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什麼人?”
十號名邸的保安可能是換了,否則也應該是認識墨時謙的。
他剛剛是強行放倒了兩個保安過來的。
大約是看出了墨時謙跟池歡認識,幾個rénmiàn面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一個人小心的問道,“池xiǎojiě,他……是您的朋友嗎?”
池歡看了眼那幾個保安,又看了眼眼前的男人,抿脣淡聲道,“嗯,是我認識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危險分子,而且前段時間傷得挺嚴重的,你們回去吧。”
不是什麼危險分子?
前段時間傷得挺嚴重的?
是誰一言不發就連着放倒了兩個人?
不過池歡是這兒的住戶他們是知道的,再加上她又是大明星,說話自然有說服力。
幾個人還是拿着jǐnggùn離開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一點多,即便是在電梯門口也自然不會有什麼人路過,就只有池歡跟墨時謙,各懷心思的面對面站着。
墨時謙始終看着她,在剛纔她跟那幾個保安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也靜靜落在她的臉上,未曾離開,“這麼晚,去買什麼?”
重新的視線從離開的保安身上重新轉回到他的臉上,但又很快的收回了,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聲音散淡得漫不經心,隨口扯了個理由,“我生理期提前了,家裡沒有衛生棉,下去買。”
過了幾秒,男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池歡被他的眼神和氣場壓迫得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也沒有心思再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何況dáàn這麼顯而易見。
“我回去了,你也回醫院吧。”
說完她就轉了身,伸手按了向上的電梯。
但電梯沒有下來,門沒開,她就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男人的嗓音在夜晚中顯得格外的淡淡涼涼,“不是要買衛生棉麼,遇到我就不用了,還是讓我去給你買了送上去?”
池歡咬脣,隨口扯的謊,現在沒法隨口圓上。
墨時謙看着她的背影,“走吧。”
池歡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轉過身往外走。
男人佇立在原地,等她走在前面了,他才邁開步子跟在她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的詭異的走在鵝卵石鋪的路上。
池歡沒有回頭,但感覺比回頭看他更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存在,像是全身的每根神經都在注意着他,無法自控的。
身上一暖,重了幾分。
她低頭一看,一件黑色的大衣從後面批到了她的身上。
她停下腳步,想把它脫下來還給他,但手擡起來男人就出聲了,“穿着。”
池歡蹙起眉,“我不用。”
墨時謙淡淡的瞥她一眼,淡淡的道,“我死了殘了你都未必在乎,吹個冷風你跟我磨嘰什麼。”
她手指僵住,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繼續往前走。
只是這次腳步加快了。
可她腳下踩的是高跟鞋,剛纔正準備換鞋的時候接到樑滿月的diànhuà,所以她穿的還是錄節目時超過十公分的高跟鞋。
鵝卵石,光線暗,她步子急又心不在焉。
腳一歪,她低低的驚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往一邊倒去。
有力的手臂又準又穩的環住了她的腰肢,同時響起的還有頭頂男人淡漠的嗓音,“你就當我跟你恰好同路,這段路不長,你不用慌慌張張的把自己的腳崴了。”
等話說完時,男人也已經收回了自己的手,“腳傷了嗎?”
池歡很快推開了他,自己站穩了。
“我沒事。”
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除了步子還是有些急,從背後看上去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小區旁邊有24小時便利店,但是在街道的盡頭。
墨時謙一言不發的跟在她的後面。
在便利店外止步,等着她買好後出來,然後又一路跟着她走回到小區的門口。
池歡沒有開口驅除他,因爲她也再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道門口時,她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遞給他,聲色在寒涼安靜的夜裡也襯得異常無情,“墨時謙,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男人伸手去接衣服的手頓在半空中。
她側首,仰着臉看他,扯着紅脣露出沒有溫度的笑弧,“有錢有勢的時候按着我不肯分手,現在摁不住我了就像個跟蹤狂一樣tōukuī我……你有這功夫不如想辦法從病牀上爬起來,把你失去的錢丟掉的勢力重新賺回來,我沒有愛,你沒有錢,我們靠什麼生活在一起?”
那精緻白皙的臉在此時表情的渲染下,一片豔美的輕浮,膚淺卻又奇異的奪人心魄。
墨時謙俊美的臉終究還是一點點的發生了變化,他下頜的線條無聲無息的緊繃了起來,薄脣也抿成了一條直線,尤其的漆黑的瞳眸,到最後緊縮到了極致。
他再開口,壓抑着的嗓音還是很淡,一字一頓尤其的緩慢,像是從喉骨中吐出,“所以你跟他們在一起,是爲了錢還是爲了愛?”
“爲了錢也可以,爲了愛也可以,但你兩樣都沒有。”
他又淡聲問道,“那如果我有錢了呢?”
池歡一僵,臉上的神色有短暫的凝滯。
但幾秒後她還是很快的緩了過來,轉而又綻放開了一個笑,“等你有足夠的錢再站在我的面前說這句話時,再來問我吧。”
她的髮絲又被吹拂到了她的臉上。
“可你不能等我?”
墨時謙似乎習慣用陳述的語調來說一個問句,這一句也是如此。
“我爲什麼要等你呢,墨時謙,讓一個女人等一個男人,是需要理由的,這個理由,你有嗎?”
男人的視線盯着她,沉沉的,緩慢的道,“我比他們都愛你,你給我時間,我也會比他們都有錢。”
池歡低了下頭,於是她的長髮順勢的垂了下來,遮掩住她臉上的神色。
她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將眼睛裡的淚意逼了回去。
然後轉過身往小區門裡面走。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不愛你,也不會等你。”
長髮和她的聲音,一起被風吹散。
猶帶髮香的髮梢吹拂過他的臉龐,黑色的大衣摔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