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間並無廢后的任何傳言,也沒有搜查什麼人的跡象。這總算讓人放寬了心,可咱們還是不能出門,畢竟在這個隨意扔個石頭都可以扎到皇親國戚的地界,出門還是十分危險的。
中醫自學難度太大,曾經自學過一些中醫的藥理知識,但絕對不是那麼的系統,我自認也無過人天資。就和郭解說,想拜他爲師,他老兄死活不答應。沒辦法,折中一下。叫他郭大哥都叫這麼久了,這次也因他再獲新生,其間確實麻煩他好多事情,就硬賴着他認了義兄。不過他說可以讓我拜他師傅爲師,哇,有厲害的師傅拜,求之不得啊,只是有機會見到他師傅,讓我打這主意嗎?還有我這身份……,不過,自個兒盤算着,這師傅,就算沒去拜,也認定了。
孩子差不多三個月,基本上穩定下來,有點小動作什麼的,也不會有太大危險。就找來釀造師傅一起研究醬油,醬油還沒煉出來,倒是先把豆腐先做出來吃了,豆腐啊,涼粉什麼的,以前看媽媽做過,自己也喜歡吃,最重要的是可以喝豆漿了,這東西還是挺補身子的,豆豉、豆腐乳什麼的也都做了出來。有了豆腐乳,早飯變得更加美味了。而豆豉也是挺好的調味佐料,也可以單炒着吃。我自己也不時下下廚,也把不少手藝教給了桃兒她們。看着餐桌上的變化,心裡美滋滋的。弄多了,桃兒、菊兒也就見怪不怪了,她們只當我沒事瞎折騰,想忘記以前的不愉快。而吃着都覺得好,也就接受了下來,畢竟沒有人會不愛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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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把我安頓好,等到胎兒穩定後,就離開辦事去了,走之前把我託付給了他的一個朋友。 這朋友倒是個商人,有次在商路上遇到匪徒,被郭解救了,之後一直交好。呵呵,我倒是強了他的臺詞(前面說過,我是行商遇劫,丈夫被殺的寡婦)。他叫趙啓,是家中獨子,還沒成親,雖然家裡倒是一直催着,可他就是不應。本來喜歡遊俠,但家中只有他一個兒子,沒奈何得繼承家業,不得已捨棄了這夢想。他來過我這兒以後,就開始過來蹭飯吃,表示十分滿意我的手藝。有人捧場我倒是高興,他見我有開店的想法,舉雙手贊成。幫我張羅掌櫃、店小二、店鋪等。看他那麼熱心,我也加緊研究植物油和醬油。終於讓我們做了出來,炒菜倒是不怎麼需要醬油,但是在醃製肉類,做涼菜、蘸醬,和煮麪食上就有大用處了。而豆製品也一併推出,有了豆豉,豆瓣,醬香風味的各類菜餚就出來了。萬事俱備,鋪子就掛他名上,二人五五分層,我就做起甩手掌櫃了,畢竟經商我不在行,但他卻拿手。廚子倒是我親自訓練了一批,囑咐趙啓好好管理好廚子,不能讓廚藝外流啊。開初就讓桃兒她倆看着,輪流去噹噹廚師長,剩下的就在家陪着我。
房屋裝修方面講究因地制宜。餐桌不可能用矮的擺牀上的小桌,讓人制造了高的雕花方桌,配上一色的凳子、椅子,凳子放一樓大廳,節約空間,經濟實惠,椅子擺在雅間裡,配上緞面的坐墊和靠背,既舒適又高雅。大廳也隔成一個個小區,各小區點綴成不同風格,擺放的花草不一樣,設計也略微有點差異,但大廳的整體格調是一致的。雅間就各具特色了:有的擺有魚缸養上金魚,色調清雅,配上竹子;有的置上矮鬆,擺上個瓷質仙鶴,格調沉穩;有的甚至插些竹雕稻穗,上面灑上金粉,金燦奪目,在掛上木質包穀,配上一副老農耕田圖,讓屋子充滿鄉間氣息……總之都別具風格。屋裡的座椅也質地不一,竹的,木的、石的,一一都有。店後還有個花園,裡面還有亭子,平臺什麼的。亭子裡也擺上了座椅,掛上帷幕,客人喜歡,也可以到這些地方進餐。而平臺上擺上了石質坐凳,適合天朗氣清,風和日麗的日子。這些點子於我沒什麼稀奇,畢竟在現代看得多了,但於客人,則絕對的新鮮。
小二、廚師、掌櫃都各自統一了服裝,基本上都配有帽子,免得頭髮、頭屑亂飛。尤其是廚師,叮囑他們一定戴上。還製作了統一的菜單,註明菜餚的鹹甜等特色。大廳都先付賬再上菜,雅間可以後付賬。
店名就叫四海樓,開業的時候,讓趙啓半價消費三天,之前還做了宣傳,還讓小菊蒙面彈了一曲《小樓故事》,就是把《小城故事》的歌詞改了,唱咱小樓,也算是樓歌吧。呵呵,反響還不錯。
店裡一切上了軌道,我也就放手不管了。孩子也八個多月了,不愁銀子,也就在家安心待產。一天,小桃在店裡聽人議論說衛子夫又懷孕了,緊張兮兮的跑來告訴我。呵呵,這可不關我的事,況且也知道這衛子夫有三女一子,這一胎還是女兒,她也還會繼續生。不過很想說一句,這麼密集的生產對身體不好喲!嗨,聽到的人肯定會認爲我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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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終於在我臨盆前趕了回來,帶着一身風塵僕僕。看到我肚子還大着,也就鬆了口氣,想是擔心我難產吧。畢竟古代醫療條件那麼差的情況下,難產可是會要女人的命的。而他是大夫,在一旁看着也更有保障。
這幾天桃兒她們見到我都神色閃爍,欲言又止。郭解回來後,也是這個樣子。我納了悶,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而和我有關的只有皇室和堂邑侯府,劉徹這邊不可能出什麼大事,畢竟他安穩的做了幾十年皇帝。難道是堂邑侯府出事了?那又會是什麼事呢?
“你不必擔心,這麼點小事,你姐姐我受得住的?”我直接問小桃。這心裡吊吊的,可不是滋味。
“姐姐,這是小事嗎?侯爺薨了怎麼可能是小事?”小桃睜大眼睛回道。
“什麼,我爹爹死了?”陳午死了?我的確沒料到是這事。阿嬌的父親死了,心裡突然一慟。不知道是不是阿嬌還在,正爲她父親傷心着,眼淚唰唰的直往下掉。
“好啊,姐姐,你騙我!”她正準備衝我打來,見我突然流淚,緊張道:“姐姐,孩子要緊,你別老哭啊。”
“我也不想哭啊,可是眼淚不聽話。其實想想也正常,之前爹爹就病重,一直沒好轉。現在去了,也好。以後堂邑侯府更是處處受制,哥哥們又不爭氣,這樣他也不用再受氣了。”
我這邊快要生產,那邊卻已病逝。生命真的無常啊!可是,沒有死的限制,生又有什麼意義呢?一個德國學者曾說過,人是向死而在的。所有生的意義,全靠死亡來支撐。沒有了死亡,佛教的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這些人世感言不也消解了嗎?而沒有了酸、甜、苦、辣、鹹的五味人生,沒有了許多情緒、情感,這人活着,不就如同行屍走肉?
或許,這人真有靈魂,我不也穿越過來了嗎?身體不在,那就是靈魂出竅吧,不知道身體是不是被火化了,埋了。在這裡這麼久,沒一點回去的預兆,總不能自殺吧,如果沒回去,那可怎麼辦?纔來的時候,想着過去的日子,一發呆就是半天,後來也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是,爸媽和親戚都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這女兒一直讀書,都好多年不在身邊。而剛含辛茹苦的拉扯成人,沒進一點兒孝心就突然死了,真是太不該了啊。讀書的時候,每每聽說學校又有人跳樓,都很是不解,真有什麼天大的事兒解決不了嗎?讓他們會以這種激烈的方式解決自己的人生?或者是真的了無生趣了吧,這些只有當事人才清楚啊。不過也許,也許陳阿嬌去了我的身體也說不定。忠心的期盼她真的去那邊,並把我的父母和家人照拂好,在父母跟前好好儘儘孝心。我陳馨發誓,一定好好的孝敬館陶長公主,一定保全好堂邑侯府,一定!
想想,現在自己還是很幸福的,有兩個情同姐妹的好友,有一個快要出生的孩子,剛剛賴上的義兄也真心相待,不然他不會一聽到堂邑侯過世就急衝衝的趕來,也不會隨侍在旁擔心我難產吧。還有館陶長公主,也許真該叫孃親了,爲了阿嬌也該這樣,她也很愛阿嬌的吧。雖然不知道她們相處怎樣,可哪有母親不愛孩子的呢?我應該懷着感恩的心,好好活着,爲了孩子,爲了關心我、愛我和我要關心、要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