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看她娘將東西又重新收拾好,她便拎着自己的包袱,隨着她娘進了屋子。
等她洗漱過後,這纔打開自己的包袱,從裡頭拿出三十兩銀子。
“娘,這銀子是給你的。”
娟子猛不丁看到這麼多銀子,頓時嚇了一跳。
“這……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色很不好。
自己的女兒,她自己清楚。xdw8
別看手腳麻利,人也還算聰慧。
可大字不識一個,能跟着情丫頭去洪武國,那也不過是長長見識,平日裡也就幫情丫頭洗衣做飯打掃之類的。
就這樣,情丫頭一個月能給她一兩銀子都不錯了。
這三十兩,難不成是偷來的不成?
外頭那些東西,別看她說不貴,可就算在不貴,那布和茶什麼都擺在那,加上東西多,也要值些銀子的。
小云見她娘這神色,知道她想岔了,便將銀子放到她手上。
“娘,你放心吧,這銀子是我自己賺來的。”
娟子將信將疑地看着她,這銀子依舊不敢收。
小云無奈,只得簡單的講述了一下,她在洪武國做的事。
末了道:“娘,我的廚藝都是跟你和奶奶學的,現在我要幫詩情妹妹做辣醬坊,那飯館我定然是沒精力開。可娘你不一樣,你有手藝,我這邊有錢置辦店面,你只管去做。你別守着這點銀子,覺得多,放着穩妥。”
娟子忙截斷她的話:“你娘我這手藝,在咱們鄉下也不少,要都像你說的,人人都去開飯館,人人都賺錢了,那誰還傻得在地裡種田看天吃飯?這些銀子來路沒問題,那我就留着。等再過幾年栓子長大了,給他說媳婦用。”
小云搖搖頭:“娘,你聽我說。栓子現在跟着夫子識字,他要是書念得好,你就繼續送他念書。這男子成親不一定要早,等到十七八以後也是沒問題的,回頭要是罰款什麼,直接交錢就是。你就信我的,開個飯館,再不行麪館也行。我在洪武國,跟着學了些那邊的吃食做法,到時候我教你。咱們也不塗賺得多,能有個溫飽就行!”
娟子看着不管是說話還是神情都和以往不一樣的女兒,心下寬慰不已。
“好,那娘就賭一把,聽你的。你怎麼說,我怎麼做!”
她說完這話,又想起大樹,道:“小云,你年歲也不小了。你小朵妹妹都嫁了人,你也該……”
她說着又頓了下道:“那大樹什麼都好,就是他是長子,你要嫁給他,怕是有些難。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嫁過人。”
小云原本很開心,聽到她娘這話,眸光一暗,心下苦澀。
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情緒,假裝沒聽到這話,道:“娘,小朵出嫁的事,你怎麼不託人與我說?她夫家是哪的,我奶現在身子可好?”
“你在洪武國,那麼遠,這來去都不方便,我怎麼託人與你說?不過小朵嫁得人,你也認得。是村長家的安生,就是阮安生,你可還記得?他認情丫頭爲師父,現在是咱村的坐館大夫。你奶身子還好,這兩日說不放心在楊家村的田,纔回去的。不過現在你回來了,你奶和你爺怕是明天就會過來。”
說到阮安生,小云自然記得。只是她沒想到,小朵居然會和他湊成一對。
不過想想也是,這裡距離洪武國那麼遠,她家是鄉下的,又哪裡有門路捎口信。
便是詩情妹妹,有什麼事,也不過是拖軒爺幫忙。當然,除非江府的武師送東西到時例外!
不過詩情妹妹能拖軒爺幫忙,那還是因爲她的乾爹乾孃是江府的人,加上她和六爺的關係在那擺着。
以往,這往來的東西,多數都是在榕城和京城,又哪裡會輕易跑到他們阮家坑來?
便是她娘有心讓人捎口信,也得讓人寫成信,讓駱嬸子幫忙遞給江夫人,到時候江夫人那邊幫忙才能送到洪武國。
這麼一想,也是麻煩得很。
想清這些,她便話題一轉道:“娘,小朵什麼時候成親的?”
“今年二月二龍擡頭前,說起來,也才嫁過去兩個來月。你明日帶上些東西,去走動走動。你自幼與小朵好,回來了,是該去看看她。加上你不是還要辦作坊嗎,這事,你也得和村長說一聲。”
“嗯,我知道!”
“好了,時間不早,睡吧,有什麼事明早再說!”
娟子說完,看小云收拾好了,便滅了燈歇下。
阮大樹家裡,又是另一番模樣。
對面兒子回來,阮大樹的娘龐氏高興歸高興,可看着整個氣勢都變了的兒子,心下又有些發愁。
兒子會買什麼糖,布匹之類的,一看就不是他的性子,想來是那小云讓買的。
想到小云,想起先前得到的消息,她這心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阮大樹看他娘這模樣,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娘,我纔回來,你就唉聲嘆息的,你要是不樂意見到我,那我走就是!”
龐氏見他說完就要往外走,忙伸手拉住他:“我這哪是不願見到你。我問你,你是不是非得娶小云?”
龐氏這話一說,阮大樹的弟弟妹妹,紛紛看向他。
在他們看來,哥哥是跟詩情出去做大事的,回來也是有本事的人,配得上更好的人。
這要娶一個已經嫁過的人做大嫂,他們心裡有些不願。
這要是出去,人家肯定要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他們的大嫂是個二嫁之身什麼的,誰受得了。
他們大哥是個有本事的人,又不是娶不到媳婦,爲何要娶一個這樣的女人?
這個事,大樹在回來的時候,早就想好了,也知道該怎麼說服他娘。
當下直接道:“嗯,我非小云不娶!爹孃,你們也先別急,聽我說。”
他很少有這樣一開口就是說一大竄的,但是爲了能夠娶到小云,也爲了讓他爹孃對小云沒意見,便開口道:“小云雖然嫁過人,但是大家都清楚,她原先嫁的是什麼樣的。她現在還是清白之身,這點詩情證實過。詩情從不曾說假話,她說的話,你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