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腦子裡混沌了,只是身體被鉗制的很緊,完全動彈不得。
“放開我!”凰九從脣齒中掙扎着吐出來幾個字。
絳寒卻是選擇了閉上眼睛。
凰九眼神一冷,張口就咬了回去,鮮血瞬間就在兩人的脣齒之間蔓延開來,絳寒也只不過是身上僵硬了一下,卻沒有放開凰九的意思。
凰九第一次覺得害怕,冷汗從額頭一路蔓延到了後背,還沒有動作就一身的冰涼。
絳寒的喘息粗重起來,壓着凰九的身子靠近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這麼大的勇氣。
只是覺得心中洶涌着一陣慾望,叫囂着叫絳寒壓制着凰九。
思想愈加的不受控制,就連身上都不受控制。
絳寒渾身滾燙,唯獨嘴脣混着血液冰涼一片。
“絳寒,你幹什麼!唔……”凰九的掙扎再一次被壓制回去,只覺得身上一陣冰涼,隨着“撕拉”一聲長響,凰九的圓潤雪白的肩頭就裸露在了外面。
凰九第一次瞪大了眼睛,明顯的感覺到絳寒靠近自己的堅挺,心中猛地一抽,原本僵硬冰冷的身子卻是不可壓抑的靠向了絳寒。
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這樣的接近絳寒,不知道絳寒的懷抱是溫暖的。
她以爲絳寒這樣的人應該是個冷血動物,就連身上也該是和他的眼神一樣的冰冷。何況他身份卑賤,不過是閒來寂寞是消遣的工具。
絳寒的身上出奇的熱,正好溫暖了凰九身上的那一點冰冷。
對於這樣一個堅實的懷抱,她渴望多久了?可是從她嫁給鳳于飛之後,那個人卻連她的寢宮都懶得進,就更不必提去碰她了。
這麼多年,她高高在上,有多少人置喙她身爲一國之母卻不能生育?
她只能笑着,但是其中苦楚卻任何人都不知道。
凰九……這個註定了會成爲皇后的名字,卻永遠都不應該沉淪在男人的溫柔鄉里。
可是她終究是個女人啊,她也會寂寞啊。
凰九眼神渙散起來,一點一點的沉淪在絳寒的溫柔之中。她只把眼前的男人看成了鳳于飛,卻是在絳寒進入的一剎那蹙起了眉頭,似乎有片刻的清醒,眼角的眼淚猝不及防的落進了枕頭裡……
此時的凝歌正走在回長歌殿的路上,眼皮子不住的跳。
她回頭看了一眼喚月道:“喚月,你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你瞧瞧我的眼皮一直跳個不停。”
喚月看了一眼凝歌的眼睛,笑道:“人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娘娘是右眼跳,可見是好兆頭。您剛剛在冷宮把那凰九氣的那個模樣,真叫人痛快,這個自然算是好事。”
凝歌狐疑的側首:“是麼?”
喚月用力的點了點頭,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凝歌:“娘娘就應該這樣,即便是不動手也叫敵人畏懼三分。”喚月說着,又似乎是想起來些什麼,問道:“只是奴婢奇怪那門口的人……是娘娘安排好的?”
凝歌眼神一深,猛地一個回身看向身後的方向,朗聲道:“此處僻靜的很,四爺還是出來吧。”
喚月正奇怪着這裡那裡來的四爺,卻是在下一個就瞪圓了眼睛。
從拐角處一棵大樹下,一個紫衣男子翩翩走出來,手上緩緩搖着一把山水描金紙扇,身上的紫衣用金線滾邊,在領口簇以雪白的狐毛做點綴,更襯的那人面如冠玉,風度翩然。
這人不是凰肆是誰?
“看來娘娘早就知道了。”凰肆淡淡的開口。
今日的凰肆蹙着眉頭,原本溫潤的臉上此時都是疲憊。連牽扯起來的嘴角都顯得勉強起來,自不必提那藏着憂愁的桃花眼了。
“你的扇墜呢?”凝歌瞧了一眼凰肆手中的描金扇笑道。
凰肆後知後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扇子,緊跟着就皺着眉頭:“看來是丟在了剛纔去的地方了。”
凰肆對着凝歌說話,眼神卻是不經意的就看向了喚月。
喚月識相的很,只淡淡的對着凝歌和凰肆微微行禮就退下了。
凰肆走了幾步站在了凝歌面前,苦笑道:“微臣算是和娘娘有緣,不管到哪裡都能遇見。”
凝歌開懷道:“是啊,去冷宮也是不約而同。”
凰肆的面色一變,眸色轉身,只低着頭和凝歌一處走路,卻並沒有去搭凝歌的話。
凝歌好奇道:“那冷宮外面護衛重重,你是凰家人,斷不可能能進得去冷宮的,我倒是好奇你怎麼進去的?”
凰肆淡淡道:“那外面的人本來就是小九兒自己的人,我要進去並不難,只是中有一個特別難纏的,頭上戴着面具,糾纏了好一會才擺脫了。”
凝歌心中一動,追問道:“戴着面具?”
凰肆擡頭:“是,戴着面具,模樣還算是雋美。”
凝歌挑眉,心裡暗想着這個人大概就是絳寒了。
她心中有些奇怪,暗想這絳寒之前說的是他找不到凰九纔到她那裡求情,如今看來,絳寒分明是能接近冷宮的,他又爲什麼要到她那裡跟她說凰九的事呢?
“我身上不曾帶藥,隨時就用了一包**。或許他現在該死在城外某個妓館裡。”凰肆淡淡道。
凝歌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凰肆:“**?”
凰肆隨意的點頭:“恩,新配方,他還是第一個嘗試。”
凝歌聞言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按照她的瞭解,此時的絳寒絕對不會去什麼妓院,他那樣冰冷的人若是遇見了青樓裡面的胭脂小姐,怕是會把人家掐死吧。
“他知道麼?”凝歌問。
凰肆奇怪道:“爲什麼要叫他知道?”
凝歌腳步頓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凰肆,別有深意道:“四爺應該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吧?”
絳寒驅趕走了凰肆,必定會錯過凝歌去想凰九彙報情況,這時候的女人是現成的,難道不會出事麼?聰明如凰肆,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呢?
凝歌深深的看着面前淡定如斯的凰肆,只覺得周身一陣陣的發冷。
她希望凰肆解釋些什麼,但是凰肆只是抿着脣不說話,好似一切運籌在握,又好似毫不在意的模樣。
凝歌心裡有些失望,冰涼涼的好像是澆了一盆冷水。
她以爲凰肆是特別的,即使是凰家多麼的冰冷無情這個人也是個溫柔的存在,不管他算計什麼,總算還是心存良善。
看來她是看錯了。
凰肆是最可怕的存在。
他身上未必是沒有藥,而是故意用的**。
凝歌稍稍後退一步,笑道:“四爺是不是太狠了?她可是你親妹妹。”
凰肆蹙眉,認真的看向凝歌道:“你可以以此做文章。”
凝歌側過頭不屑道:“我不稀罕這樣的手段。”
凰肆笑:“呵呵……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能永遠都不能報仇了。”頓了頓,又道:“我大哥最年長,也是最難對付的。不會像凰叄一樣存在缺點,你沒有反手之力他就能置你於死地。你是想你死,還是想要光明磊落?”
凝歌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凰肆,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腳步不由自主的又向後退了幾步,後背悄然就起了一層冷汗。
“你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叫我險些以爲自己是認錯了人,覺得你根本就不是凰肆。”
連自己的親妹妹都算計,那麼他口中的小九兒到底是有幾分真心呢?
凝歌的眼中有失望,還有一些難得的厭惡。這樣的目光好像是釘子一樣深深的壓進凰肆心中,他“啪!”的一聲合上了紙扇,半眯着一雙桃花眼道:“在娘娘的希望裡,微臣是個什麼樣的人?”
凝歌別開頭不肯看凰肆,低低道:“也對,你不是爲了我的期望活着。只是你這樣的手腕,總是叫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合作不夠穩固,或許有一日,我會成爲你掌上的棋子,而不是一個合作者。”
凰肆眼神一暗,道:“你不會明白這其中的故事。”
凝歌背對着凰肆,道:“謝謝你送的這次機會。只不過我不希望你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換,我要的是整個凰家,而不是僅僅一個凰九,即便是凰年一,我凝歌也不怕。”
凰肆眼神深沉,摺扇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不後悔?”
凝歌搖頭:“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我不管你要的是什麼,你和凰家又是有怎樣的仇恨,你可以殺了凰叄,可以設計你的小九兒,那麼我凝歌在你面前不過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我自覺這樣的你可能會比未知的凰年一可怕千百倍。既然連你都不怕,我何懼一個魯夫?”
凝歌匆匆離去,長裙輕輕的飛揚起來,又飛快的垂下來,隨着一擡一走的腳步一下一下的顛動着。
凰肆總算是睜開了眼睛,深深的看着凝歌筆直的背影,死死的攥着手中的摺扇,眼神裡卻不復之前的溫柔,反而多出了許多的仇恨來。
只是凰肆只要一想到凝歌眼中的厭惡,心中就莫名的如刀絞一般。
她要的難道不是這些麼?
爲什麼在這一切發生之後,她會是這樣的眼光看着他呢?
凰肆忽然嗤笑了一聲,轉身就向着和凝歌相反的方向行去……
這一切,只不過是剛剛開始。
而他凰肆要的東西,遠遠不止這些。
凝歌,你就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