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開了季雨,算是爲了留下她的一種妥協麼。
這種妥協有什麼意義,證明她比季雨重要?
墨時謙看着她低垂着的睫毛,“你認爲我不開她,是因爲我想留着她?”
池歡撩了撩脣,無聲的笑了笑,“喜歡你的人是她,做飯的人也是她,你開了箇中間人,難道不是因爲於心不忍麼?”
她擡起臉,寡淡的道,“不過於心不忍也正常,畢竟是這麼卑微又小心翼翼愛着自己的女人,人之常情。”
她承認她小氣,他沒在第一時間開了季雨讓她覺得很不舒服,一個那麼喜歡他的女人。
他淡淡的道,“開陳mìshū是因爲他在mìshū這個職位上有所失誤,不開季雨是因爲作爲實習生她沒犯什麼錯,何況,我沒那個閒情逸致去管市場部一個區區實習生。”
池歡看着他清俊淡漠的臉,“哪怕她那麼喜歡你?”
“她喜歡我那是她的事情,在那棟寫字樓裡喜歡我的不只有她一個女人,獻殷勤想勾引我的也不只她一個,影響了我的生活和工作的,我自然開,在職工作不到位的,她們的上司會考量,其他的,跟我無關,季雨她只是其中一個,不是唯一的,也不是例外的。”
他的嗓音其實很溫淡,甚至有種溫柔的錯覺,細細思索才能隱隱感覺到清寒入骨的冷漠。
池歡聽清楚了他的每一個字,但她好似其實根本無法消化。
她茫然的看着他,茫然得說不出話來。
男人低頭看着她一臉的呆怔,眯起眼睛繼續道,“你拍戲這麼多年,或者你以後工作的時候,遇到喜歡你的,向你獻殷勤的男人,他是攝影師,男演員,導演,或者其他的,有人喜歡你,難道你就不合作了?”
這話說完,他眼神一滯,眉頭跟着皺了起來,眼角的餘光掃了眼不遠處垃圾簍裡那束被扔了的玫瑰花。
他還真的不願意讓池歡跟這個送她玫瑰花的男人合作。
池歡當然沒注意到他這麼細微的表情變化。
她呆呆怔怔的,滿腦子都是他說的話,感覺自己好像要被他洗腦了。
他沒有錯,他不開季雨也不是因爲捨不得她,只是單純的認爲她沒有犯工作上的錯誤。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層次分明擺在她的面前,耐着性子一條一條的跟她講道理。
這些道理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更何況,她也無話可說。
話都被他說了,他說的都是對的,她能說什麼?
墨時謙低頭,親了親她的脣角,“你想上章延的diànyǐng,我替你安排。”
池歡看着他,眼珠有些渙散的焦距集中了不少,看着眼前的臉,脣瓣動了動,卻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現在,你沒有分手的理由了,嗯?”
池歡低着頭,看着自己手上還沒有好的傷疤,皮還沒有重新長好,看着有些滲人。
墨時謙抱着她起身,低眸看着她,溫淡的道,“李媽說你中午沒吃飯,去吃飯。”
她被他抱到了餐廳。
原來他還知道她沒吃午飯。
知道她在沙發上坐了一個下午嗎?
他現在肯幫她了,他跟季雨也沒有什麼曖昧關係,好像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爲什麼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喜悅。
他太冷漠。
他只想留住她,所以答應讓她上章延的diànyǐng,就像當初想留住樑滿月,如果當初不是陰差陽錯的跟她上了牀,他後來大約還是會跟唐越澤搶到底。
在他這裡,他只解決問題,只有對錯。
他不考慮感情,也不會在意她絲毫的情緒。
男人替她盛了一碗湯,她拿着勺子,慢慢的喝着。
鮮美的湯,食之無味。
池歡的思維慢慢的回到腦海,墨時謙這個男人,埋在婚姻裡算是個很好的夥伴,真的談情說愛,只有冰冷和絕望。
…………
飯後,墨時謙將她的行李箱提了上去,她什麼都沒說,將收拾好的東西又放了回去。
然後拿了浴袍在浴室泡了個半個小時的澡。
基於章延diànyǐng這個現實的問題,在白老和墨時謙之間選,她選他。
池歡早早的躺在了牀上,墨時謙在書房忙他的事情,但時間又太早,她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只好拿着手機找悠然聊微信。
池歡看着她的暱稱——
池歡,
寧悠然,
池歡,
寧悠然,
池歡,
寧悠然委屈臉,
池歡,“……”
她發了兩個翻白眼的表情。
寧悠然發了兩個流口的表情,再配兩個羞澀臉。
池歡,“……”
她發了一排微笑臉。
寧悠然,
池歡,“……”
她正準備回話,突然微信提示好友申請。
她皺眉,還是點開看了一眼。
備註只有兩個字——
裴易。
她擰着眉,心臟一跳,yǐngdì加她的微信?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手指點了同意……在圈內得罪前輩是大忌,雖然墨時謙傍晚的時候順口說會幫她,誰知道她能靠他多久。
她發了兩個吃驚的表情過去。
裴易發的語音,嗓音沙啞好聽,帶着笑意
,“你的花是不是被男朋友糟蹋了?”
池歡一怔,這纔想起來傍晚那束玫瑰花……她只顧着跟那男人生氣,都忘記有人送她花這件事情了。她一時間沒想好怎麼回,拿着手機組織措辭。
寧悠然的消息閃了進來,委屈臉。
她直接點了手機頂部的消息提醒,手指迅速的回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