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頭,忍住哭腔咬着牙道,“抱歉溫xiǎojiě……我那會兒只是着急了,所以纔會魯莽的去攔你的車,害你受傷,很抱歉。”
溫薏額頭上的藥已經被擦好了,護士扔了棉籤準備給她貼個紗布。
她正準備開口,但還沒出生就被冷厲的男人搶了先,他薄脣一張一合,吐出三個沒用平仄的字眼,“滾出去。”
方淮也沒想到,墨時琛的態度會差勁到這個地步。
一來他們畢竟好過。
二來墨公子的脾性風格,一般是不會在公衆場合給女人難堪的,何況是前任。
muse着急了,她也不是真的那麼蠢笨,只是被嬌寵捧慣了,沒那麼會揣測人心,事情考慮得也不夠周全,但這回是被墨時琛逼急了纔會想辦法找上溫薏,去攔溫薏的車也是一時衝動,因爲這女人始終沒表態,她自己也怎麼信任她。
但這一刻她很清楚,她再找溫薏已經惹惱了墨時琛,又“間接”害溫薏出了事故,雖然小得其實連事故都算不上,但他還是動脾氣了。
她自己滾動着輪椅就要上前,“時琛,我找溫薏只是……”
男rénmiàn上沒有絲毫波瀾,唯有凜冽的寒涼,“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還是記不住?”
“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連累我家……”
“你再不滾,別說溫薏,天王老子也救不……”
墨時琛一句完整的話沒說完,突然就頓住了。
因爲他襯衫的衣襬被人扯住了。
溫薏從後面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襬,仰着臉道,“你行了吧。”
男人轉過身,低頭不善的看着她,“你還有功夫管閒事?腦袋流的血還不夠是麼?”
溫薏,“……”
這男人火氣怎麼這麼大?
她抿抿脣,無辜的道,“我剛磕了額頭,你們吵得我腦仁兒疼。”
墨時琛,“……”
他臉色又沉了幾分,看向一旁打他進來開始就沒機會說話的醫生,“把她拖出去檢查腦袋。”
溫薏,“……”
醫生,“……”
醫生耐着性子再解釋一遍,“剛纔已經給溫xiǎojiě的腦部做過ct了,沒有問題……”
“你沒聽她說,腦袋疼?”
“……”
人家只是讓你別再吵架了……
溫薏沒辦法,又扯了扯他的衣服,“你發這麼大脾氣幹什麼?人家說了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沒事當人財路,是我我比她還着急,你安靜會兒,等護士xiǎojiě給我貼好紗布,就差不多能回家了。”
墨時琛低頭盯着她看了會兒,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蛋,眸色晦暗不明,沒再說話了。
辦公室裡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直到護士處理完她額上的傷,小聲的說了句可以了。
溫薏回了句謝謝,然後站了起來,看着坐在輪椅上的muse,問道,“musexiǎojiě,你的腿……怎麼樣了?”
這還坐着輪椅過來了。
按道理說,如果傷的嚴重,這會兒應該也沒心情來看她。
“我沒事,”muse很快的回答,她一雙眼睛看着溫薏,眼睛裡的意味急切而明顯,差不多像是就想逼着溫薏能當面跟墨時琛談妥這件事,“溫xiǎojiě……”
溫薏淡淡的笑,“那麻煩方少,送musexiǎojiě回家吧,墨公子前幾天受了傷還沒好,我們就先回去了。”
muse還想說什麼,被方淮按住了肩膀。
她還是閉上了嘴。
溫薏一隻手無意識的搭上了墨時琛的手臂,半側過身朝沉靜的沈愈道,面帶溫軟的笑容,“麻煩你爲了我哥特意跑一趟又特意送我來醫院,你別跟他說我這點兒傷,免得被我媽知道又要咋呼了。”
沈愈挑起眉,但也不意外,只是極淡的笑了笑。
方淮適時的出聲,“墨公子墨太太都帶了傷,我們就不打擾兩位回家休息了,今天的事情很抱歉。”
墨時琛沒鳥他。
他大約是真的老大不高興,連平常的風度都懶得維持了,臭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別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單純爲了她受傷?這傷連他自己的都比不上。
方淮推着muse離開了。
沈愈眼神深長的看了眼墨時琛,跟溫薏道別,離開。
人都走了,溫薏無意識的鬆了口氣,正想開口跟墨時琛說話,結果他一個利落的轉身,毫不猶豫的走了。
溫薏,“……”
幹什麼呢,還耍上脾氣了。
一直走到門口,墨時琛興許是沒聽到溫薏跟上來的動靜,轉過身不善的看着她,“傻站着幹什麼?不是要回家?”
溫薏哦了一聲,還是跟了上去。
但男人一路都沒搭理他,英俊的臉很淡漠,一副高嶺之花的姿態。
既沒跟她說話,也沒回頭看她一眼。
溫薏都不知道他在發什麼脾氣,因爲她……瞞着他見了muse?
…………
車上,兩人並肩坐在後座。
鑑於墨時琛脊椎的傷雖然緩了點,但還沒痊癒,他坐姿仍顯得有些僵硬,不過他闔着雙眸佔據一方,自發的形成一幅清貴矜冷的氣場屏障。
溫薏偏頭盯着他的側臉看了好一會兒,“墨大公子,其實我覺得你……的確沒有必要對muse家來這麼大的陣仗。”
muse也沒幹什麼多過分的事情,不就是追他麼,也的確是在她之前的點頭之下,而且光明正大,別的不說,行事比李千蕊光明磊落多了。
男人睜開眼睛,偏頭,幽深皴黑的雙眸陰森森的盯着她。
配上他沒有表情的臉部表情,還真是讓人發憷。
“……”
溫薏雖然談不上怕他,但還是解釋了句,“昨天沈愈打diànhuà給我,問我有沒有時間,想約我吃飯……我想着他估計是有事要找我,就答應了,我也沒想……”
墨時琛眯着眼睛,打斷了她,“他約你你就答應了?”
溫薏看着他這副冷沉的表情,終於稍微的反應了過來一點——
他不爽的,是沈愈?
見她不說話,墨時琛心頭的火苗又竄出兩朵,“你連他約你是爲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欣然赴約去了,還跟我說是和朋友一起吃飯,他今天要不是因爲muse,而是爲了約你而約你,吃完飯又說要跟你一起看diànyǐng逛個商場,你是不是也屁顛顛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