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時間一分分的流逝,凝歌依然沒有找到馬車,頓時有些泄氣。
拿起一塊芽兒特地爲她準備的乾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嘴裡邊吃邊小聲嘀咕着,“什麼嘛,這麼大個京城居然連一輛馬車都沒有。”
不行,她必須去找一輛馬車,苗疆天南地北的,如果不坐馬車的話她難不成走路去,就算成功的拿到了解藥回來也晚了。
“馬車、馬車快出現……”凝歌像唸咒語似的不停地念叨着。
有句話叫做‘心誠則靈’,終於在凝歌唸了數十遍後,前方真的出現了一輛馬車,她頓時激動了起來,沒有一絲猶豫馬上朝馬車跑去。
“喂,停停、停停……”凝歌跑過去對着馬伕大聲叫嚷着,或許是因爲大街上人太吵雜,車伕沒有聽見。
凝歌着急壞了,顧不得其他直接站在了馬路中間,雙手側平舉想要攔住馬車。
車伕見有人突然衝過來,嚇了一跳趕緊拉住繮繩,只是馬車的速度太快一時剎不住車,眼看就要撞上了,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連忙對凝歌揮了揮手,“讓開、讓開……”
凝歌見馬車直直地朝自己襲來,嚇得臉色慘白,想要跑開,可是雙腿發軟根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朝自己衝過來的馬車。
大街上的行人也注意到了,他們紛紛把目光投向凝歌,心中都爲她捏了一把冷汗,可是卻沒有人敢上前拉凝歌一把,只是那麼看着。
凝歌閉上了雙眼,她的耳朵頓時嗡嗡作響,再也無法聽到任何聲音,周圍的一切仿若都靜止了一般。
突然就在此時,從馬車裡忽然飛出一個身影,他的速度很快很快,直直地衝向了凝歌,然後攔腰抱起她朝旁邊撲去,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沒有人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當他們回過神來時凝歌已經消失在馬路上,而馬車則是撞倒了旁邊的攤位。
猛烈的撞擊讓凝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掙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當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龐時有些傻住了,“伊水墨?”
伊水墨鬆開了放在凝歌腰間的手,凝歌瞧見了鮮血正不斷地從他的手掌中流出來,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馬上抓住他的手,一臉的擔憂,“你受傷了。”
伊水墨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是卻被凝歌抓得緊緊的,她一邊查看着他的傷口,一邊用嘴不停地對着傷口哈氣,似乎這樣做能減輕傷口的疼痛。
看着凝歌認真的側臉,不知爲何伊水墨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奇怪,爲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感覺?除了對孟姑娘以外,他從未對任何女子有過這樣的感覺。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一定是的!
“男女授受不親,姑娘還請你自重!”伊水墨爲了掩飾自己內心的那股悸動,故意讓自己變得冷漠。
然而疏遠的話語並沒有讓凝歌退卻,因爲凝歌現在的心思全在他手掌的傷口上,她再次對着傷口吹了一口氣,輕聲細語道,“這傷口雖然不深,但是太大,整個掌心都磨破了,如果不及時處理的話會感染的,不過你不用擔心,我身上正好有藥。”
說着凝歌從懷裡的包袱中拿出了一個白色小瓷瓶,她很慶幸凰肆專程爲她準備了這些,現在正好派上了用場。
輕輕地打開瓶蓋,小心翼翼地把藥粉灑在伊水墨的掌心裡,她的動作很輕盈生怕弄疼了他,“可能會有一點痛,你先忍着點很快就不痛了,而且這藥的效果奇佳,大約半個時辰後就會徹底結疤,只不過這兩天你暫時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凝歌的聲音很溫柔,伊水墨一時間忘記了拒絕,任由她爲他包紮,其實對他來說這點小小的傷一點都不算什麼,身體經受了十幾年的折磨,這點傷口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不知爲何當他聽到凝歌關懷的話語時讓他根本無法拒絕,而且她的聲音好熟悉好熟悉,似乎在哪裡聽過。
她的臉龐如此的陌生,爲什麼會帶給他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若他們已經認識了好久好久。
“你是誰?”伊水墨突然開口問道。
凝歌馬上擡起了頭,猶豫了一下才回答,“歌兒,你可以叫我歌兒。”
凝歌終究還是無法告訴他其實她就是孟如畫,因爲她不想再讓他也受到傷害。
“歌兒?”伊水墨低聲重複着,“名字很特別,也很配你。”
凝歌對着他露出了一絲淺笑,又低着頭細心地爲他繼續包紮傷口,終於在打了一個結後結束了,她滿意地看了一眼她的成果,雖然紗布纏得不是特別好,但是還算不錯,看來她的技術又進步了一些。
伊水墨低頭看了一眼手上被纏得厚厚的紗布皺了皺眉,低聲道,“很醜……”
剛纔見她爲他上藥的動作很是熟練,還以爲她是專門學過醫術的,可是見她包紮的紗布他很快就否定了之前的猜測。
“哪裡醜了,明明很漂亮,真是好心沒好報。”聽到伊水墨說她包紮的醜,凝歌頓時不滿起來,她剛纔可是很用心在包紮,而他居然說醜,一點都不懂得珍惜別人的勞動成果。
見凝歌氣呼呼的小臉,伊水墨頓時覺得有些好笑,嘴角也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笑意。
“算了,看在你剛剛救了我的份上,我就暫時不和你計較了。”凝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很大度的說道,她可不是那種不知道感恩圖報之人,剛纔驚險的一幕還悠然在心,她知道如果不是伊水墨捨身相救,恐怕她早已死在馬蹄之下了。
“你還真是大度……”伊水墨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凝歌這樣的女子,恐怕若是換做其他女子早已經哭得一塌糊塗了吧,而她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還算是堅強。
凝歌擡頭看了一眼天空,神色有些擔心,“這麼快就午時了,不行,我得趕快走了。”
說着凝歌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禮,在她彎腰時突然覺得背脊疼痛不已,她的臉色突然大變,額頭上愣是佈滿了細細的汗珠。
慘了,剛纔一心繫在伊水墨身上忘記了自己背上的傷了,現在這麼一動扯住了傷口,疼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
見到凝歌的異常,伊水墨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沒事……”凝歌咬着牙才吐出這兩個字。
雖然凝歌嘴上說沒事,可是伊水墨看得出來她在強撐,顧不得男女有別,他立刻扳過她的身上,臉色立刻變了。
她後背上的衣衫已經完全被磨破了,上面血跡斑斑,隱隱約約能看到皮膚被擦破了。
伊水墨沒有想太多,直接脫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凝歌的身上,“你受傷了,現在得去處理傷口。”
“不……”用字還未說出口,凝歌直接被伊水墨攔腰抱起來朝剛纔的馬車走去,輕輕地把她放在了馬車上,然後轉頭對着還在呆滯中的車伕說道,“老李,回府。”
車伕老李馬上反應了過來,連連點頭,“是,公子!”
伊水墨上了馬車後,馬車開始顛簸起來,速度比之前的稍微慢了許多,或許是因爲馬兒受到了驚嚇的原因。
凝歌打量着馬車,裡面佈置的雖然很優雅,但是和之前相比相差甚遠,看來是因爲伊水墨身子好了的緣故,不過她很好奇,他之前的身子受到了重創,如何在短短時日內恢復的,照凰肆的說法他應該好好的調養身子,沒有個三五年是無法完全康復的,而他現在看起來身體健碩,一點都看不出來曾經遭受過無盡的折磨。
“你在看什麼?”感覺到凝歌的視線,伊水墨忍不住開口問道。
“呃……沒什麼,沒什麼。”凝歌連忙搖頭否認,她怎麼能告訴他她想要知道他的身體爲什麼一下變得這麼好了。
不過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見他現在身體康復了,她也爲他感到高興。
“是嗎?似乎從剛纔你就一直在盯着我看,是不是覺得我很英俊,想要嫁給我了?”不知爲何見到凝歌這副模樣,他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只是在他話剛一出口時,自己都愣住了,他究竟在做什麼,他不過才見她第二次,爲什麼會對她說這些?
一定是自己長期不近女色纔會對她產生錯覺!
“你少臭美了,我只不過是看看有錢人都長什麼樣而已,不過看了後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凝歌隨口說道,只是她沒想到伊水墨會突然臭美起來,曾經的他是連鏡子都討厭照的,不過現在他的確有臭美的資本了,之前凹陷的臉頰圓潤了許多,臉色也不再蒼白而變得有血色了,身子也不是瘦如骨才了,這麼仔細一看的話,伊水墨也長得挺英俊的墨,加上他家財萬股應該有很多女子想要嫁給他纔是。
不對,似乎現實不是那樣的,似乎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他。
其實若不是昨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聽,她也不會這麼認爲。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爲什麼就連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子都不願意嫁給他,這簡直是奇了怪了,事後她以爲古代的人不喜歡高富帥,可是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否定了,因爲人都是見錢眼開的,有錢就等於有了一切。
那又是爲什麼?凝歌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