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輪馬車前方的馬蹄子在石板路上踏出“咯嘚咯嘚”的清脆聲音,馬車車軲轆咕嚕咕嚕作響,馬車在不疾不徐穩定而連續地前進。
十幾分鍾後,莫爾塞夫將軍府邸的三輛馬車就來到了鐵貝林之城最中心的建築,正是阿里·鐵貝林的宮殿。
近距離看到這座宮殿後,羅裡安、崔斯·特託比、辛西婭、奧麗莎四人都面露出一抹驚訝。
因爲昨日來時,從遠處看,這座宮殿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羅裡安原以爲那是宮殿的金色牆黃彩瓦,現在來到了近處看才發覺根本不是當初所想,這是竟然是一簇簇金色的細密花朵,這些金花長在一道高四五米的荊棘牆,這道荊棘牆無比茂盛,粗壯的荊棘藤蔓上長着密密麻麻的尖刺,這些尖刺或粗或細,讓人看到就頭皮發麻。羅裡安敢肯定,要是誰想要徒手攀爬過這道荊棘牆,定然會被荊棘扎的滿身是血洞。不過這些荊棘都隱藏在一簇簇金花的後面,不仔細看絕不容易看出。
“當真是一個好陷阱啊!”羅裡安感嘆道。
“你說什麼?什麼陷阱?”崔斯特·託比笑着說道,“我倒覺得這道牆很漂亮。”
“漂亮?”羅裡安、奧麗莎都愕然看向崔斯特·託比。
“不漂亮嗎?”崔斯特·託比疑惑道,然後緩緩望向羅裡安,羅裡安搖頭。再望向奧麗莎,奧麗莎也搖頭。
“難道真的不漂亮嗎?”崔斯特·託比有些沮喪。
就在此時,辛西婭卻突然說道:“我倒覺得這道牆的色彩挺豔麗的。”
崔斯特·託比立刻欣喜的看向辛西婭,問道:“佛爾特女士,你也覺得這面牆很漂亮是吧?”
辛西婭點了點頭,撐着腮幫子,看着車窗外那面金色的荊棘花牆,笑道:“像金色的沙灘,金色的麥浪,像《甲板上的波西·達米婭》裡那片穹頂上的金色光輝……可惜,從沒有人見過來自天空的金色光輝。”
辛西婭有些惆悵的看着那面金色荊棘花牆。
她的話語卻引來羅裡安的好奇,羅裡安這才發現一直被自己忽略的一個問題,這裡的陽光好像不是金色的,而是帶着些微紅的,從早到晚一直是這樣,這與自己那個世界的太陽光不太一樣。
“這到底是爲什麼呢?”羅裡安疑惑的悄聲呢喃道,“難道是因爲七神之一的紅光王的原因?”
哎,現在好好想想自己要是個理科生,中學時好好聽點物理課,是不是該明白一點這是什麼原因?當然如果朱老大在,也應該可以解釋得頭頭是道。畢竟當初僅僅是買了個催熟香蕉,朱老大就給解釋了一下午,還順便寫出了化學反應方程式,弄得劉希一愣一愣的。
“羅夏,你看看,只有佛爾特女士這纔是有藝術特質的、成熟的人。”崔斯特·託比有些驕傲的炫耀道,卻發現羅裡安出神發呆,在羅裡安眼前晃了晃,疑惑道,“羅夏,你在想什麼呢?”
羅裡安本來也沒發呆,崔斯特·託比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沒好氣道:“佛爾特女士那是用畫家的角度在看世界,你一個賭徒要那麼多藝術細胞幹什麼?你還不如多點好運,而不是好壞運氣五五開。”
“沒有鑑賞藝術的水平還強詞奪理。”崔斯特·託比很鄙視的看了一眼羅裡安。
羅裡安眼神凌厲的看向崔斯特·託比,小樣兒,還跟我瞪眼了,如果不是你羅夏小老弟,你崔斯特·託比能有機會住進莫爾塞夫將軍莊園,還乘坐莫爾塞夫家的馬車去大地法師阿里·鐵貝林的宮殿赴晚宴?
崔斯特·託比愣了一下,立刻領會了羅裡安的眼神,連忙轉移話題,問道:“羅夏,你剛剛想什麼?”
羅裡安瞥了一眼崔斯特·託比,說道:“我只是在想佛爾特剛剛說那句話。”
“什麼話?”崔斯特·託比疑惑道。
此時辛西婭和奧麗莎也轉過頭來疑惑看向羅裡安。
“就是《甲板上的波西·達米婭》。”羅裡安隨意敷衍道,他可不想解釋那麼多。
“那幅收藏在費朗皇家博物館的名畫?”崔斯特·託比摸了摸絡腮鬍,“那幅畫卻是讓人疑惑滿滿,竟然到現在沒人知道作者是誰。”
“我不是疑惑作者是誰!”羅裡安隨口說道。
“那你在疑惑什麼?”崔斯特·託比好奇地問道。
“哎,我就是在想爲什麼那幅畫的天空是金色的,而我們看到的來自天空的光芒都是有些紅色的。”羅裡安嘆了口氣,無奈攤手說道。
崔斯特·託比、奧麗莎都是微微愕然,辛西婭看着羅裡安,眼神裡有說不出的驚訝,辛西婭說道:“這也是我看到那幅畫的摹本的時候的想法,我當時還以爲是臨摹的人故意爲之或失誤,但後來得知摹本與原畫沒有多少區別之後,這疑惑就一直潛藏在我的心裡。”
羅裡安疑惑看向辛西婭,問道:“那佛爾特,你知道金色天空的原因了嗎?”
辛西婭皺着眉,看一眼近在眼前的金色荊棘牆,意味深長道:“說知道也知道,說不知道也不知道。”
“這是什麼意思?”羅裡安茫然道,“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說知道是因爲聽到了一些看似合理的解釋。”辛西婭說道。
“什麼合理解釋?”羅裡安問道。
羅裡安點了點頭,想了想記憶裡見過的那些名畫的摹本,色彩都較爲正常,不會與現實差距太大。
“藝術源於生活,但也會高於生活啊!”羅裡安說道,“所以這並非沒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