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看自己說完話半天,也沒見阮老太有所反應,當下便猜到她的心思,不悅道:“怎麼,嫌少?要是覺得少,你自己貼補一些不就成了。”
言罷,她看阮老太的面色不佳,就越發得惱怒,咬着牙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想着給他娶媳婦,不就是想他身邊有個人照顧嗎?再說,他自己的年歲也不小,沒道理要我一個十多歲都還沒及笄的女兒,拿錢給他這當爹的娶媳婦生子吧?怎麼,當真是賣了親生女兒,還將之當成搖錢樹不成?”
阮老太被她這模樣嚇一跳,又聽她這話,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壓低嗓子道:“姑奶奶,你有個心眼好不好,這種話是能外說的?”
這宅子的人,幾乎都是蘇子寧的。這院子裡,等丫頭到婆子,除了她們祖孫倆,其他都是異心的人。
這話要是被蘇子寧知道,還不到鬧翻天?
本身蘇子寧就看她們不爽,千方百計想要弄倒她們。
現在她這話,豈不是等於自己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她的面前去?
雪芝則是掙脫開阮老太的手,沒所畏懼道:“我怕什麼?那位還不是一樣知道我是誰,可又如何,還不是當做親的。再說,你不也是這樣想,所以纔會這樣要求嗎?”
阮老太見她這樣,心中着急不已。
她怎麼可能沒顧慮?丁北瑜現在看着是好好的,就算知道也當做不知,可誰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
現在是好,說不定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呢!
那蘇子寧根本就不是個吃素的,要是她知道,且有證據證明不是的話,爲了她那個親生的,還不得昭告天下,然後在將下拉下去弄死啊?
雪芝見阮老太急得直跺腳,心下好舒坦了不少,只是依舊扭着頭,眼底帶着則是桀驁不馴。
“成了,二十兩就二十兩吧,我這就去拿拿錢去!”
阮老太話落,轉身就出了房門,待跨出那個院落後,卻是呼出一口氣,擡頭望着陰沉下來的天,心也跟着無比沉重,眸底更是有着濃濃的失落。
此刻的她,無比的懷念詩情。
“要是情兒在就好了!她是個孝順的,我說什麼,她都能依我!芝芝終究年紀小了點,什麼都考慮着自己,又是個眼皮子淺的,哎!”
她低低地喃喃了幾句,擡頭看向遠方,眼神中有着思念與愧疚。
對於她來說,詩情是她一手帶到大,有感情的。她遠在異國,她也想。
至於愧疚,那是因爲她覺得雪芝站了她的身份,她明知道,卻還是讓雪芝這樣,她心裡愧得慌,可也無可奈何。
雪芝,是她的親生孫女,且也在她的身邊。詩情則是流着別人的骨血,又遠在他國。
她,爲了活下去,別無選擇!
此時的阮老太不知道顏詩情已經回來了,且也早已知道她和雪芝的一舉一動,只是人家算是對她們早已看透。
曾經的那些感情,在這些年裡,一點一點,被消磨殆盡。
現在的她們,於她來說,不過是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楊府中,常氏難得過了幾天安逸的日子,當她從楊嘉祥的嘴裡得知顏雪芝的所作所爲,還有在所謂生辰上出的糗事時,只覺得大快人心。
“報應,這就是報應!祥子,娘和你說,你可得眼睛睜大點,看見她的話,趕緊躲知道沒有?”xdw8
常氏知道,顏雪芝對她家祥子有過別樣的心思,這纔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不是她自誇,而是她家祥子真的是個好女婿人選。
人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年紀輕輕,又當上一個五品的官。
雖說和那些不是什麼好人的官混在一起,但那也是無奈之舉,論說起來,是幫太子和墨王的。
她家祥子不說在他們吉峰鎮如何的優秀,也不說在榕城是如何的出色,就是放眼這京城,也是好些人的乘龍快婿人選。
要不是她家祥子心裡有人,又或者是她不大喜歡這些京城的閨秀當兒媳婦,她家祥子說不好現在已經成爲這某某大官的女婿了。
顏雪芝那個臭不要臉的,還有阮老太那個糊塗蟲,以爲頂着情丫頭的身份,就飛上了枝頭當鳳凰不成?
也不看看,她哪裡比得上人家?
容貌,才情還是腦子?
不管是哪哪,都比不上!
現在居然還大言不慚,對外自稱什麼丁詩情,還又是鎮國侯府的嫡女,呸,情兒的名聲,都讓她搞臭了。
衆目睽睽之下,還接連放臭屁,這是哪個大家閨秀會出的糗?
不說是大家閨秀,就是他們楊家村的村婦,都知道這樣不大雅。
楊嘉祥聽到他娘這話,就想起雪芝對他的糾纏。
還有她燒了他家,害得他家支離破碎不說,還差點害死他娘。
光是衝着這些,他就不想和那個瘋女人有一丁點的接觸,別說其他的了。
“娘,你放心吧,我不會的!管她是楊家村顏春生的親女兒也好,還是鎮國侯府中的假嫡女也罷,和我有關係嗎?”
常氏聽到他這話,心底無比舒服:“祥子,你說得對,不管她是誰,都和咱們沒關係。”
接下來沒幾天,關於鎮國侯丁北瑜認回了親生嫡女,名喚丁詩情的事,不管結果如何,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從京城向大楚各地擴散開去。
據悉,鎮國候這個嫡女是嫡次女,與原先那個煞星是雙胎。不過當初已故的侯夫人駱嬌恙誤會了鎮國候,以爲他要將一雙兒女都掛城頭曝曬,所以當初被迫生下一女後,暗地裡找了名醫保着腹中的次女,強撐了幾天,終究護不住,還是早產了。
此次女的命格與煞星相反,是大楚的福星。一出生,大楚乾旱緩解,萬物復甦,大地回春。只是此女生得嬌嬌弱弱,看起來比實際年歲要小上幾天,這一切只因爲她在用生命旺大楚導致的。
關於這些言論的傳出後,整個京城再次向外擴散了流言。
據悉,此女在回侯府的第一個生辰時,不知爲何,連接放了好幾次五穀雜糧之氣,而緊接着第二天開始,京城及其周圍的城鎮卻開始接連下了幾天綿綿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