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這些時日着實被自己的徒弟驚訝到了,這讓他忍不住放下自己手中的任務偷偷跟在了古城後面。
他很想知道古城是如何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完成三件五星任務的。
在聽雪閣內能越級完成任務的不在少數,但想要越級一般都需要精密的籌劃、自己可越級的實力外加極好的運氣,可如古城這般連續完成三件越級任務,這種情況已經幾十年沒出現過了。
三件任務分屬三座不同的城市,除去在路上的時間,實際留給古城完成任務的時間很短很短,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殺一名高自己一境的高手,冷眸除了強殺一途外想不出還有其他的辦法。
可是殺一個人從來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這可不是一對一那麼簡單,刺殺不是決鬥,有着公平單挑的機會。
冷眸隱匿身形默默的看着古城如入無人之境的溜進一座宅府大院,這座大院的主人就是古城此次刺殺的目標,於家家主宋克行。
宋家可不是隻有宋克行一位練髒境,他的弟弟宋克遇同樣是練髒境的高手,古城好巧不巧選擇進來的時間正是兩兄弟都在的時候。
這讓冷眸心中更爲詫異,古城竟然沒有選宋克遇不在的時候,這可不像一個殺手所爲,同時也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古城自信練髒境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威脅。
古城的身形就隱匿在大堂正對面的花園裡,在白天下,這個位置並不是一個好的隱匿位置,甚至隨便一個人稍加註意就會看到他。
可是這個地方離宋克行的房間最近。房間內明顯有兩個聲音,而且是帶有一定的爭吵,在宋家敢與宋克行爭吵的只會有一個人,宋克遇。
冷眸很好奇古城如何能在兩個練髒境手下殺死其中一位。
“砰!”
門忽然被打開,一位錦袍男子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頭也不迴向着一側的走廊走去。
緊隨他之後又出現了一人,大聲怒喝:“二弟!你敢一意孤行我定饒不了你。”
見宋克遇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頭也不回的繼續走遠,宋克行憤怒的一拍門框轉身準備返回房內。
“就是現在。。。”冷眸默默的唸叨,同時仔細盯着古城。
果然,古城等的也是這個機會,就在宋克行轉身的瞬間,古城的身形如炮彈一般彈射出去,驟然響起的破空聲讓宋克行和已經走遠的宋克遇同時轉頭。
“誰?”宋克行間不容髮的迅速轉身直面古城,口中驚駭的大喝,克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古城左手一張血氣網將宋克行籠罩然後用力前拉,磅礴血氣帶着巨力輕易將宋克行提了起來。
“聚氣境?也敢來刺殺我?找死!”宋克行在瞬間的驚駭後結果發現來者竟然是一名聚氣境的四星殺手,頓時冷笑。
可就在他放出護體罡氣並準備暴力撕裂血氣網時,卻發現自己竟然一下沒有撕開那銀色的血氣網,就是這耽擱的瞬間,古城右手一揮,燃燒着黑灰色火焰的靈氣網化爲鞭子緊隨其後,已經攀附在了宋克行的脖子處。
“呃!”
一聲短促的錯愕之聲後,古城錯過宋克行的身體飛入房內,同時一顆碩大的人頭滾落在他的身後。
“大。。。大哥。。。”
古城從房內緩步走出,然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已經呆若木雞的宋克遇,面具下的眼睛放着嗜血的光芒,短暫的對視一陣後,古城在宋克遇低頭的瞬間飛身而去,越過高高的屋檐消失不見。
冷眸同樣呆若木雞的看着古城離開,嘴裡無意識的嘟囔着,“這小子是成精了嗎?就算出其不意,就算疏忽大意,殺一個練髒境也不至於這麼簡單啊!看來我給他提的要求真有點低了。。。”
再看了一眼已經癱軟在地的宋克遇,冷眸嗤笑一聲,一個練髒境被一個聚氣境嚇成這個樣子,這傢伙也忒沒出息了些,不過想想剛剛古城乾淨利索的殺人手段,換位思考下他也感到有些驚懼。
“星耀。。。你這小子不會要成爲星耀吧,那我還真是撿到寶了。”
又跟隨了五日,看着古城依然毫髮無損的再次斬殺一名練髒境,冷眸知道自己沒有再跟着的必要了,接下來就是要籌備古城參加核心弟子考覈的事情,與約定日期還有足足半個月,這個時間對古城來說再完成一件五星任務毫無難度。
“黑灰色火焰?這是什麼詭異火焰,竟然視練髒境的護體罡氣如無物,這小子身上的秘密還真不少,若是這火焰也是一種秘法,那他都身具兩種強悍秘法了,我這個當師傅的都沒這麼多好東西!”
“寶物多了,也不見得完全是好事啊!”冷眸嘆息着搖頭,然後飛速離開。
古城疑惑的回頭,這些時日他一直有種若有若無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可就在剛剛,這種感覺消失了。
四下打量一番,見並無異常,古城壓下心頭的疑惑,放緩腳步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這些時日來,連續高強度的執行任務,心頭也有些疲憊感,別看他這幾次的任務都完成的很乾脆,可其中消耗的心力絕不是小數,每一次任務都是全力以赴。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如此多的新鮮死氣被他吸收,他的丹田靈海以可見的速度變大了一些。
“就差一件了,不過我若是連續完成五次五星任務,是不是有點太高調了?會不會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古城用力的搖搖頭,將心中的疑慮甩出,先完成冷眸提的條件再說!
下一個目標,散修易大勇。
這個任務的難度在五星任務中能排進前十,別看易大勇是散修,但他天賦異稟,先天體魄強悍,據說曾經也是東境一個地階宗門的弟子,只是因爲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被擊傷頭部再無破入凝神境的機會,就是破入斬障境的可能都微乎其微。
古城坐着一座茶樓裡默默看着街道上一個憨大個跟在一名女子旁小心的說着什麼,這個憨大個就是此次的目標易大勇。
可更吸引古城目光的是那名女子,雖然易大勇人高馬大,在人羣中鶴立雞羣般的顯眼,但不知爲何,當古城將目光投向兩人時,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那名女子一眼。
這是一個五官極其耐看的女子,頭上一抹碎花方帕將頭髮盤起,狀似婦人模樣,一身乾淨素雅的麻布長裙輕輕裹住了姣好的身軀,舉止間讓人感覺莫名的舒服。
一個編織籃子挎在腰間,裡面裝滿了精緻的花捲點心,只是這些好看到連富家子弟都要驚歎的花捲點心卻被她一路上都送給了街邊的可憐人,身後更是追着一羣孩子不時的討要點心,卻沒有孩子會跑到她的前面。
古城手中捏着面具,一時猶豫不決的看着兩人從茶樓底下經過。
這是最好的時機,易大勇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那名女子身上,手上更是有着幾個點心在送給身後的孩子,古城有信心現在就是他跳到了易大勇的頭頂都不會被發現。
“哎!”
古城嘆了口氣,手中的面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杯滾燙的茶,此時此刻,喝茶比殺人更襯景些。
一連三日,同樣的茶樓,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場景,古城在一羣孩子的嬉鬧聲和那名女子靜婉的微笑中,眼睜睜的看着易大勇從他的腳下走過了三次。
離最後的期限,只有不到十天了,他還要趕回去覆命兌換鍛千擊,留給他的時間或許只剩今天。
直到夜幕降臨,古城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豁然起身消失在夜幕中。
此城的郊區,一座很大但略顯簡陋的庭院中,古城在不遠處的樹上看着裡面的燈火和炊煙。
易大勇忙碌的身影竟然讓古城有些羨慕,那嫺熟的劈柴擔水模樣,留在臉上的是真心的笑容。不遠處的柴房裡一個女子正升着火,邊上是已經捏好的花捲,女子不時回頭與易大勇相視一笑,眼眸中淨是夜色掩蓋不住的情誼。
“呵,她還真是這個傻大個的妻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上他的。”古城無語卻又含笑,兩人狀似差異,實則天合。
這種靜謐的場景在易大勇起身的那一刻被打破,手中的劈柴斧將最後一根木柴劈斷,然後走到柴房前,龐大的身軀如門板般將柴房和女子都擋在了身後。
斧頭微錘,鋒芒畢露,易大勇衝着門外朗聲喝道:“不知來的是哪位執事,倒要多謝你讓我劈完柴,不然這些泡過水的柴火要把內子愁壞了。”
古城隨着易大勇的聲音往門口看去,一個老者推開門踱步進來,讚歎着想要透過易大勇的身軀看向那女子。
“原來是翁執事!都過去這麼久了,震山宗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嗎?”易大勇看到來人,身體本能的一緊,然後又莫名放鬆,回頭朝身後的女子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又轉頭朝着古城的方向道:“樹上的朋友也出來吧。”
古城面具下的眼睛微縮,從樹上跳到牆頭,冷冷的道:“你早就發現我了?”
“小兄弟在那茶樓盯了我與內子三日,一天兩天或許不會引起我的注意,若是三天了還不知道你是衝我來的,那我就真該死了。”
“呵呵,你現在就不該死了嗎?不過就是死,也還輪不到觀雪樓出手。”翁執事不在意的看了古城一眼,一個聚氣境的小殺手都敢來殺震山宗曾經的嬌子,這讓他看向易大勇的眼神有種莫名的悲哀。
“哎,翁執事,當年是非曲直其實你很清楚,難道你也認爲我真的該死嗎?”
翁執事嘆息着搖頭,“宗主說你該死,你就該死,無關對錯。當年你能活下來,是大長老幾乎放棄所有換來的,現在大長老已死,你也就到了該死的時候了。”
“什麼?大長老他?”易大勇手中的斧頭哐啷落地,難以置信的往前幾步,連身後的女子都忘了,突然跪地如一個孩子般放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