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轉了過去,那張慘白的臉都快要貼在我的鼻尖上了。儘管心裡有準備。但還是被着實的下了一個透心涼。我動作也算迅速。往後大退的同時,抽出黎天古匕來。衝着這張鬼臉狠狠刺去。
這裡埋骨無數,自然有着數不清的亡魂,因爲死的時候心中怨恨。死後冤魂固然在這裡徘徊。
然而在古匕剛要刺過去的時候,那張慘白的臉衝我詭異一笑,突兀的消失了。來的快。消失的也快,給我一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錯覺。
我搖搖頭,覺得事情不對勁兒。
然而看着鐵牛與白子溪。他們一臉疑惑的瞧着我,似乎沒有看見那張慘白的臉,難不成真是我的錯覺?
鐵牛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心裡咯噔一聲。這般詢問。就是說明他們根本沒有看見先前那張慘白的臉。吸了一口氣,我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鐵牛臉色慢慢凝重下來:“有死人再跟着我們。”
乍一聽,我頭皮發麻起來,忙不迭的看着四周。
眼前一片黑暗,什麼東西都瞧不見,倒是一股股涼氣往我臉上吹,就彷彿有人站在我面前喘氣似的。
“這地方死了那麼多人,早已經變成了凶地,而且這些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早些走,低着頭,無論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都不要回頭,免得驚擾了那些東西,落得一身的麻煩。”
鐵牛挺急,說完便轉過身去,對於這些亡魂,白子溪也是忌憚,緊緊的跟在鐵牛身後。
剛轉過身來,我就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雙怨毒的眼睛盯着,那種感覺讓我最是難受,想要回過頭去瞧個清楚,不過鐵牛之前也是警告過,千萬不能回頭。
無論如何,鐵牛是不會害我的。
便是這樣,越不能回頭,我心裡就愈發想要回頭,短短几分鐘折騰的一身冷汗。走了一截距離,身後彷彿從一雙眼睛變成了幾十雙,興許鐵牛真說對了,有死人再跟着我們。
眼前的這一切,都是我親手弄出來的,現在被這麼折騰,較真兒起來也算因果報應吧。不過我不後悔,即便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原因很簡單,我不想死,同樣不想身邊的人死。
呱,死靜的晝夜中,傳來了烏鴉的叫聲。聲音嘶啞沉悶,就像看見了什麼恐怖的場面一般,叫聲猶如錘子狠狠落在我的心坎上,讓我冒冷汗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
“越子,萬萬不能回頭,你身後跟着一羣死人,若是把頭回了,驚擾了那些亡魂,後果可是嚴重得很。”
鐵牛生怕出現意外,又是語氣凝重的提醒了我一下。
我點點頭,盡力忽略那種被惡毒視線盯着的感覺,但是太過明顯了,心裡憋屈,胸腔子裡面堵着一口氣。
“鐵牛,你是怎麼找到那個村子的?”
我問了句,想要轉移注意力,讓氣氛輕鬆些。
鐵牛回答我說:“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赤腳野人的事情聽說了麼?專掏人腸子吃,這還不說,那些噁心玩意兒喜歡折騰女人娃娃,倘若被這些赤腳野人捉到了,會被活活的玩死。”
“這些事情都歸我們流雲殿管,追蹤赤腳野人時,無意間發現了那個村子。那天你昏迷不醒,染成了血人兒,我尋思着若是把你揹出去,一定會生出意外,倒不如轉個方向把你弄到那村子裡面。”
鐵牛這小子心細,曉得大搖大擺的出去,容易遭人埋伏。
赤龍嶺上,大火燒了幾天,林子成片化成灰燼,焦糊味濃郁的厲害,嗆得我頭暈目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那種陰森的勁兒消失了,這時候纔敢慢慢的回頭,發現身後漆黑一片,啥東西都沒有。
鐵牛讓我脫下外衣,我稀裡糊塗,不曉得這是啥意思?
不過還是照做了,當脫下外衣後,看着後背上那些血手印,只感覺從腳底板上冒出了一股寒意,直涌大腦。密密麻麻,有大有小,掌印鮮豔詭異,看上一眼,寒意愈發的明顯。
鐵牛說:“把外衣丟了,算是陪它們永遠的留在這裡了。”
我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將手裡面的外衣丟在身後,這時候周圍的溫度慢慢的恢復正常。胸腔子堵着的那口氣,也是立馬就喘了出來,整個人舒坦了一大截。
我們忙着離開這處凶地,不做停留,加快了速度。
來赤龍嶺的時候,我們是乘車來的,然而原路返回時沒有什麼替代的工具,只能搓緊了牙齒,兩條腿蹬蹬走。也不知道我們走了多長時間,終於是看見了那些炮手活動的地界。
兩天時間,走出了赤龍嶺,回到了這偌大的城市。瞧着眼前這種模樣,我一時間有些適應不過來,鐵牛讓我們休息一晚,他先去弄些錢去,明天一早就坐着大鳥去上茅山。
我心裡也是沒有一個底,若是身份暴露了,必定又是一場生死廝殺。
倒是白子溪安慰我說:“放心吧,藏得這麼嚴實,也沒有幾個人能推算出你的下落。上次算計你的那個人,使了一些手段,但是他自己也不好受,所以短時間內你是安全的。”
聽見這句話後,我終於是鬆了口氣,就怕算計我那名大拿,又是推演我的下落,爲我設下一個大局。尚三千的那句話我還記得,就是我的小命在硬朗,也架不住這麼折騰。
沒多久鐵牛就心滿意足的來到這裡,我着實好奇,問他怎麼弄到錢的?
鐵牛嘿嘿一笑,說:“自然是流雲殿的身份,這些年出了不少任務,也認識了一些奇人異士,分遍大江南北,弄這些錢還不是手到擒來?”
這些本事,我打心裡佩服。
“那你來找我,龍掌櫃怎麼說?”
我心裡擔心一些事情,找了個機會,也就衝鐵牛問了。
鐵牛擺擺手說:“沒事,我跟龍掌櫃說過,他讓我們有啥麻煩,可以去找他。官面上辦起事情來,效率始終是快些,不過我也不想把三組捲入進來,所以這段時間內也不會去聯繫他們。”
頭天晚上,匆匆吃了些東西,我洗了個熱水澡,渾身舒坦,眼睛一閉便是有了一個好夢。
第二天一早,乘坐飛機往茅山趕去,有着鐵牛這個首席大弟子帶路,一切挺順利的。在這種地方,我讓白子溪鑽到小葫蘆裡面,與尚韻呆在一起,別驚擾了人羣。
她也沒有說什麼,照我的吩咐做了,一天之後,終於是來到偏遠的山門下面。這裡水清水秀,儼然就是洞天福地,這些山門真會挑選地方。
聽見山上的茅山面世收徒,山下的村民紛紛把自己的娃兒往山頭上趕去,任你萬分的不情願,揍也要把這些小崽子揍到山上。
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些山下的村子,在山門下排起了長長的對。據鐵牛說,茅山會在兩天後開山,到時候就是山門大殿了,這次辦得隆重,肯定會邀請很多人來參加,同時炫一下自己的底蘊,給那些傢伙來個下馬威。
這兩天內,山門下面熱鬧無比,各方的代表先後趕到。然而茅山還沒有開門,自然就落腳村裡,一時間,村子住宿的價格飛漲,一夜上千塊,甚至是上萬。
在我瞪大眼睛感嘆這錢好掙的同時,鐵牛解釋說:“那些村民精明得很,曉得這些人都有身份,荷包裡面的錢財肯定多。只要能找個落腳的地方,花再多的錢也不會介意,所以都是獅子大開口。”
鐵牛從小在茅山長大,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自從來到這裡後,整個人就屬於亢奮狀態。我和白子溪佔他的福,弄了間院子,裡面寬敞清爽,怕是全村最好的地方了。
屋子裡面掛着各種做工粗糙的符篆,還有些鎮宅的道符,以及一些桃木劍。這些我倒是不奇怪,茅山就在上頭,這裡的人多少會知道一些驅鬼的方法。
一切安置妥當後,鐵牛出去了,也沒有和我們打招呼。白子溪在屋子裡面,似乎不受一點影響,她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她比不得那些小鬼,莫要說這些做工粗糙的玩意兒,就算是茅山下來的弟子,都不見得能傷她。
赤龍嶺一戰,白子溪的修爲徹底歸零,照她所說,永遠都恢復不過來了。
村子的住處被擠滿,我們這處地方自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傍晚的時候就有人找上門來。這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精神,女的小巧可人,看起來應該是一對兒。
這般打扮,一瞧就知道是那個山門走下來的弟子,平常有些身份,出了山門後更是目中無人。恨不得把鼻孔衝上天去,才走進來後就叫嚷着要住在這裡,那小巧的女人滿意地點點頭,衝男的說是相中這個地方了。
男的眉開眼笑,點點頭說一定會拿下這裡。
“你們走吧,這裡住人啦,看看囊個家還有空置房間,找一處去吧。”
說話的是一老頭,也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和鐵牛認識,沒收錢就讓我們住了進來。
聽見這句話,就見那男的變了臉色,視線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