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府的公子,哪怕是庶出的,又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一個病死的,一個隨着他姨娘改嫁,難道改嫁到這裡來了不成?更何況那會兒人都不小了,完全沒道理。
“這事你們先莫要管,待過些時日,我摸摸他的底。”
江鴻軒這話是對楚璽墨和顏詩情說的,因怕顏詩情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若真的是駱府的公子,是你那傳言隨着姨娘改嫁的庶出舅舅的話,就先弄清他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還有爲何是那個名字。待一切都沒問題,到時你認不認親,都隨你。”
“我知道!”
不然一開始,就不顧霍嬤嬤在不在場,直接開口問了。
依照她自己看來,這什麼坐月子之類的,都沒所謂,她可以開藥自己調養身體。
大楚阮家坑
在顏詩情與楚璽墨等人談話時,駱嬌恙真對阮老太道:“嬤嬤,詩情那孩子說是懷念這邊的辣醬,平時都是用來炒飯菜,想咱們這邊多做些,回頭運送過去。你回頭去問問村裡的人,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做的,價格一律按照縣裡的收。”
阮老太始終跟在駱嬌恙身邊,聽到這話,面上露出一抹微笑,道:“好!那孩子口味重了點,想來那洪武國的飯菜應該是偏清淡的。”
她記得那孩子喜歡次娟子家做的辣椒醬和辣椒麪什麼的,回頭去問問看,她家還有沒有。不過這一帶的人,其實做醬的手藝差不了多少,算了回頭做多點,反正也能放挺久的。
一旁打算和駱嬌恙說事的霍依依,見她們主僕兩人說完話,便道:“嬌恙姐,我看詩情給你送了不少東西,那珍珠什麼的更多。我有一個想法,那珍珠粉就算了,回頭我們按照她那房子所寫的,自己做面膜敷。就現有的珍珠,我想做成首飾售賣,不知嬌恙姐可否願意合作?”
駱嬌恙雖說現在對那些首飾什麼的,沒什麼興趣。但錢這種東西,她不會嫌多,若是能用詩情送回來的東西,賣了賺更多的錢,她爲何不願意?
那丫頭日後要嫁給墨王做王妃,她可不能讓她的嫁妝讓人看了,覺得寒酸。
“好,東西都在箱子裡,依依你要怎麼合作我一概不管,你拿去倒騰。賺的銀子,我只要三成,其他的都算你的。”
駱嬌恙自己沒有生意頭腦,東西放在她那就是死物。
但霍依依不一樣,她將自己的嫁妝經營的有聲有色,同時與江鴻軒合作的事,也沒少賺錢。
她的眼光向來毒辣,能被她看上的,少之又少。
但凡看上的,都是能賺錢的。
霍依依沒想到駱嬌恙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她還以爲自己要苦口婆心的勸說一番。
畢竟這東西大楚甚少,至少她和周圍的人都沒見過,加上又是詩情千里迢迢讓人送回來的,她定然不會願意纔是。
哪知這纔開口,馬上就一個“好”字,這讓她心中千百種勸說法沒地方說去。
“那,等我回去了,在帶走吧。明日我給你寫個合約,這事,就當我們兩一起做的。回頭你將東西寄給詩情的時候,叫她多送些珍珠回來。”
嗯,看來她江府的武師這一年都要奔波在路上了。xdw8
不過等兩國河渠開了後,就不用那麼麻煩。省的過邊境得時候,還要偷偷摸摸,和做賊一樣。
楊家村
夜深人靜之時,楊嘉祥正執筆,將今日印在腦海中的人,一筆一劃地落在已然攤開的白皙宣紙上。
這畫與白日畫得又有所不同,若是細看的話,會發現白日那張是小腹微凸,而這張,則是小腹平坦。
待落下最後一筆後,墨跡幹後,他伸手細細地摩挲着畫上的人。
半晌纔將之細細的捲起來,打開一個櫃子,裡面全是畫卷。
若是有心打開看,會發現裡面畫得全是一個人,從五六歲開始,一直到現在,一年兩幅,從不曾漏過。
畫的人,也從扭扭捏捏的初學者,到如今閉眸便能將人畫的入木三分。
楊嘉祥想將畫卷放進去,想了想,又將櫃子關上,手上捏着畫卷,將之再次攤開,端詳了半晌後無聲道:“情兒妹妹,你在那邊過得可還好?下個月就要科考了,待我考上舉人,日後考上進士,在進前三甲,能給你依靠,等我!”
他說着,眼眶發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不相識。
然,他如今只能算是單相思。
心,在這一刻,如針扎一般,好痛!
雪芝不想回顏家,那個家對她來說早已不是她的家,那裡很冷很冷。
如今離開了阮家坑的顏府,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她在楊家村徘徊了許久,終於還是下定決心,回去。
畢竟她對顏春生而言,是他唯一的子嗣,回去也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夜幕漆黑,她躺在連薄被都沒有牀上時,她恨透了這一切。
不想活了,覺得活得好累。
沒有人會喜歡她,所有人都厭惡她,就連祥哥哥都不曾喜歡過她,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想到這,雪芝悄悄地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卻不曾想聽到梁氏氣急敗壞和爹吵架的聲音。
呵呵,一個怪另一個沒本事,養不活自己的妻女。
另一個怪罵她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是他好心給她留了一條命,否則像她這樣的,就該被燒死。
聽到燒死兩字,她回頭看了一眼這冷漠的家。想起曾經的一切,目光中帶着股偏執,朝楊天昌家而去。
楊嘉祥抱着畫冊,迷迷糊糊中,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原本灼熱的天,似乎更熱了。
他無意識地擡手擦了擦汗,翻了個身,繼續睡。
沒多久,他覺得越來越熱,汗也隨之流了不少。
迷迷糊糊中,他感覺似乎不對勁,這好似是火燒的那種灼熱感。
“着火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緊接着就他翻身起來,疾步走出房門一看,頓時傻眼。
“爹,娘,快快起來,走水了!”
“來人,走水了!走水了!”
楊嘉祥說着,邊往他爹孃的房間跑,邊將畫像疊起來。
常氏因與楊天昌關係不好,在顏詩情搬到阮家坑後,便主動與他分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