛頭不對馬嘴。看見太乙刺後,鐵牛臉色也是變了好幾變。
傳言中的茅山上六脈禁忌道學丈二金身,本該大開大合,不畏生死。太乙刺出現後,卻變得畏首畏尾,不敢跟蘇清風硬碰。
二人表面不說,但大家都知道,他們此刻是分生死了。
其中的仇怨,也只有兩人才明白,鐵牛慢慢失去了理智,他瘋狂大笑:“蘇清風,你當真以爲俺鐵牛隻有丈二金身這種手段麼?得知你來殺龍嶺,俺就知道你肯定準備好了專破丈二金身的太乙刺。”
蘇清風似乎想到什麼,臉上的血色立馬就退了。
他聲音有些激動起來:“你掌握了第五音律的真言?”
鐵牛嘿嘿一笑:“九字真言,只有掌握九字音律,方能算做道家極致,你苦練十多年,不過就是掌握了第四音律,大道千變萬化,音律永恆不一,每分每秒都在變化,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音律,今天我們便用茅山絕學九字真言,來決一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