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氏聽到這,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即緩緩吐出:“話是這麼說。可大楚那麼大,對方派些人過來,只要不驚動我,我又不能控制整個大楚,難道還能未卜先知不成?你大師伯,也許你也知道。她就是在永壽鎮那邊和你對上的老婦人,想來你也有印象纔是。”
說到永壽鎮那個莫名對上的老婦人,顏詩情的印象實在深刻。
“那個人,就是我大師伯?”
顏詩情很是詫異地挑了挑眉,她腦子轉的快,很快就將所有的事想了一遍,道:“等等,師父我先捋一捋,你看看對不對。”
她說着,略微沉吟了一下,這纔開口:“師父,你在大楚,大師伯在洪武國,而二師伯則是留在藥王谷,也就是大古國中。你們師兄妹,師姐妹各自在自己的管轄地內行醫,互不干涉對吧?那洪武國,祁烈發生的那些,還有我莫名遭受的那些,便說明我那大師伯和皇室的人有勾搭,可對?甚至可以說,祁烈的身子情況,是出自她的手筆?我看師父也懂蠱,她應該也會。如此說來,她對我出手,怕是在洪武國的時候,我出手幫了祁烈,也是間接得罪了她?”
倪氏接着顏詩情的話:“嗯,祁烈上次中得慢性毒,爲師已經認出是你大師伯的手筆。而顏雪芝的事,也有她的手筆在。當然,我估摸那時候她的人也認錯了人,以爲顏雪芝就是你,畢竟當初對外,顏雪芝可是說要改名,叫詩情,丁詩情。那次可以說是誤打誤撞。但是,你可知那次是何人幫得他們?”
顏詩情很快將倪氏說的話聯繫一遍,隨即道:“不會是李清憐吧?”
“嗯,就是她!估計還是搖光幫忙牽線的!”
倪氏說到這,顏詩情哪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是說明李清憐已經知道了她師父的身份,也許這次她讓倪氏去問李清憐京城的情況,而李清憐就順勢明裡暗裡的威脅了一番,最後提出條件,想讓倪氏答應。
很快顏詩情就將這問題拋之腦後,話鋒一轉道:“師父你可知道,最初的時候,皇上身上的蠱是從何而來,難道真是**?”
“這倒不是,爲師聽聞熊府的那位老夫人尤氏,她是**人。這些年聽聞洪武國的**,一直蠢蠢欲動,想來是她親自養的。似乎大楚的皇室和**那邊有所關聯,具體爲師也不得而知。”
倪氏琢磨了下,接着說道:“經過今天,爲師已經打定主意和清憐斷絕關係。這尤氏的事,詩情你若是想知道,最好去問她。這些年來,爲師知道她平日裡練得毒藥,都送到熊府去給尤氏喂蠱了。”
原本倪氏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李清憐是她的記名弟子,她負責教,李清憐學的如何,練好的藥去哪,她懶得管,也不想管。畢竟對方是熊府,她不想和那些與皇室糾葛不清的官宦家有任何的接觸。
可現在李清憐已經惹惱了她,加上她又收了顏詩情爲徒,這些她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雖說她師父曾言明過,不讓他們涉及到任何皇室,但她的徒兒日後是要嫁到皇室中的,她不得不爲她多加想想。
何況,她知道詩情心地善良,她不會利用自身醫術害人。
“好,我知道!既然師父不管,那稍後讓阿墨去抓人來審問。說來,李清憐這些年所犯的罪,應當也不是一兩宗。光是將練的毒藥給尤氏,這一助紂爲虐的行徑,就夠她喝一壺的。至於師父你的身份,我也會和阿墨說清楚。只要廣安堂不犯事,行得正坐得端,我定然能護得下。”
有顏詩情這話,倪氏算是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她已經把身份言明瞭,只要詩情和大楚這邊不懷疑她是細作即可。
她自問到大楚這麼多年,也沒犯下什麼大錯,其他的小事也都是無關緊要的,應該也不會讓詩情太過爲難。
“詩情,這些是爲師行醫這麼多年來的手記,你有空時,多看看。就連忘憂丸和忘情水的藥方,裡頭爲師也記錄了。這幾日爲師忙着練忘憂丸也沒成功,你也琢磨看看,說不定你比爲師有天分,能成功也不一定。”
倪氏說着,將桌上的包袱往顏詩情面前推了推。
顏詩情之前拎包袱的時候,就察覺到裡頭裝的是書冊,卻不曾想居然是她師父的手記,且還是要給她的。
她自認自己的醫術還欠佳,正是需要學習的時候,倪氏給的這些,她自然不會推卻。
對她來說,這些東西可是千金難買的。
“謝謝師父,詩情一定會將這些手記吃透,不會叫師父失望的。這幾日詩情在給坎貝爾練藥,可能會沒時間看這些手記,待有空餘時再看。若是遇到不懂之處,還請師父不吝賜教!”
“爲師是你師父,與師父還客氣什麼?好了,該說的爲師也說了。剩下的,你自己琢磨該怎麼辦,爲師老了,不中用,先走咯!”
倪氏現在是一身輕,她說完這話,也不等顏詩情回話,便起身就走。yyls
顏詩情則是打開包袱,將裡面所記錄的手冊每一本都先翻了一下,之後才合上小心翼翼地將包袱收拾好,親自抱回房間去。
小娃原本去藥房喊她吃飯的,結果沒看到人。等找回房門,就見她在鎖箱子,便道:“姑娘,六爺和小安爺正在等你用膳!”
“就來!”
顏詩情回了一句,隨即將包袱重的書籍放入一個木箱中,這才轉過身看向小娃:“這木箱裡的書籍,都是師父給的手冊,千金萬金都買不了的東西,沒了就沒了那種,小娃你可得給我仔細看好了。”
“姑娘你放心,你的東西都是奴婢和香桃一起看着,絕不會出什麼岔子。天色不早,姑娘還是早些去用膳,不然稍後就涼了。今日的晚膳芍藥掌勺做了兩道開胃菜,辣子雞塊還有酸豆角炒肉沫。雖說都是家常菜,但特別的下飯。”
“好,正好一會兒用完飯,我有話和阿墨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