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越差點噴血,那是他的錯嗎?!他要是知道是她,她早就是骸骨一堆了,偏一肚子憋屈,不能吐露,他能告訴他們,那兩個他氣的牙根癢癢的孩子他昨兒才知道是他的嗎,他能告訴他們這兩個孩子的由來是他險些用命換來的嗎,他能告訴他們,他們的侄女表妹有多剽悍嗎?
不能!
這盆髒水不扛也得扛了!
知晚坐在一旁,小心的用眼角餘光打量葉歸越,生怕他瞪過來,或是對她舅舅和表兄發脾氣,好在都安然無事,見沒事,她又開始憋笑了,愛面子是好事啊,不過他怎麼也不虧,安然無恙的活着,還有了一雙兒女。
飯桌上,蘇向行和蘇昂給知晚說了不少蘇家的事,知晚聽得是津津有味,恨不得早些去永州遊玩纔是。
從醉風樓出來,坐到馬車上,知晚就忍不住道,“相公,我們什麼時候去永州,不如我們的蜜月旅行去永州吧?”
“蜜月旅行?”葉歸越瞥頭望着知晚,那是什麼東西?
知晚抱着思兒,笑聲猶如銀鈴作響,清脆悅耳,“蜜月旅行是指新婚夫妻一起到某個地方所度過的休閒時光,蜜月是新婚的第一個月,蜜月旅行可以去遊歷山川河流,尋訪歷史古蹟……。”
聽着知晚的敘說,葉歸越腦中想着與知晚一起出去遊玩的場景,覺得很不錯,只是,“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蜜月旅行之說?”
知晚吶吶的看着他。輕輕的耷拉下眼臉,你沒聽說過的事多着呢,“三人行必有我師,何況馬車裡有四個人呢。”
葉歸越聽着知晚的話,眉頭輕挑,三人行必有我師他贊同,可是四個人他也贊同,但是這四個人能算在三個人裡面嗎,他能跟這兩個小屁孩學什麼?
不過對於知晚說的蜜月旅行,他倒是放在了心上
。“等三朝回門之後。我們就出京旅行。”
知晚驀然擡眸望着他,瞬間騰起喜悅之情,可是一下子又湮滅了,“父王說過。等三朝回門之後。你就得乖乖的去上朝。”
葉歸越看了眼知晚。眸底有抹不虞之色,當然不是對知晚的,而是對佔着知晚懷抱不放的思兒的。知晚瞥了他一眼,把思兒抱的更緊了,她是故意的,要是她不抱着孩子,她就得被抱着。
葉歸越端茶啜着,“只要三千私兵的事辦妥,出京不是問題。”
提到三千私兵,知晚就想起那幾張房契地契,三千個人幫忙,還有工匠木匠,一個月差不多就能建好一個別院,忙問道,“歷州別院建的如何了?”
“昨天完工了。”
“……神速。”
“你打算如何訓練三千私兵?”
“……我把這事給忘記了。”
那回還畫了兩張圖紙,後來忙着繡嫁衣,就把那事拋諸腦後了,要不是他問及,她都想不起來了。
知晚望着葉歸越,假咳一聲道,“我要是把那三千私兵往死裡訓練,沒事吧?”
葉歸越妖魅的鳳眸緊緊的盯着知晚,隨即輕點頭,“只要訓練傷亡不超過三成,沒事。”
三成,那就是九百人啊,她可是想的沒想過,她的訓練怎麼可能這麼狠呢,她是循序漸進的,知晚抱着思兒笑道,“咱們可是說好的,那三千兵馬歸我,我也不要,歸塵兒,我幫他訓練,不敢保證比的上鐵甲衛,但是三千兵馬絕對能把三百鐵甲衛給拿下。”
葉歸越正喝茶,聽着知晚的話,喉嚨一嗆,差點噴出去,外面與車駕並駕齊驅的冷風和冷訓兩個也渾身發軟的趴在馬背上,郡王妃您不吹牛會死麼?
就聽知晚不滿的反問,“怎麼不信啊,雖然輕功我是教不了,武功我也教不了,但是幫他們訓練體格我絕對可以,我還可以幫他們配置藥浴,藥丸,一個月抵得上尋常人三個月甚至半年
。”
知晚這麼說,冷風冷訓兩個互望一眼,他們也用過藥浴,效果的確不錯,泡上半個時辰,睡一覺明兒就精神灼灼了,尋常藥物就有如此效果了,那些太醫大夫的藥浴能與郡王妃的相比嗎?
訓練體格,提高身體機能有郡王妃,輕功武功有郡王爺教,兩人合作,他們都有些期待那三千私兵會訓練成什麼樣了。
很快的,馬車就到了鎮南王府。
王府守門的護衛瞅着冷風和冷訓拎着搖籃進門,忙福身行禮,“給小郡王小郡主請安。”
“給郡王爺郡王妃請安。”
“……。”
知晚抖嘴眼角,不論是在王府,還是依照官爵,塵兒都在他們之上了。
等他們進府之後,兩個護衛抹着額頭上的汗珠,膽顫心驚道,“幸好郡王爺郡王妃沒生氣,嚇死人了。”
另外一個護衛也驚道,“不知道王爺和皇上是怎麼想的,以前寶貝郡王爺到就算郡王爺要天上的星星,王爺也會想辦法給爺摘下來,沒想到小郡王一進王府,郡王爺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如今連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也比不上小郡王了。”
“是呢,如今小郡王還小,這樣被王爺和皇上寵着,沒準兒就是第二個郡王爺了,要是比郡王爺還要紈絝……想想京都就沒什麼好日子過。”
“……小郡王比郡王爺厲害是肯定的啊,王妃溫婉,郡王妃的性子可不溫婉,不論小郡王性格隨了誰,都好不了。”
“對啊,我倒是希望小郡王的性子隨郡王爺,要是隨郡王妃,肯定會把京都鬧個天翻地覆。”
“瞧你這話說的,可就言過其實了。”
“言過其實?我可是委婉的說了,郡王妃可是女人。就那般膽大妄爲了,把紈絝成性的郡王爺制服的服服帖帖的,要是男兒,你覺得會如何?大越朝第一村姑啊,據說郡王妃醫術超絕呢,你說這是空穴來風還是真有其事呢?”
“我覺得有可能是真的……
。”
兩人交頭接耳,忍不住朝府內張望,看知晚到底會不會醫術。
從昨天知晚出嫁,夜裡就帶回來兩個孩子起,她就不再是那個膽大敢逃婚的定遠侯府四姑娘了。逃婚在外是不錯。問題是大着肚子逃婚啊,還瞞過了所有人,這事王妃越想越不對勁,她知道以鎮南王的謹慎。肯定不會胡亂認嫡長孫的。但還是派人去定遠侯府打聽了。
世上原本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知晚是第一村姑的事也很快就傳到了鎮南王府,流言蜚語滿天飛,以至於知晚回內院的路上。丫鬟小廝遠遠的品頭論足,膽怯的還躲在大樹假山後面,活像她一扭頭,就能把七八米外的他們給吃了似地。
知晚也豁出去了,第一村姑的身份瞞不住了,她在容府當着那麼多貴夫人揚言非千金不醫的豪言肯定也瞞不住了,不過知晚不擔憂了,葉歸越能護住她,除了他,還有塵兒和思兒呢,小郡王小郡王的娘雖然是郡王妃,可地位比親王妃也差不了多少了。
沒有直接回臨墨軒,而是去了紫竹苑,王府正院,乃王爺王妃的居處。
沒有丫鬟通傳,幾人直接進去的,饒過紫檀木屏風,就聽到大太太好奇道,“王爺適才那話何意,王妃主動把內院交出來給郡王妃打理,王爺說不用郡王妃插手王府庶務,她愛做什麼做什麼,王妃不用約束她?”
王妃端茶輕啜,眸底晦暗不明,她也沒料到王爺是這樣的態度,昨兒夜裡剝奪了郡王爺的特權,把小世子擺在王府第一位,今兒皇上又封了那兩個孩子做郡王郡主,爵位猶在郡王爺之上,她不信這是皇上主動的,肯定是王爺強逼皇上的,王爺偏袒自此,銘兒也是他的嫡子,怎不見他替他要個郡王之位。
王妃一憋氣,就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把王府庶務也讓出來,提出來她就後悔了,萬一王爺真答應了,她該怎麼辦,只是沒想到王爺半點都不曾猶豫,郡王妃只要打點好臨墨軒即可,王府庶務不用她打點。
王妃聽得心上一喜,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那什麼時候交給郡王妃合適,畢竟將來王府要交到郡王爺郡王妃手上,結果王爺不耐煩的甩了袖子起身,他還沒死呢,只要他沒死,王府內務就歸她打點,她要不可以,可以叫大太太她們幫襯她些
!
王爺寧願叫大太太她們幫忙,也不要郡王妃管理內院,她能不納悶呢,不過讓大太太插手王府內務,她是一千萬個不同意,聽着大太太的問話,王妃嘴角上弧,笑道,“王爺是體諒郡王爺郡王妃新婚燕爾,不忍勞累,將來王府不教給他們,交給誰?”
大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過就是不想她們奪她的權利,用的着這麼說嗎,王爺正當壯年,他死後再說郡王妃插手王府內務的事,至少是二三十年後,她就好奇了,王爺難道就不想瞅瞅郡王妃管家的手段,不會的也要教吧,萬一王府敗在她手裡了怎麼辦?
四太太笑道,“王爺雖然喜歡小郡王,對郡王妃也不錯,可郡王妃到底是庶出,王爺心裡肯定是膈應了,哪有進門才一天就要她管理內院的?”
聽到庶出二字,三太太嘴角的笑就冷了,三房也是庶出,沒少被四太太譏笑,便冷笑道,“庶出的怎麼了,她能讓郡王爺心甘情願的娶她,還生下一對龍鳳胎,皇上封做郡王郡主,即便是嫡女,又有幾個能做到?最重要的是不能偏疼,不能寵溺,想王爺十幾歲就征戰沙場,同樣是嫡子,一母所出,四弟可就差太多了。”
四太太臉色一僵,手裡的繡帕扭緊,用恨恨的目光盯着三太太,“王爺征戰沙場,功高震主了,要是我們老爺也這樣,鎮南王府還不遭人妒忌?!”
三太太撲呲一聲笑了,“遭人妒忌,鎮南王府遭人妒忌的時候少了?一個王爺,兩個郡王。還有那麼多塊免死金牌,我看多四弟一個也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三太太說話可就不客氣了,說四老爺在王府可有可無,其實她說的也不錯,早些年,王爺征戰沙場的時候,他流連青樓酒肆,王爺訓練兵馬時,他在鬥雞遛狗。還大肆吹噓。要是他是家中嫡長子,他會比王爺做的還要好,還經常和人打架,王爺沒少給他善後。後來王爺嫌煩了。他掌管大越朝近一半的兵力。忙的腳不沾地,哪有閒工夫管他,有時候。他正訓練呢,老夫人一句話,他就必須回來,從刑部大牢把四老爺救出來。
刑部尚書是王爺的好友,老夫人要王爺跟刑部尚書說,以後無論四老爺闖什麼禍,都不許抓他,王爺當時就翻臉了,他可以去救他,去保釋他,但是他不會要求刑部尚書徇私枉法,若是老夫人還提這樣的要求,還派人去軍營找他,四老爺犯一次錯,他打斷他一條腿
!
那一回老夫人是尋死覓活,可是王爺心硬起來,那也是跟鐵一樣,直接向皇上請旨出征了,眼不見爲淨,那一回,四老爺在刑部關了整個一個月。
從刑部教育出來,四老爺纔有了那麼一絲絲的脫胎換骨,老夫人藉着王爺的權勢,四處找人,才把四老爺弄進官場,當時是個六品官,如今十幾年過去了,纔將將升到四品,可見有多差了。
要是沒有老夫人,沒有鎮南王府護着,四老爺還不知道混成什麼樣,所以老夫人以死相逼,以孝道相比,都必須四房分出去。
王爺雖然對四老爺心狠,但是對老夫人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敬重,所以王妃都不去招惹老夫人,她要住春暉院,要吃齋唸佛她都隨她,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挑不出錯便是了,她也不管三太太嗆駁四太太,四太太沒少拾掇老夫人出來搶她權利,三太太嗆她,正中她下懷,她也知道三太太這是巴結她,所以對南苑也格外的寬厚些。
本以爲郡王爺娶了郡王妃,王府表面上的寧靜會被打破,不過王爺那話卻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王爺一言九鼎,以前臨墨軒就不歸她管,現在不過就是多了一個郡王妃而已,一切照舊,就是銀錢也都不用從她手裡拿。
知晚沒想到她就出門了這麼半天,王府就在商議要不要她管理內院這樣的大事了,她壓根都沒想過啊,不由的望着葉歸越,“是你跟父王說的?”
葉歸越輕搖頭,“塵兒將來要做皇帝,你不會住在鎮南王府,沒必要管那些閒事。”
其實葉歸越想說的是,以她的本事,打理內院實在是屈才了,父王對內院瞭如指掌,幾位太太撈了多少油水他都清楚,只要不太過分,不傷及王府根骨,父王都可以當做沒看見,要是她插手內務的話,王府表面上的平靜肯定會打破,得不償失,她要做的就是好好撫養塵兒思兒,與大越朝萬里江山相比,鎮南王府內務實在不值得一提。
其實不用管理庶務,知晚才高興呢,吃力不討好的事她從來不做,沒錢了她可以自己掙,以後臨墨軒與王府內務隔開,她掙多少錢都不用上交,多好啊!
兩人進去請安,除了王妃需要行禮外,三位太太只需要輕福身子就行了,大太太笑道,“郡王妃好福氣,一雙兒女,這麼小就封做了郡王郡主,京都可還沒有過呢
。”
王妃臉上掛着笑,只是笑的有些淡,一家四口,不是郡王就是郡主的,整個王府除了王爺,其餘人加起來也不及他們四個,可是吃味有什麼用,她壓根摸不透王爺的心思,便笑道,“老夫人說身子不適,也沒有來參加你們的敬茶禮,一會兒你們去瞧瞧她。”
三太太把玩着指甲上的丹寇,老夫人那是病了嗎,根本就是倚老賣老,想到什麼,三太太笑看着知晚,“今兒府外傳的沸沸揚揚,堂堂越郡王妃就是名震大越的第一村姑,一手銀針出神入化,更有非千金不醫的規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知晚訕笑兩聲,“我那是吹牛的。”
三太太嘴角輕抽,雖然她相信她是吹牛的,可她這麼說,她反倒是不信了,“那容府大少爺的寒症不是你治好的?”
知晚還沒回答,葉歸越就替她回道,“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一屋子丫鬟婆子都憋笑,郡王爺說話一如既往的毒,罵了郡王妃不算,還把容府少爺一併給罵了呢,不過郡王妃真的會醫術啊?
幾位太太望着知晚,非千金不醫,也不知道她醫治了多少人,那可是一筆不菲的診金啊,就是不知道她小小年紀從何處學來的高超醫術?
老夫人,王爺的親孃,知晚認親不認她怎麼行呢,按理該第一個敬她茶纔對,原本打算帶塵兒思兒去的,只是老夫人說病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小孩子抵抗力不強,就沒帶去了,正好也餓了,就讓錢嫂和春香抱回去餵奶了。
春暉院,老夫人的住處,環境清幽雅緻,即便外面熱氣騰騰,院內流水潺潺,清風徐徐,比王妃住的正院涼快幾倍不止。
院子裡,丫鬟婆子正忙活着,修剪花枝,打撈掉人池子裡的落葉,瞧見知晚和葉歸越來,忙停下手裡的活,恭謹的行禮。
正屋裡,羅漢榻上,一位頭髮半白的老婦人坐在那裡,丫鬟幫着捏肩,還有一個小丫鬟幫着老夫人捶腿,輕聲問力道可行,又道,“老夫人,外面都說郡王妃醫術高超,一會兒她來給您敬茶,你讓郡王妃替您瞧瞧,你這老寒腿沒準兒郡王妃能治呢。”
老夫人眼睛不睜,擺手道,“不用了,我老婆子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了,用不着治個病還花萬兩銀子
。”
知晚腳步滯住,是她多心了,還是這兩句話壓根就是替她準備的啊,隨着葉歸越身後進去,捏肩捶腿的丫鬟忙站起身來,行過禮後,退到一旁。
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簾,裡面半點惺忪睡意,反而有一絲精明一閃而過,知晚瞧得心底一震,老夫人給她的壓力比王妃大,比幾位太太都大,甚至比王爺都大,知晚膽量不小,可是看到老夫人的時候,心底卻打顫,第六感告訴她,老夫人不簡單。
老夫人眼睛在屋子裡掃了一圈,眉頭不悅的皺緊,“是不是因爲我老婆子腿疾犯了,怕傳染給小郡王小郡主,就不讓我老婆子瞧曾孫兒曾孫女了?”
知晚無語,這老夫人說話真直接,不過她是長輩,她一個剛進門的孫媳婦可不敢指責,但還是回道,“塵兒思兒坐了許久的馬車,有些餓了,讓奶孃抱回去餵奶了,不然一會兒哭起來,吵着老夫人了。”
老夫人撥弄着佛珠串,“我老婆子不怕吵。”
知晚就無話可說了,巴巴的望着葉歸越,你奶奶真乃神人,還從沒人與她說話,她落過下乘,無話可說過,葉歸越弧起嘴角,拉着知晚上前,丫鬟丫不拿蒲團來,端了兩杯茶過來,葉歸越端了一盞給知晚,自己端了一盞,彎腰敬給老夫人,老夫人神情冷淡,卻沒說什麼,喝了後,給了個紅包。
知晚還以爲要給老夫人下跪呢,畢竟他是王爺的親孃,知晚哪裡知道,葉歸越不用給老夫人行禮是皇上說的,又一次,皇上來出宮遊玩,心血來潮就來了王府,當時葉歸越才六七歲大,正是調皮的時候,毛毛躁躁闖進來,不小心撞到了老夫人,老夫人當時就發怒了,要他跪下。
葉歸越站着不跪,皇上當時就說了,以後除了他和王爺,他無需給任何人下跪,明擺着是說不用跪老夫人,偏某郡王會拿着雞毛當令箭,皇上說不用,那就不用了。
知晚也敬了茶,得了個紅包,對老夫人道,“知晚知道一種藥膏,對治療老寒腿有奇效,過兩日配置好,給老夫人送來。”
老夫人望着知晚,“不治好不付診金?”
“……這是孫媳婦應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