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呂仙再次被擊飛滾落在地,胸口已經凹陷,嘴巴里流出的血就沒停過。
胡林海的氣勢越來越盛,大笑着向呂仙走來。
近了,他離呂仙越來越近,離突破斬障境越來越近,也離成爲東風城的霸主之位越來越近。
“胡。。。胡家主。”
呂仙忍着痛翻身跪倒在地,臉上綻放着諂媚的笑容,“胡家主,你現在是我東風城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我呂家願舉家來降,貢獻家族所有寶物。”
“哈哈哈哈。。。”
呂仙的恭維讓胡林海興奮異常,也極爲的享受,這纔是他費勁心機所追求的。
“呂仙啊呂仙,若是平時,我一定會饒你一命,可惜。。。我今天要用你的命來突破斬障境,你可以再瘋狂一些,再拼命一些,哈哈哈哈,就你現在的實力,不夠,遠遠不夠!”
呂仙諂笑的臉陷入了呆滯,忽然大叫:“溫龍,你就這樣坐看胡林海殺我嗎?快出來與我一起殺了他,否則我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溫龍無神的眼睛終於恢復些神采,從大廳中跨步而出,慘笑着道:“呂仙,胡林海在我溫家殺你,這說明什麼?我早就被大管家下了毒,若說淪陷,我溫家比你還早。”
“什麼?”
“不過我比好,因爲我不會死,而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溫龍的大笑帶着憐憫,不知道是在憐憫呂仙,還是在憐憫自己。
“死?我呂仙要死了?”
最後的一點希望消失,呂仙眼中開始閃爍出不同的光彩,時而灰暗,時而瘋狂。
“呂仙,你的女兒成爲了張北望的女奴,你猜若是你死了,誰會成爲我的玩物?”
胡林海的一句話,成了點燃呂仙瘋狂的火苗,他眼中的灰暗逐漸褪去,血紅逐漸瀰漫眼眶。
“胡林海,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哈哈,好,就是這樣,來吧,來吧,呂仙,哈哈哈哈,助我突破斬障境!”
呂仙發出一聲如野獸般的怒吼,呂家絕技開山破嶽拳被他用到了極限,兩手像是託着兩座巨嶽向胡林海砸來。
“這纔有點意思,前面你的拳頭軟綿綿的讓人提不起興趣。”
胡林海不閃不避,同樣捏拳對上了呂仙的黃階武技。
他修煉的是林之道,論力氣當然不如呂仙,但他現在要的就是這種壓力。
“轟!”
兩人一觸即分,胡林海嘴角帶血,但笑容卻更加的興奮和猙獰。
呂仙在剛剛的這一擊中佔了便宜,咆哮着再次揮拳衝來。
胡林海身上的氣息動盪不穩,似乎離斬障境真的只有一紙之隔。
“來的好,哈哈,呂仙,若是這一擊你能助我斬障,我就饒了你的狗命!”
聽到胡林海所言,已經拼命的呂仙更是涸竭了靈力,兩手間竟然真的出現了山的虛影。
溫龍驚訝的看着呂仙,這一擊已經發揮到了這門黃階武技的極限,若是立場對換,他即便能接下也得重傷。
果然,這幾個家主就沒一個簡單貨色。
胡林海同樣感受到了壓力,一直未曾使用的家族武技此時也終於用了出來。
一座山的虛影和一棵巨樹的虛影驟然撞在一起,靈力逸散間將在遠處的賓客吹的東倒西歪。
“轟!”
呂仙雙手依然呈錘擊姿勢,定定的站在那裡,口鼻中逐漸開始流下黑色的血。
“胡。。。放過我家。。。人。”
“砰!”
勉強說完這句話,呂仙轟然倒地,身體微微抽搐了兩下後再沒了聲息。
他終究還是沒有擋下胡林海石破天驚的絕技。
胡林海雙臂張開,任由胸口的血灑落大地。
“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胡林海翻滾的氣息終於到達了頂峰,玄階靈草的靈力也終於消化完畢。
然而,預想中的突破並沒有到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突破啊,給老子突破啊!”
那種明明就在眼前,卻又如同隔了一道天塹的感覺讓胡林海差點發瘋。
咫尺,真的是指尖已經觸碰到了的咫尺,可就是這咫尺,成了一種折磨人的天涯。
“是啊,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
溫龍竟然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再不復剛剛的頹喪。
“溫龍?你什麼意思?”
胡臨海眼中佈滿了殺意,在他最得意的時刻,竟然有人敢搶他的風頭。
“還沒突破嗎?”
溫龍笑着走向胡林海,消失的氣勢正在逐漸恢復。
“是憤怒不夠?壓力不夠?不若小弟我幫胡大哥一把?”
說話間,溫龍身形一閃出現在剛剛進來的胡得心跟前。
“死個兒子能不能讓你憤然突破?”
“爹!”
胡得心驚駭的發出一聲慘叫,剛剛他還在溫鈴那裡耀武揚威,可此時在溫龍手中卻成了一隻待宰的雞仔。
“溫龍,你敢!”
胡林海憤怒的咆哮,雙手前伸,一株巨樹虛影如同利箭般向溫龍射去。
溫龍忽然露出陰謀得逞的陰笑,瞬間將胡得心向那箭影扔去,自己則是出現在了大管家的身邊。
“不!”
胡林海慘叫出聲,愣愣的看着化爲血雨的兒子。
“胡大哥,我剛剛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自己將兒子給殺了。”
大管家瑟瑟發抖的看着身旁的家主,心裡不住的哀嚎。
他不是中毒了嗎?
“溫龍。。。”
胡林海猛地轉身,像是頭受傷的野獸。
這本該是他最興奮的時刻,卻瞬間變成了他最痛苦的時刻。
他唯一的兒子死了,他的希望已經破滅了一半。
“我要你溫家雞犬不留!”
溫龍隨意的將大管家的胳膊擰斷,在他的慘叫中閉目享受着。
聽到胡林海的話,溫龍睜開眼,漠然的一掌將已經跪地求饒的大管家心臟擊碎。
“胡林海,別人的女人沒那麼好玩,別人的東西也沒那麼好吃!”
“什麼?”
此時,昨日在他身下哀怨悲泣的女子出現,靜靜的伏在溫龍的懷裡,眼中全是情意和崇拜。
溫龍沒有再理會胡林海,而是伏下臉在女子脣上深深的吻了一下,憐惜的道:“委屈你了。”
女子含淚不語,只是用力的搖頭。
“狗男女,我就不信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
胡林海憤怒的大吼,爲什麼,明明只差那麼一點點,爲什麼就是突破不了!
不過,就是他現在練髒頂峰的實力,也定然能殺了溫龍。
“好奇你爲什麼沒有突破?”
溫龍的手輕輕摩挲着懷中人的臉,燦爛的笑着。
“鐘樓能被她迷住,我能被她迷住,這樣的女人,若不得到她的心,你就敢上她的牀?”
胡林海忽然停下,他感覺到了異樣,身體的異樣,五臟似乎在燃燒,自己的靈力彷彿突然間全都叛變了一般,化作刀劍在砍剁着他的五臟。
這股忽然出現的絞痛讓他差點跪到地上。
所有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神色大變的胡林海,他不是該大展神威斬呂仙滅溫龍嗎?怎麼忽然間停了下來。
溫龍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慢條斯理的走到胡林海跟前,完全不怕他會突然暴起。
“定兆城曾經有個家族,實力不強但用毒一絕,不巧正是我妻子的孃家,當然,我那個不成器的妻子沒學到什麼東西,但我這個小姨子。。。可是得到了她父親的真傳!”
溫龍輕輕的拍着胡林海的臉,像是在對待一個奴才。
“你與我這位小嬌妻一夕歡好,中了滅靈毒,這個毒會抑制你的靈力,讓你永遠無法突破斬障境。而我給你的那株玄階靈草,上面有混毒香靈,喔,忘了告訴你,她身上的香氣就是混毒香靈中的香毒,若不是我早早的拿下了她的心,我都要栽在她的肚皮上。”
“溫龍,你好狠!”
胡林海勉強站着,這是他最後的一點尊嚴。
可是他完全紊亂的靈力已經將他的五臟攪碎,口鼻間的血越流越黑,口中甚至已經涌出了碎末。
溫龍將手放在胡林海的額頭,像是在撫摸着自己的愛人,輕聲道:“我還要感謝你替我殺了呂仙。”
然後手掌驟然發力,胡林海的腦袋輕微的晃了晃,瞳孔開始渙散,眼中盡是不甘。
“從今天起,東風城就是我的了。”
外面的血雨腥風,完全沒有影響到溫鈴房間裡的溫馨。
古城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些吃的,將手中的肉撕成一條一條的餵給溫鈴。
這姑娘大概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東西了。
“你說外面誰會贏?”
溫鈴好奇的看着古城,不知他爲何會有此問。現在形勢很明顯啊,父親中毒被控制,呂仙不是胡林海的對手,整個東風城都會落入胡家的手中。
不然胡得心也不會那麼放肆,只是奇怪的是爲何到現在了反而沒有人再來管她。
“古大哥什麼意思?”
古城不管手上有沒有油,寵溺的在她腦袋上揉了一番,惹來一陣嗔怒。
“我覺得會是你的父親!”
溫鈴神色一呆,眼中閃爍着莫名的光彩,最終還是化爲了平靜,“誰贏,對我其實都一樣。”
“怎麼會一樣呢?若是溫龍贏了,你。。。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古城再次揉了下她的頭髮,目前爲止,溫龍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人。
“呵呵,即便我父親真贏了又如何?若說有不一樣的地方,胡家贏,我們一起死,我父親贏,怕是會生死兩難,他一定會用我逼迫你的。”
溫鈴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道:“幸好,就算是我父親贏了,他也沒有機會逼你了。”
“嗯?”
古城撕肉的動作頓住,心臟漏跳了半拍。
溫鈴起身大着膽子在古城臉頰上狠狠的印了一口,燦爛的笑着,“幹嘛停下,再餵我啊,我還沒吃飽呢,這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鈴兒。。。”
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古城擔心的看着溫鈴,手猛地抓住她的胳膊,生怕鬆開手眼前的玉人就會消失。
溫鈴看了眼窗外太陽餘暉的顏色,然後猛然轉過頭在古城的手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吞下了他手中剩餘的肉,也咬破了古城的手。
“讓你拿我內衣,讓你拿我鞋子。。。讓你不喜歡我,讓你不喜歡我,咬死你個大壞蛋!”
溫鈴用力的咀嚼着嘴裡最後的肉,含糊不清的罵,淚眼模糊的哭,古城指尖流出的血成了嘴脣上的一抹嫣紅,就像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被古城收入懷裡的那布片上一樣的顏色。
只是她越咀嚼,嘴脣上的血色就越重、越多,後面甚至已經開始往外流。
“鈴兒!”
古城大叫着將溫鈴一把拽了過來,流着淚不停的擦去她嘴角的血。
“古大哥,謝謝你能來。。。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活到晚上。”
“解藥,解藥呢?”
古城大驚失色,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膽小可愛的女孩子竟然早已提前服了劇毒。
古城手忙腳亂的在溫鈴身上不停的翻找着,他知道這是徒勞,溫鈴一定不會將解藥放在身上,甚至她吃的毒藥一定不會有解藥。
“咯咯,古大哥,你弄的我好癢,若是每天醒來,你都能這樣逗我哄我,該多好!”
溫鈴的笑聲依然像鈴鐺一樣清脆,但聲音卻越來越小。
“嗚嗚,我沒逗你,我沒哄你,求求你,告訴我解藥在哪裡。”
“你看,你果然會爲了我求人,所以我活着你一定會死。。。”
“我不會求你父親的,我不會求他的,求求你,不要死,我只求你。。。相信我,我。。。”
“我死了好,我死了你就可以活了,古大哥。。。你求我的,我做不到了,我也求你件事。。。你要答應我!”
“我不答應,你不要說,快告訴我解藥在哪裡!我帶你一起走,我們去中境,去南境。。。”
古城將溫鈴用力的摟在懷裡嚎啕大哭,以前那醉人的溫軟正逐漸消失。
“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