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詩情嘴角掛着一抹笑容,緊緊盯着馮俊道:“奶奶,我這也是爲他好。他剛纔吐了那麼久,胃受了刺激,哪能一下都灌下去。這一下去,就白瞎了,他吸收不了的。這藥可是珍貴的很,都是解毒的佳品,絲毫浪費不得,就得這樣喝。你說是不是啊馮大夫?”
馮俊心裡有苦說不出,他生平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被虐成這樣,還必須得點頭配合。
“嗯!”
顏詩情見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奶奶,你看馮大夫也是認同的,我可沒撒謊!”
阮老太嘆息一聲,只當沒看見,轉身進廚房準備晚飯去。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會鬧心不已。
廳堂中的馮烈自然聽到院子裡的一舉一動,也知道馮俊現在情況如何,可他無可奈何。
他也想出去看看,也想站起來,可這雙.腿,今生怕是沒機會了!
正當顏詩情快喂完中藥之時,幼花才姍姍來遲。
“詩情丫頭,聽你叔說,你找我?”
已是十月的天,幼花卻額角掛着汗漬,氣喘吁吁到站在門口,看着院中的顏詩情,急切道。
顏詩情疑惑地看了一眼她,還沒開口,就聽阮安生皺着眉頭道:“娘,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纔過來,還喘成這樣?”
幼花擦了擦額角,不以爲然道:“還不是玲芳那婆家讓人傳口信說有事,讓我過去一趟嗎。我這一回來,還沒到村口,就聽你爹說詩情丫頭找我,我就忙過來了。”
阮安生聽到妹妹未來的婆家的事,當下面色一沉:“娘,要不讓玲芳退親得了。那叫什麼親家啊,這還沒成親呢,動不動就叫我們家幫這個,幫那個。”
事關人家姑娘的終身大事,這話題顏詩情不好接口。
幼花聽到兒子這話,當下嘆息一聲,有些無可奈何道:“你當我不想啊?可華生那孩子着實不錯,待玲芳也上心。這成親後,也是兩個人過日子。女人這輩子,不就是圖身旁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這貿然給給你妹妹退了,你讓她以後怎麼辦?退了親的姑娘,沒有挑選人的份,只能等着被人挑選。再者說,那聲譽傳出去終究不好聽。”
阮安生又聽他孃的那些理論,有些不耐煩道:“說得好聽以後兩人過日子,你也不瞧瞧她那婆家都是些什麼人?人家姑娘家定親,都是男的上岳家來幹活。他們宋家倒好,完全相反,盡是叫岳家去做事。說吧,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顏詩情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可這母子倆根本不避諱她,這讓她忍不住也跟着耳朵高高豎起。
“也沒什麼,不過是點小事!”
幼花顯然不想說,話題一轉看向顏詩情道:“詩情丫頭,可是有啥事?”
顏詩情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馮俊,搖搖頭道:“之前還有點,現在沒事了!”
幼花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待看到地上狼狽的人時,擡頭詫異地看着顏詩情道:“這公子是誰?”
“一個誤食了砒霜的患者,現在已經沒什麼了,養兩天就好!”
幼花聽到砒霜二字,渾身不自然的抖了抖。
可在聽到顏詩情說過兩天就能好時,當下頭微微一擡,眼底帶着崇拜激動與驕傲地看向自己的兒子,伸手在他肩上用力地拍了拍:“和詩情丫頭多學學!”
天吶,這臉砒霜的毒都能解得了,難怪外面的人叫她神醫。
難怪之前聽說連那快死的人都能救回。
哪個人誤食了砒霜後,不是在那等死啊?xdw8
阮安生聽到他娘這話,這纔將注意力也轉移到馮俊的身上。
他之前忙着出去找藥了,倒是沒看到顏詩情具體是怎麼處理的,好像就是讓小娃催吐,僅此而已。
“師父,你能和我說說,爲什麼要這麼處理嗎?”
顏詩情既然決定讓阮安生當徒弟,那也是帶着培養他的意思,加上地上的馮俊本身也是個醫者,因此也沒避諱道:“從我進房間,到小娃來叫我的時間不長,就算吃了砒霜,哪怕是大量的,毒液蔓延也不會那麼快。我出來後就施針減緩了毒素蔓延的速度,他的胃裡必定還有大量的砒霜,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吐出來。”
阮安生和地上躺着的馮俊聞言,皆是若有所思。
顏詩情則是繼續道:“灌鹽水讓他嘔吐,不過是爲了稀釋他胃裡的砒霜,至於讓饅頭沫給他喂下,也不過是爲了吸附他胃裡的毒液。如果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那麼可以用大量的牛奶或者四五個雞蛋清給他喂下去,這樣可以保護他的胃粘膜……”
阮安生聽得狂點頭,之前他和小娃一樣,一度以爲這馮俊死了,哪知又在他師父手下活了過來。
果然他沒看錯人,也沒拜錯師。
別看他師父年紀小,可那醫術,他敢說在這榕城裡,他師父若是稱第二,沒人敢稱一。
瞧瞧,現在這馮俊,除了人虛弱點,面色有些不好看之外,人可是一點都沒事,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幼花看了眼院子裡沒自己什麼事,便進了廚房幫阮老太做飯去了。
當然,對於這個家裡來了男人的事,她也得另做安排。
因幼花幫忙阮老太做飯,阮安生也在顏詩情家照顧病人,因此阮洋晚上也在這邊吃。
飯後,天已黑。
阮洋看坐在一邊始終不說話,面色蒼白如紙的馮烈,也沒拐彎,直言道:“詩情丫頭,這家你和表姑還有小娃三人都是女的,這兩位你打算如何安排?”
幼花聽到自家男人這廢話,直接瞪他一眼:“當然是住我們家去了,畢竟男女有別,雖然是患者,但傳出去總歸是不大好!”
阮洋父子兩人皆是看了一眼馮烈,意識停在下午他狂吐血的情況,便搖搖頭道:“這馮公子的病似乎有些不穩定,住我們家是沒問題,可若是晚上發病,咱們這也不好叫人!”
阮老太沒顧得上顏詩情怎麼想,而是直接拍板道:“就住我們家,隔壁的廂房我都收拾好了。有情兒在,夜裡也不會出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