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人算不如天算,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上帝爲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會順手把窗戶都關上,但是最終千言萬語在辛良人的嘴上都只化成了一句話。
“我叉你個溜溜球!”
當辛良人捂着額頭站在路邊看着蘇晨滿頭大汗的給車換輪胎的時候,她在心底已經把那個該死的上帝罵了個祖宗十八代了。
“沒有這麼鬧着玩的!”辛良人慾哭無淚的看着蘇晨微微顫抖的背影,覺得他的腰變得更彎了。
“啊,呸!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辛良人及時遏制了自己腦海中的胡思亂想,繼續焦急的催促着蘇晨。
“小晨,好了沒啊?”辛良人彎着腰看着蘇晨拿着扳子在那兒使勁兒的擰。
“姐,你別催了。我已經在努力弄了。”蘇晨也是實在被辛良人催煩了。剛纔汽車爆胎的時候蘇晨的心裡就咣噹一想,這回自己真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了。
但是爆胎這種東西是自己能夠控制的麼?在蘇晨的各種經驗教訓中,這隻能算是新加的一條。
在辛良人的連番催促和蘇晨的多種努力之後,他們的車子終於又上了路,可是此時華夏的車隊別說影子都沒了,連車轍印子都快被風吹平了。
辛良人覺得自己的心真是涼上加涼,外面的涼風彷彿已經吹到了車裡來,冷的辛良人不停地打哆嗦。
“姐?你沒事兒吧!至於這麼着急?”蘇晨並不清楚事情的緣由,她只知道辛良人的慌張十分蹊蹺,但是辛良人咬緊牙關不吭聲,他也沒有辦法知道內情。此時看見辛良人的臉色如此的難看,蘇晨也只能暗自着急。
“沒事兒,你快開車就好了。”辛良人對於趕上華夏的車隊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期望自己趕到的時候,事情的發展還有轉圜的餘地。
蘇晨雖然不知道辛良人到底着急的是什麼,但是也是很配合的將油門踩到自己能控制的最大限度。
等蘇晨將車開到鹽水村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華夏的軍車只有兩輛停在了門口,剩下的兩輛卻不知去向了。辛良人的心口猛然一緊,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車還沒有停穩當,辛良人就着急忙慌的打開了車門。
“你慢點兒啊。”蘇晨趕緊猛踩剎車拉閘熄火,好讓辛良人能夠安全下車。
辛良人根本顧不上身後的蘇晨,一下車就猛往村裡跑。到了陳楠家門口,發現大門敞開着,根本不見陳家人的蹤影。
村裡面的村民也不知道都跑到哪兒去了,辛良人逛了大半個村子根本就找不到了。
“人呢,人都哪兒去啦?”辛良人急的大喊。
蘇晨緊跟着辛良人的步伐跑上前,看辛良人整個人慌張的不得了。一時沒有辦法,也只能陪着辛良人往村子的更深處尋去。
索性沒過一會兒,辛良人終於看見了個人影,走近一看還挺眼熟。那人是個中年婦女,原來就住在姥姥家附近,此時正一溜小跑從村子後面往辛良人和蘇晨的方向來。
“王姨,”辛良人趕緊迎了上去,“您還認識我麼?”
被叫做王姨的女人一臉詫異的看着辛良人,又望了望蘇晨,“你是……”辛良人的臉看着倒是眼熟,但是蘇晨卻是完全沒見過的人。
“啊,”王姨恍然大悟,“你不是良人嗎?怎麼都這麼大了?我這一時眼拙
都沒認出來。”
“是了是了,”辛良人見對方認出了自己,趕緊切入下一話題,“王姨,你看沒看見進村來的幾個軍人,還有陳楠家的人呢?還有村子裡的人呢?都去哪兒了?”
“哎呀,你也是爲了陳楠來的啊?”王姨展開了自己三姑六婆的本性,“也是,想當年你和老陳家的那個小子也有過那麼一段兒。不過你可得小心啊,那個小子你可要不得!上午剛過就有幾個裝軍裝的人進村子說要抓人,好像是陳家小子犯了什麼大事兒。現在人都在後山……”
聽到後山兩個字,辛良人急不可耐的丟下王姨拔腿就跑。蘇晨一邊感嘆着今天這陣仗都快趕上馬拉松了,一邊也緊緊的跟在後面。
“急什麼啊?”王姨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兩個人的背影,“你們現在過去也看不到陳楠了!”王姨大喊,但是辛良人和蘇晨早就已經跑遠聽不到了。
“哎呀,我的飯呀。”王姨一拍大腿,想起自己加的飯還在火上燒着呢,就趕緊往家裡趕去。
辛良人感覺自己跑的已經兩腿發軟了,要不是因爲蘇晨在一旁拉着自己,自己整個人都要倒了。
“姐,”蘇晨在一旁擔心的說,“要不我們先歇一會兒吧。”
“不,”辛良人堅定的搖了搖頭,“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得快點兒。”
蘇晨見辛良人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是拉着她繼續向山上跑。
辛良人感覺自己的小腹疼得厲害,好像是跑的太過猛烈有些岔氣了。她只能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任由蘇晨拽着。快到山腳下的時候,果然出現了三三兩兩的村民的身影,有的站在一起竊竊私語,有的轉身正往村子裡回。
蘇晨可以確定兩個人的方向是正確的,所以沒有停頓,繼續順着人流的方向走去。
“不好意思,讓一下,讓一下。”蘇晨邊跑邊躲開身邊的村民,並希望前方的人也能給自己讓個路。
“呀,這不是辛良人麼?”
“她怎麼回來了?”
有些村民認出了辛良人,一邊詫異着一邊給蘇晨和辛良人讓出了一條上山的路。
不過辛良人根本沒有理會他們的聲音,直接拉着蘇晨繼續上山。
“陳楠會在山上麼?如果在的話他又會在哪裡?”辛良人腦海裡不斷的閃現着山裡的情景。
“是了。”辛良人在腦海裡將山裡的地形分析了又分析,突然靈光一現,陳楠的藏身地一下子就清晰明瞭,“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陳楠一定就藏在那個山洞裡。”
這個山洞是小時候辛良人採藥時偶然發現的,有一次因爲下大雨,辛良人來不及下山,一時間又沒有地方躲雨,所以誤打誤撞的躲進了洞裡。後來他把這個山洞和陳楠分享了。兩個人在山裡捉迷藏的時候,這個洞經常變成二人的藏身地點,所以辛良人對它的方向十分的熟悉。
再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辛良人和蘇晨又遇到了大股的村民下山。大家多半是邊走邊搖着頭,看見辛良人和蘇晨上山,也都是緊閉着嘴巴趕緊給她們讓開了路。
蘇晨回頭回望這些村民,發現他們在後面盯着自己和辛良人切切私語,但發現蘇晨轉頭看向他們時,又會低下頭裝作忙着下山的樣子,“他們到底再議論什麼?”蘇晨雖然在心裡不斷揣測着,但是腳步上一點兒也沒放鬆。
可能是因爲
從小在山裡長大的關係,又或是因爲情緒上的焦急,辛良人爬山爬的飛快,如果說在平地上還需要蘇晨拉着她跑,那麼在山上,她則完全處於嚮導的位置,領着蘇晨前行。
待蘇晨和辛良人到達山洞附近的時候,太陽已經快下山了。洞口處站着幾個持槍的軍人,辛良人一看果然是華夏的人馬,爲首的一個居然就是趙言修。
“良……良人?”趙言修原本已經將圍觀的村民都趕下山了,本以爲這次上來的又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好事之徒,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辛良人。
“板牙,白九呢?”可能是因爲一直都在趕路,辛良人的氣息變得很重,整個人也是滿頭的汗,心臟蹦蹦跳的厲害,好像有人正在自己的身體裡面敲鼓。
見趙言修詫異的望着自己,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辛良人儘可能的平和了自己的情緒又問:“陳楠呢?你們抓到他了麼?”
“你怎麼……”趙言修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回答辛良人的問題,吐了幾個字之後索性又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你到底說不說啊?”辛良人直接上前抓住了趙言修的衣領,她本來就比趙板牙矮了半頭,抓着趙言修也並不算容易,可是就現在的氣場來看,她一點兒都不輸給面前的這個職業軍人。
“你幹什麼你?”幾個不認識辛良人的新兵見狀直接舉起槍就瞄準了辛良人,蘇晨趕緊上前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辛良人前面。
“幹什麼你們?”趙言修怒目而視,“誰他媽讓你們舉槍的?”
“頭兒,我們是看……”新兵們心裡覺得委屈,但是看見趙言修好像真是生氣了,只能灰溜溜的放下槍,不發一言的繼續站自己的崗。
“看什麼看,看什麼也不行!”趙言修沒好氣的說,本來遇到辛良人這個難纏的主兒自己就已經很頭疼了,沒想到自己的士兵還在邊兒上添亂。
“良人,你先把手放下。”趙言修爲難的看着辛良人,“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是很好做。”
蘇晨見險情已過,也及時把辛良人抓緊趙言修的手拉了下來,“姐,你冷靜點兒。”
“哇啊……”就在這時,山洞裡突然的傳來了一陣哭聲。“你們直接也把我這個老骨頭打死得了,我不活了。”
辛良人聞聲直接推開了趙言修,向山洞裡跑去。
“我去……你別進去啊!”趙言修沒想到辛良人能反應這麼快的推開自己,一時間也只能是手足無措的追了上去。
待到辛良人走進山洞時,才發現了裡面的情況。
原本應該黑漆漆的山洞,被火把照的通紅。山洞內部有牀鋪和一些生活用品,一看就是有人住了一些時日了。
白九和周晉都迎面對着洞口站着,所以一看見辛良人進來兩個臉上都是一愣。
“趙板牙,誰他媽讓你放她們進來的。”周晉看見跟隨進來的蘇晨和趙言修,忍不住大吼。
“不是我……是……我是……”趙言修覺得這個時候解釋根本沒什麼用處,直接就想把辛良人拽走,可是辛良人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就像傻了一樣直勾勾的盯着擋在白九和自己中間的人。趙言修這是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
那個人是林嬸兒,她整個人都背對着辛良人坐在血泊裡,而且躺在血泊裡的還有一個人,被林嬸兒的背影擋着從辛良人的角度根本看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