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天矇矇亮就醒了。意識回覆中,忽然發覺身子很熱,頭還暈乎暈乎的。正想起身,看看是不是發燒、感冒了,兀然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古色古香的屋子裡,大多木質結構的擺設,質材、做工、設計,都可以看得出雖然不豪華,但絕對是上層之作,和自己農村家裡的木屋絕對不是一個檔次。沒有山村的清新,有的只是清冷和沉悶。我本來在寢室裡睡大覺,怎麼就換了地兒了,這不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吧,誰會這麼無聊?
“有人嗎?”叫了幾遍,可能是沒什麼力氣,聲音不大,沒人搭理。過了好一會兒,兩個青衣姑娘推門走了進來,見我醒着,緊張的問道:“娘娘,您還好嗎?要不要現在洗漱,而後把藥喝了。”我聽到前面兩個字就懵了,一個念頭在腦袋裡炸開——穿越,靈魂穿越。不想管這些,閉上眼睛,琢磨着再睡一覺,興許就可以回去了,回到學校宿舍的牀上。其中一個長相秀氣,但看起來有點冷冷的姑娘,見我這樣,急忙湊過來:“娘娘,您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太醫。”不想搭理她,想盡快的再度入睡。
可是,才睡醒一會兒,現在想睡也是徒勞。算了,還是問問情況吧。不用裝,也是暈暈的,我有氣沒力的問近邊的姑娘:“請問,這是哪裡,我是誰啊,我頭怎麼那麼疼”。
二人驚呼,撲到牀邊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這可怎生是好!”,那個冷冷的姑娘對另一位說道:“小桃,快去請太醫”。
“我沒事,就是頭疼的慌,你跟我說說我是誰,這是哪裡吧?還有其它的,能說說就都說來聽聽,興許我就記起來了也說不定。”我淡淡說道。
她在牀邊跪坐下來,慢慢敘說。我總結了有效信息——她叫小菊,不用說另外一個叫小桃。我成了陳阿嬌,昨天剛剛被廢,這裡是長門,昨天接到聖旨後,精神恍惚,一直在外面淋雨,怎麼勸都不聽。後來不知怎麼想通了,就回了屋,但是一下子撅了過去。她們請了太醫來看,吃了藥,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長門”、“陳阿嬌”、“被廢”,單這幾個詞我也大致知道自己的境況了。“金屋藏嬌”,昨天睡前批判了半天的典故,沒想到自己成了故事中人。想起了李白的《妾命薄》:
漢帝重阿嬌, 貯之黃金屋。
咳唾落九天, 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 妒深情卻疏。
長門一步地, 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 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 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 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 能得幾時好?
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愛馳,這個大家都知道,但也都知道,皇家情愛,遠遠不是色衰愛弛那麼簡單。阿嬌是長公主的女兒,皇帝的侄女,太后的外孫,陳家本就是外戚重臣,再和皇家聯姻,位居後位,確實是沒有人能壓下來的分位。劉徹或許還是愛她的吧,畢竟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這是外人無法比擬的。可是在漢景帝劉啓的皇家教育和多年的後宮生涯下,他的愛,從一開始就有着利用的成分吧。他討好了長公主和阿嬌而奪得了地位,娶了阿嬌而穩固了竇太后的勢力,又讓阿嬌幫他與竇太后周旋,最後終於掌握了皇權,轉而立馬把阿嬌給廢了。阿嬌是受不了打擊吧,淋了雨,發了燒,就去了,讓我佔據她身子。算了,不想這些,先把病養好。打發小菊端來了早餐和藥,好苦啊!吃了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