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純,海棠豔,丁香吐舌比蜜甜。
“好!”
古城換了一身公子裝,靜靜的欣賞着六花樓的三朵金花一一上臺表演。
臺下玩客叫聲不斷,三朵金花的確當的花旦之名,連古城都不得不承認剛剛這三位女子各有特色,或清純楚楚,或嬌媚如絲,或吐舌如蘭,歌聲舞技沒得挑剔。
旁邊已經有幾個年輕公子顛了顛錢袋,趁着三朵金花下臺,淫笑着隨侍從溜走了,花旦上臺表演只是手段,讓人來找纔是目的。
另有些人依然滿含期待的盯着舞臺,手不時取些吃食放在嘴裡,以掩蓋自己的焦灼。
古城同剩下的人一樣,今天來不是爲了看這三朵金花的,而是爲了另外的三朵花,一人獨佔的三朵花。
“秋水漾怎麼還沒出來,我每月攢些錢來這就算爲了看她一眼。”
“一人獨佔三花,撐起了六花樓的半邊天,眼若桃花,身若牡丹,老兄你覺得秋水漾的眼睛更迷人,還是身段更誘人?”
一個明顯還稚嫩的半大孩子好奇問向剛剛說話那人,“不是說三花嗎?爲何你才說了兩花?”
古城同樣好奇的微微探過頭,卻忽然聽到了肆意的大笑,那人被其他玩客憤怒的瞪了瞪,趕緊收斂笑聲跟這個明顯是慕名而來的小傢伙悄悄的道:“嘿嘿,小兄弟,秋水漾的確是身具三花不假,除了桃花和牡丹,她最珍貴的一朵花名落紅,至今無人採摘,就連我星元城的少主都一直是求而不得!”
“噗!”
古城不着痕跡的輕輕擦了擦嘴,那個少年更是差點驚呼出聲,“秋水漾在這煙花之地呆了這麼久,竟然還是處子?”
那人遺憾的搖了搖頭,“秋水漾有個妹妹,據說修煉天賦不錯,被中境情谷收爲弟子,所以楊啓龍一直不敢用強,但也同樣不允許其他人染指。。。”
“原來如此,沒法賣身子,所以秋水漾才每月找一名男子入閨房飲酒彈琴,保持自己的價值。”
“咦?”那人驚奇的看着這個少年,嘖嘖稱奇道:“小兄弟年歲不大,心思倒是靈活,竟然能看出秋水漾出題的目的。”
“快看,快看,秋水漾出來了。。。”
古城還要再聽,忽然有人壓低聲音驚呼,臺下的玩客也瞬間出現一陣騷動,直到一個體態豐腴的女子在一張琴前坐下,這種騷動才漸漸平息,每個人都屏氣凝神的看着臺上舉手投足都散發着嬌媚氣息的秋水漾。
琴聲如人,輕緩慵懶,玉指浮動間絲絲落寞流露其中,古城一手托腮,閉目傾聽,感嘆着此女的琴音比人更爲引人。
“咚!”
隨着最後一聲音落,所有人起身鼓掌尖叫,秋水漾在歡呼聲中懶懶的退場,回眸一瞥如桃花紛落,竟然讓歡呼聲停了片刻。
舞臺正對面最爲豪華的包廂中,楊啓龍一搖三晃的從中走出,目不斜視的直奔後臺而去,一個護衛冷着臉緊跟其後,始終不離三步之外。
“哎。。。”
看到楊啓龍出場,所有人都黯然的嘆了口氣,剛剛的興高采烈一去不復返,只剩下頹然和嫉妒,更有深深的不甘。
“各位爺!”
一個嬌俏的小女孩突然登上舞臺,笑吟吟的看着臺下已經起身的玩客,她出場的氣勢竟然不輸秋水漾多少。
“咦,小翠姑娘,是秋水漾身邊的小翠!”
紛亂的人羣再次坐下,好奇的看着突然出場的小翠。
“各位爺,我家小姐囑咐小的讓大家稍等片刻。”說着話,小翠手中出現一張宣紙,“小姐近日來心情不好,所以一月一次的出題提前了,這是她纔出的題目。”
小翠將宣紙展開,上面清秀的寫着兩個字:畫心。
“小姐這次的題是一副畫,誰的畫能入得了她的心,誰就是今晚的入幕之賓,小姐剛譜了首新曲。。。”小翠俏皮的笑了笑,稚嫩的臉如此地的燈火般變得春豔,“聞曲聞心,在場的各位爺不知誰有那個福分。”
“轟!”
臺下一片轟然,無數人激動的嗷嗷拍着桌子,小翠話裡的意思實在惹人遐想,難不成秋水漾要獻出自己的第三朵花了?
在喧鬧中,無數鶯鶯燕燕的女子從樓上走下來,隨風弄柳般的穿插在人羣中,尋找着自己的恩客。
在六朵金花表演後,這些嬌笑的女子最容易沾光,這也是此地老闆的手段,因爲此時剩下的這些人最急不可耐的需要沾腥。
古城眼睛微眯,大笑着任由兩名投懷送抱的女子不停的往嘴裡灌酒,手指也是不老實的在她們腰腹間摸索,惹來一陣欲拒還迎的嬌嗔。
“拿紙!”
“送墨!”
將兩枚靈石分別塞入左右女子低開的胸脯內,手在她們屁股上分別一拍,古城豪放的起身,使喚她們去取筆墨。
“哎呀,公子,您也是奔着秋姐姐來的啊。。。”
一人媚笑如嗔,歡喜的拍了拍高聳的胸脯,讓靈石落入一個安全之地,另一人也是似喜還怨的往古城身上拱了拱,“恩哥啊,你幹嘛要去淌那趟混水呢,不若試試小妹的水啊,小妹雖然沒有秋姐姐那樣身具三朵金花,但有一朵。。。”
“少廢話!”古城大笑着再次朝她們各扔了一靈石,打斷已經在他懷裡暗暗下手的女子,“十息之內若是取不來筆墨,小爺我就從你們懷裡再將靈石掏出來!”
“你掏啊你掏啊!”
懷中女子拋着媚眼拱的越發用力,另一人則是大笑着將她拉走,不消片刻一人拿紙、一人拿筆墨又嬉鬧着趕了回來,俏生生的站在古城的跟前,東西放在背後,眼睛無辜的瞪着。
“你們啊!”古城大笑着在她們的臉上摸了一把,懶得跟她們計較,隨手再次扔了兩枚靈石,然後看她們熟練地將紙鋪開,硯擺好。
兩女竊喜的站到古城背後,嘀嘀咕咕面帶春色的看着他龍飛鳳舞的在宣紙上潑墨,像古城這般豪爽的恩客並不常見,就剛剛打賞的三枚靈石,尋常得陪十幾個過夜的客人才差不多有這些,畢竟靈石是修士間流通的貨幣,如常人這般想拿金錢換都換不來。
古城吐氣起身,像是完成了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兩女趕緊探頭觀看,還未入眼就已經嬌笑殷殷的開始驚呼。
“哇,公子這副畫真的是。。。”
“對啊對啊,公子的畫絕對。。。”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似乎早已配合默契,卻又不約而同的閉嘴,愣愣的盯着桌上的畫。
“公子,要不。。。今晚去我那吧,我看公子俊俏,今晚的錢老孃給公子免了。”
“其實,秋姐姐的房間素淨的很,在她那裡尋不到樂子,不若我今晚也陪你?錢。。。錢也免了!”
古城被兩女可憐的眼神盯的發毛,自己也神情彆扭的看了眼的確有些慘不忍睹的畫,羞惱的在她們屁股上狠狠拍了拍,“你們懂什麼?給秋水漾送去,就說小爺我在春風樓住,想找我就遣人去那裡!”
說完不待兩女糾纏,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六花樓。
“這。。。姐姐,我們送嗎?”
一女拿起畫,再次忍痛看了一眼,另一女探過頭來,看着畫上粗狂的線條,輕拍着額頭嘆息道:“送吧,好歹給了那麼多靈石。”
六花樓的頂樓,只有一個房間,燈火與樓下的紅色不同,而是套着淡雅的白色罩子,秋水漾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樣,側躺在牀上打着哈欠看小翠將一張又一張的宣紙扔進火爐裡。
“垃圾!”
“不堪入目!”
“什麼鬼東西!”
小翠燒一張咒罵一句,火爐裡的火倒是越來越旺,照的她小臉紅撲撲的極爲可愛。
“姐姐,你明明知道城裡都是些榆木腦袋,幹嘛還要出這樣的題,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嘛!”小翠攢了幾張紙一塊扔到裡面,突然竄起的火苗嚇得她驚叫着後退一步。
秋水漾擔心的半扶起身,見不過是虛驚一場惱怒的瞪了小翠一眼,再次打了個哈欠,水腰蛇步的來到火爐旁,“就是閒着無趣,燒紙玩也挺好的,再說,萬一碰到合我心意的呢?”
玉手在小翠腦袋上敲了敲,然後將剩下的厚厚一沓拿過沾着口水自己看。
“就算有又如何?還敢揹着楊少主來不成?在星元城裡,那可是天!”
小翠不滿的揉着腦袋小聲嘀咕着,秋水漾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黯然嘆息一聲裝作沒聽見的繼續看。
“難怪你會覺得看不下去,”秋水漾收拾了下心情笑着抽出一張在小翠跟前晃了晃,“這畫畫的,用慘不忍睹都不足以形容。”
小翠好奇的看了下那副畫,然後拿在手裡咯咯的笑個不停,“姐姐,這人是故意畫來逗你開心的嗎?心思倒是挺奇特的,哈哈,你看這畫的龍不像龍,蛇不像蛇,線條也是粗細不一,拿根木棒子畫的都比他好,而且啊,你看這龍纏的亂七八糟,哪有這樣的龍啊,說這是畫,還不如說是字。”
“字?”
秋水漾重新拿回來仔細看了看,不經小翠提醒她看着這畫就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那個龍頭用腳踩一下都比這好看,可是拿畫當字看,一個別扭的字形卻是越來越清晰。
“去將這位叫白骨的恩客請來。”
秋水漾默默的將畫合起,然後在小翠不解的目光中隨手扔入火爐,在她桃花一般的眼睛中倒映成兩團熊熊的火苗。
那個字,她看出來了。
是殺!
而那副畫,是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