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遙安城有五天車程的宜柳縣中,顏詩情看着永昌帝,面色很是凝重。
永昌帝好似沒看到她的臉色一般,冷聲道:“如意郡主一路跟隨朕到這裡,想必是有話與朕說?”
想到永昌帝跟着祁烈和丁北睿一路到這宜柳縣,顏詩情的面色就好看不起來。
她聽到永昌帝這話,便直接承認:“是!敢問皇上,爲何不在榕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您可是知道自己的身子狀態?難不成皇上您這是與誰鬧矛盾,這是打算離開榕城?您離開的時候,我乾爹乾孃,還有阿墨可都知道?”
永昌帝聽到這話,面色可是相當的難看:“朕是一國之君,想去哪就去哪,用不着告知他人,朕有事纔會來到這!”
“不管皇上有什麼事,儘管交給別人去做就成。既然已經到這,那皇上你就在此好好歇息幾日,這幾天我會針對你的身體情況調養。藥,我已經練好,就等着動手術了。皇上,您應該瞭解自己的身子骨,拖不了多久的!”
永昌帝聽到拖不了多久,便直接道:“正是因爲拖不了多久,所以纔要查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何人。朕前幾日看到了丁北睿和駱錦衍。不,應該不是駱錦衍,駱錦衍的年紀比朕都大,只是那年輕的男子爲何長得那般的像他?還有,丁北睿若是沒死,那當年的事是怎麼回事。他爲何不回京,他這些年都在做什麼?”
“皇上,如意覺得你有些分不清輕重,現在當務之急,應該先治療您的病,其他都再說。”
“不,沒有什麼比這些更重要!”
永昌帝說着,眼底帶着困惑與怒意。yyls
他匆匆撇過的人,馬車趕得極快,他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人就不見了。
這幾日他讓人追着蹤跡,一路到這。
卻不曾想,他的後頭居然跟着顏詩情這丫頭。
不過沒關係,他已經讓人去查那一行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住在哪個客棧。
只要查清楚,他就可以找過去看看。
當初丁北睿的失蹤,害得大楚處於被動的局面,國力一度往後衰退十年。
而鎮國侯府的位置,纔會落入丁北瑜的手中,使得原本是他的人,變成了舒左相的。
這些年,丁北瑜可沒少替左相做事。
若是不查清到底是不是丁北睿,他怎麼都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顏詩情聽到他這話,目光緊緊地盯着他:“皇上您這是不要命,也要查清到底是何人?您覺得,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左相蠢蠢欲動,對皇位虎視眈眈。現在大楚是風雨飄搖之際,太子在朝中處在什麼局面,您看不清?您爲了查清沒看清楚的人,連命都不要了?好,如意斗膽求問,就算是丁北睿如何,不是他又如何,您打算怎麼辦?”
永昌帝聞言,雙眼一眯,冷哼道:“如果不是那最好,要是的話,那當年的事,就是他故意所爲,休要怪朕!”
顏詩情無奈的嘆息一聲,不得不打起精神道:“值得搭上自己的命嗎?皇上,大局爲重!”
“朕就算是好了,一樣活不了多久。若是能將之除去,沒了他,阿玄和阿墨對付起他們,至少勝算要大些。”
永昌帝怕丁北睿最後還是爲舒左相做事,若是舒左相的士兵,由丁北睿率領的話,到時候他和阿墨打起來,他心中也沒底。
阿墨是能幹,但到底年輕,有許多不足之處。可丁北睿不一樣,他年紀大,人要沉穩些,加上率兵打戰的經驗足,阿墨許是會吃虧。
他不能有絲毫的冒險,大楚的江山絕對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顏詩情聽他這話,就知道他誤會了。
她想了許久,最終眼睛一閉,咬咬牙道:“皇上,沒錯,你看到的人是丁北睿,他是我父親。”
她這話一說出來,永昌帝眯着眼盯着她:“你是丁北睿的女兒,不是丁北瑜的?”
“嗯!我娘還是駱嬌恙,只不過丁北瑜在成親時用計,讓我娘和我爹有了一夜姻緣。至於說什麼煞星,要殺了我如何的,這些想必皇上您現在應該也瞭解了。說到底,不過是丁北瑜想要斬草除根。至於丁北睿,他也是丁北瑜設計下才成了現在這樣。前幾年,他沒了記憶,在洪武國生活,是我發現了他,後來慢慢查出了自己的身世來着。等他恢復記憶,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他現在出現在這,絕對不可能對阿墨,太子和您不利的。我是他女兒,我與阿墨的關係擺在那,還有懷瑾。他不可能會不顧我這個女兒,而對阿墨他們下手……”
顏詩情沒辦法,只能謊稱丁北睿最初的幾年是失憶了,不然還真不好和永昌帝解釋。
永昌帝將信將疑道:“那他縣城出現在這,是爲何?與他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是誰,爲何那般眼熟?”
“那年輕人,如意也不知道,畢竟沒見過。不過丁北睿出現在這,是爲了如意。如意從京城一路回來,這風險您應該也能猜得到。他也不放心如意和懷瑾,便在路上護送如意母子倆。不過之前就是怕皇上回頭碰到他給誤會了,故而從遙安城開始,就分開走了,卻不曾想,還是被皇上您遇到。”
顏詩情說着,想了想搬出小念安來:“詩情這次就是與懷瑾同路,不過這會兒夜深了,詩情讓人帶着他已經歇下。皇上不若就在此休息幾日,讓詩情給您好好調養,順帶將手術一併給做了?等您身子骨好後,如意就讓懷瑾多陪陪您?”
永昌帝對於顏詩情的解釋,始終沒有全信。
在他看來,顏詩情應該有什麼事,是瞞着他的。不然不會這般緊張,一直說讓他以身體爲重。
不過她話都已經說到這,就連懷瑾都搬了出來,他也不好不給面子。
他心心念唸的小孫孫就在這邊,他怎能拂了好意?
橫豎丁北睿的事,他已經讓人去查了。那這段時間,他就多陪陪懷瑾好了!
加上詩情的面子,他總是要給。她可是他們大楚的福星,若是惹惱了,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