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微眯着眼睛,知道天心也不信他,只能看着天心一步一步的接近樹林。
眼見天心就要邁入樹林,古城的瞳孔驟然放大。
“退!”
天心再次被古城抱在懷中,同時一手將秀草拽入懷裡,帶着兩人落在辛笙的旁邊,磅礴的血氣將幾人籠罩在內,謹慎的盯着樹林的方向。
其他人聽到古城的聲音本能的逃出樹林,警惕的看着四周,結果還是未發現異常。
“我說白骨老弟啊,你想抱得美人歸,但也不能用這麼下作的手段啊,老子的小心臟都要嚇破了。”就連與古城一向交好的孟成賢此時也有些抓狂。
“白骨,這次最好給我們個解釋。”一直大度的柳白箭此時也是滿腹怒火。
古城狐疑的盯着樹林,有些尷尬的鬆開抱着天心的手,這時就連天心都有些懷疑古城的用意了。
不然,剛剛那隻該死的手的位置怎麼放得那麼合適?
古城有種跳進黃河洗不清的感覺,該看的也看了,該摸的也摸了,若不是天心顧忌着人多,怕是一巴掌就能把他打趴。
“要不,你再到樹林邊上去試試?”古城小心翼翼的對天心說。
一股無名之火突然涌出,天心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含糊不清的道:“怎麼,古公子剛剛沒摸夠?想把另一邊也摸了?”
她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勇氣說出這麼羞人的話,在古城面前她總是做不回曾經的自己,滿臉的羞紅別人都以爲是氣的。
“那個呵呵,我只是有些猜測要驗證。”古城訕笑,然後看着衆人,尤其是辛笙道:“建議大家到綠洲外面去…”
“呵呵,你又發現了什麼,倒是說啊。”陳更雨陰沉着臉譏笑。
“那你們隨意。”古城給了天心一個祈求的眼神,然後慢慢向前走,希望天心能跟上來。
天心思索了下,兩步走到古城前面,回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天心姑娘,只是試探,千萬別邁進樹林。”古城擔心的說着。
誰知話音剛落,他又感到了那種讓他靈識刺痛的危險,天心似乎也是發現什麼,猛地後退。
別人就看着古城又一次的抱着天心逃了回來,只是落地時兩人已經分開。
古城的雙手顫顫的背到身後,嘴脣無意識的哆嗦。
“這次又是意外嗎,古公子?”天心咬牙切齒但又不動聲色的用腳踩着古城的腳,臉上的羞紅讓她不敢見人,心中的怒火差點讓她不顧一切的爆發。
果然,另外一邊也沒逃過賊手。
外人看到兩人離的很近,似乎天心受了很大的驚嚇,古城也是渾身顫抖,似乎着魔了一般。
古城心裡委屈,他想說真的是意外,本來他是特別注意的,萬萬不能再犯錯了,雖然前一次的柔軟讓他心中激盪,但耍流氓這種事情必須適可而止,可誰知兩人一進一退之間,距離上的誤差還是讓意外發生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兩人,瞬間形成一個包圍圈將天心護持在內,辛笙更是擔心的上前想把天心從古城身邊拉開,卻被古城猛地推開。
“你!”辛笙一個踉蹌後大怒。
“這裡是什麼地方?”古城不理會她,而是直接問。
“什麼?你什麼意思?”辛笙強忍着怒意問。
古城看着天心,天心則是皺着眉慢慢走到辛笙的身邊,這是對古城無聲的抗議,也是對辛笙的支持,但還是對着衆人道:“這樹林有詭異,暫時沒看出是什麼,先全部砍掉試試。”
“發生了什麼?”孟成賢收起了玩世不恭,古城一而再再而三的把天心從樹林旁拽開,如果不是拿大家當傻子就是這樹林真的有問題。
“不知道。”古城直截了當的道。
“不知道?”孟成賢瞪大了雙眼,一副我信錯你了的樣子。
“但我知道樹林裡有東西,而且這個東西,不希望天心姑娘離開。”
“你開玩笑吧…”孟成賢不確定的問。
“古公子這個藉口並不能服衆。”範劍俠神情陰翳,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陳更雨對天心癡心他不在乎,因爲那是個毫無危險的人物,但古城連續三次抱着天心卻是犯了他的禁忌。
“我沒必要對你們解釋什麼,信不信都跟我無關。”古城連頭都懶得回,卻直面辛笙道:“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辛城主。”
“什麼問題?”
“讓天心姑娘來天星城,真的是你的主意嗎?”
古城的疑問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天空陡然變了顏色,昏黃的天空開始變得陰暗,就像空蕩的房間被吹熄了蠟燭。
還未來得及適應黑暗的環境,潭底又突然綻放出一束光束,直通天際。
光束是綠色的,連着整個世界都被照耀成了綠色,瑩瑩間有如幻境。
在綠色光束出現的瞬間,僅有的綠洲竟然開始慢慢荒漠化,樹林前的靈草開始枯萎,更可怕的是古城他們也感到有什麼力量在抽取自己的力氣。
“是本源流失!”天心一下就感覺出了流失的是什麼,根本不是力氣,而是本源!
“不好,快退出去。”
“那是什麼?”
就在衆人要穿越樹林時,環繞四周的樹林突然發生了變化,每棵樹都成了精一般劇烈的搖晃,茂盛的樹葉紛紛落地有如一下子進入了寒冬,無數枝丫瘋狂的延長彼此纏繞,最終成爲了一堵編制而成的牆。
“這不是樹,是樹根!”
變化後的樹林成了倒插天際縱橫交錯的樹根,更有無數粗壯的樹根如鞭子般抽了過來,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讓不能使用靈力的他們應付起來極爲狼狽。
古城一直守在秀草的身邊,陳更雨和符紅則是守在天心和辛笙的身邊,孟成賢又厚着臉皮守在符紅的身邊,他們離樹林最遠,反而未受到樹根的攻擊。
“退回來!”古城大喝。
其他人聽到古城的爆喝,紛紛遠離樹林退到水潭的邊上。果然,他們一走遠那些樹根就緩緩退了回去,遊動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發出的沙沙聲像是萬千遊蛇在爬。
“這是怎麼回事?”範劍俠大怒。
“你是在問我嗎?”古城看白癡一樣的看着範劍俠。
“辛城主,你總該知道吧。”範劍俠沒法把怒火撒到古城的身上,轉而臉色陰沉的盯着辛笙。
柳白箭站到辛笙的身邊,皺着眉頭道:“笙兒怕是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範公子還請稍安勿躁,查明眼前情況纔是當務之急。”
辛笙點點頭,歉意的看着大家,說:“我也不知爲何發生這種變故,目前來看暫時是安全的,只要別往樹林那兒走。”
“安全?”範劍俠冷笑一聲,“你沒感到我們的身體正在逐漸虛弱嗎?這裡就是個牢籠,如果一直待下去早晚會死。”他是幾人中實力最強的那一批,可是在剛剛樹根的攻擊下依然狼狽不堪,衣服上滿是割裂的口子。
“前面讓你們出樹林,你們不出,現在又來怪誰。”古城陰陽怪氣的道,轉身回去把沒啃完的魚又拿了起來津津有味的吃着。
“白骨!莫以爲我真不敢殺你!”範劍俠狂吼,眼中有火焰在閃爍。
“呵呵,留着點力氣應付接下來的事情吧,跟我打?是覺得自己本源無盡嗎?”
“你!”
“當然,可能你還沒吸乾淨就被我打死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
“白骨!”
“兩位別爭了,渡過眼前這關爲重。”辛笙趕緊上前勸解。
“辛笙姐姐說的是,現在情況不明,還是不要做無謂的爭執。”天心淡淡的道,看向古城的目光有着莫名的意味。
“這綠色的光束是怎麼回事?”文新章總是在不起眼的位置適時的插話。
天心慢慢走到水潭邊,靜靜的看了會才道:“這或許就是天星樹本源潰散的原因,我在裡面感受到了樹木本源的氣息。”
“納雍,你去看下!”柳白箭淡淡的道。
“少主…”
“去!”
“是…”
納雍意味深長地看了柳白箭一眼,卻見柳白箭神情冰冷,納雍強提靈力慢慢向光束飛去,可是越靠近本源流失的越嚴重,精神恍惚下幾次都差點掉了下來,直到他搖搖晃晃的貼近光束,又轉身看了柳白箭一眼,之後毅然的將手插進了光束內。
預想中的驚天變化並未出現,光束彷彿並未受影響,只是納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蒼老下去,精壯的身子快速乾癟,頭髮開始脫落。
死前對着柳白箭喃喃的說着什麼,似是傳聲,又似是遺言,衆人只看到他的嘴皮微微動了下。
“剛剛他說了什麼?”
柳白箭臉上的冰冷之色逐漸消失,看着納雍如一根枯柴般掉入潭裡,一股孤寂和茫然開始籠罩心頭,陳奎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後,輕聲道:“少主,我們進來時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
柳白箭回頭看了陳奎一眼,看着他堅定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痛,繼而收拾了所有情緒重新將心冰封,臉上再次掛上了冷淡的神色。
“柳公子,你最好還是說一下的好,我們現在畢竟是飄搖在海里同一條小船上的人。”宇文盪滌再不復忙前忙後的樣子,此時的他身上流露出的氣勢比之其他少主還要盛。
柳白箭輕輕搖頭,道:“納雍並未說什麼,剛剛他已經傳不出聲音了,那一眼不過是提醒我照顧好他的家人罷了,呵呵這個自不用他說,他的家人都會得到最好的照顧。”
嘆息之後,又接着說:“納雍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身體的變化已經告訴了我們,越靠近光束本源流失的越快。”
衆人不管信還是不信,都無法反駁柳白箭的說法,一時陷入了沉默,身體逐漸產生的虛弱感讓他們心中感到恐慌。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即便是以現在的流失速度,我們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宇文盪滌開口道。
“殺出去嗎?怕是會死的更快。”葉赫連壁並不贊同。
“呵呵,前面白骨公子可是提醒過我們要出去的,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範劍俠想把矛盾的焦點轉移到古城身上。
結果大家發現這貨根本沒把困在這裡當回事,跟秀草美滋兒美滋兒的烤着魚。
聽到範劍俠的話,他不以爲意的把手中的烤魚舉了舉,意思是我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