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連遺囑都寫好了,告訴王爺,他並非她親生,是她從路邊撿來的,就是讓王爺心懷感恩,對四老爺多加庇佑,王爺是他看着長大的,重恩情,講信義。
憑她對王爺的瞭解,就是把王府讓與四老爺都有可能。
即便做好了準備,她還培育了百名暗衛,就是留給四老爺護身用的,有時候覺得太多了,就會派出去幾人,刺殺王爺,她想,要是連刺殺都躲不過去,死了也不冤枉……
可他和越郡王的命就是那麼硬,至於葉世瞻,老夫人對他也瞭解,面上看着陰狠,實則成不了什麼氣候,她要殺他,他絕對活不過明天。
卻沒想到,她滿心算計,卻毀在了仇姨娘手中!
老夫人現在恨不得將仇姨娘剝皮抽筋卸骨了,再聽四太太要王爺認祖歸宗,老夫人把桌子上的茶盞直接摔地上去,罵道,“你豬腦子嗎?!國公爺費勁一生的心血,最後拱手讓給信國公,我百年之後怎麼去見他?!”
四太太嚇了一跳,原就有些蒼白的臉色,已經蒼白如霜雪,“可,可,這他又不是您親生的,四老爺纔是,您甘心這一切全部給個無血緣的人?”
老夫人冷笑一聲,她是不甘心,可她能如何,想着不由的更氣,“你們也別說王爺,國公爺雖然偏心,可一樣的師父教的,你們就是比不上王爺,養大他花了多少,他給鎮國公府掙回來多少。你們捫心自問!”
四太太咬脣瓣,無話可說,只好把眼睛瞄着四老爺,老夫人對她可以橫挑鼻子豎挑眼,自己個的兒子總心軟些,四老爺蹙眉道,“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大家都知道王爺不是你親生的了,該怎麼辦?”
老夫人坐在那裡。面無表情道。“還能怎麼辦,王爺決不能從葉家分出去,他的名字是國公爺寫到族譜上的,便是死也只能入葉家的祖墳
。與信國公府無關。至於他認不認信國公。我管不着。”
四老爺不解道,“可王爺並非父親親生,等我們分出去。豈不是把祖宗建立的基業拱手讓給了外人?”
現在大家住在一起,吃喝都花費公中,他的俸祿還不用上交,他自然樂意,可是將來呢,總不會一輩子住在王府,除非他能繼承王位,看着這樣華貴雅緻的府邸,除了皇宮,還有哪個比得上?
老夫人眼睛落到茶壺上,四太太小心翼翼的上前倒茶,雙手端到老夫人跟前,看她接過才鬆了口氣,此時的她早已經是滿頭大汗,生怕惹的老夫人不快,把茶盞再丟地上。
老夫人端茶輕啜,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她想了她那纔出生她都沒有來得及抱一下就死在別人懷裡的小女兒,心口微微一窒,她後悔嗎?
幾十年來,她時常夜裡想起那一幕,若不是她一時心軟,又怎麼會動了胎氣,小女兒又怎麼會死?
可她若是沒有那麼做,哪來一個兒子幫他鞏固地位,而且這個兒子聰慧機智,就連霸氣都像極了老太爺,正因爲有他,自己纔在後院站穩腳跟,打壓的幾位姨娘擡不起頭來,纔有幾年時間安心調理身子,誕下麟兒,也正因爲有王爺在前面擋着,幾位姨娘的眼睛沒有盯上四老爺。
若說愧疚,她也不是沒有過,她也是做過母親的人,知道孩子生下便夭折給人的打擊,國公夫人雖然不是她親手害死的,卻也與她脫不了干係,不過她一想到仇姨娘,三言兩語就挑起她偷龍轉鳳的心,王爺和傾心就是跟信國公夫人回府,只怕也逃不過她的暗害。
國公過世後,整個國公府更是握住她的手裡,可是王爺封王了,也娶了王妃,這個王府她是最大,可她不想討人嫌,果斷的放權,整個人也變的通情達理的時候通情達理,囂張跋扈的時候誰也攔不住,要什麼就要什麼,她是王爺的母親,王妃的婆婆,即便她不掌權,王府內院也是她最大!
當年放權時,她手裡留了兩間生意最好的鋪子,一間五進的莊子,良田千畝,黃金白銀更有萬兩之餘,這些年過去,這些鋪子早翻倍了。
要說這些年,老夫人和王爺離心,全都是因爲四老爺,才幹不足,狐朋狗友倒是不少,就是不把心思放到正經事上,當年王爺用自己的戰功逼着皇上封葉歸越做郡王,老夫人就動了心思,想借着王爺的戰功讓四老爺封個國公,哪怕再退一步,封個侯爺都行,卻惹來王爺的勃然大怒,還險些把四老爺送去戰場,老夫人擔心戰場上刀槍無眼,沒捨得
。
一瞬間,老夫人的腦中百轉千回,要是真分家了,她該怎麼辦?
王爺封王,有國公府的原因在,可最主要的還是因爲先皇后的寵愛,因爲皇上的信任,因爲他的赫赫戰功。
事情捅出去,最後搬離鎮南王府的是他們,王爺還是王爺。
幫人家養兒子,把祖宗打下來的國公爵位拱手讓人,她會淪爲京都的笑柄,又有何顏面去見九泉下的列祖列宗?
老夫人緘默不語,四老爺輕聲道,“娘,咱們拿王爺沒輒,可有人有啊!”
老夫人斜了四老爺一眼,心裡是又氣又惱,要是他成器一點點,壓得住大老爺三老爺,她又怎麼會讓王爺羽翼豐滿到這般地步?
不過他說的法子卻不是不可行,太后和相王一黨想除掉王爺的心,人所共知,王爺一倒,憑着越郡王得罪了滿朝文武,皇上也保不住他,鎮南王府投誠太后,助他們一臂之力,到時候爵位自然而然落到四老爺頭上,只是與太后合作,無意是與虎謀皮。王府捨不得在水一方,那樣一個香餑餑,除了手握重兵的王爺,誰守的住?
到時候,王府遲早會被太后所吞沒,十有**會成爲慶陽侯的囊中之物。
要真這樣,她就算死後與國公爺同穴而葬,也會被踹出來不可。
絕不能做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
可是後宮除了太后,除了四皇子最有希望奪得儲位之外,還有誰有那個希望?
四老爺雄心勃勃。一心想掙個從龍之功。聽了老夫人的話,他也覺得支持四皇子不行,四皇子對鎮南王府的成見頗深,也沒少打壓他。他拉不下那個臉。“娘。三皇子呢?”
四太太實在忍受不了做木頭樁子的苦楚,開口道,“我覺得三皇子可行。他母親是賢妃,大皇子二皇子都過世了,他是皇上的長子,賢妃在後宮也受寵,上個月,定遠侯府六姑娘又賜婚給了三皇子,三皇子妃就是郡王妃的胞妹,與咱們王府也算是有親,王爺雖然針對太后,反對立儲,但是沒有反對立三皇子,咱們從中周旋,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老夫人有心動了,可是心裡還是覺得不可行,四老爺沒有王爺的機智,偌大一個王府,奇珍異寶無數,等三皇子登基,遲早還是一樣的下場,到時候就怕財守不住,命也跟着丟
。
老夫人越想越是頭疼,王爺和兵權死死的綁在一起,之前國公爺的那些舊部,這些年也都成了王爺的心腹,王爺手裡的兵權足矣撼動皇上立儲,可見影響力之大。
四老爺靜靜的等候老夫人拿主意,這麼大的事他可不敢拿主意,而且他拿了主意也不行,王府他說了不算。
老夫人放下茶盞,蹙眉道,“先別輕舉妄動,一旦動手,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咱們這些年對王爺的情分也就沒了,現在越兒也沒有離京,你支持三皇子,他要是不同意,那些向着鎮南王府的大臣肯定相信他,而且王爺這些年越發囂張,怕是還因爲當年傾心的死記恨皇上,若是他真有心謀反……”
四老爺眼睛一亮,若是謀反的話,憑着老夫人養育王爺幾十年,這份恩情在,他到時候就是親王了,哪怕是個閒散親王,也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他若是舉事的話,王爺不可能袖手旁觀,太后也不會給他袖手旁觀的機會,掌握着大越一半的兵權,京都還有郡王爺三千府兵在,只要逼宮……?
當皇上的兄弟,總比仰人鼻息,擔驚受怕好!
四老爺當即就決定,幫王爺謀反,他坐上皇位,還會惦記鎮南王府嗎?
只是在水一方……
四老爺的心開始疼了,哪怕佔兩成股也行啊,四太太聽出味兒來了,扯了四老爺的袖子道,“老爺,若是謀逆成功了,誰做太子這還有的說呢。”
謀逆成功,王妃就是皇后,一個王府尚且捨得,何況是那君臨天下的位置呢。
老夫人擡眸掃了四太太一年,眸光亮了一下,瞧的四太太心驚肉跳,又有些激動,她沒有看錯,那是讚賞的目光,她進門這麼多年,老夫人用這樣的目光看她沒有超過三回
。
老夫人起身,四老爺趕緊扶着,老夫人道,“沒事多和瞻兒走動走動。”
四老爺連連點頭,“娘,兒知道,只是外面走動……”
有些難以切齒,缺錢了。
老夫人冷哼一聲,“肖想在水一方,沒本事拿,反而被人坑了那麼多銀子去,真是豬腦子!”
四太太滿臉通紅,羞愧的自我安慰,幸好被坑的不止她一個,四老爺也肖想了。
四老爺臉也火辣辣的,一想到那些同僚的奚笑,他就恨不得鑽地洞,他一定要拿到在水一方,一雪恥辱!
罵歸罵,老夫人還是捨不得兒子囊中羞澀,讓華媽媽拿了三千兩銀子給他,還有送禮的大件,也讓他拿了四件去,那可都是有錢都買不到的東西。
等四老爺夫妻走了,華媽媽纔開口道,“老夫人,您真的要逼王爺走那一步?”
老夫人輕嘆一聲,華媽媽跟在她身邊幾十年,最得她的心,在她面前,她也不瞞着什麼了。“除了讓王爺更加權勢,讓王妃她們瞧不上一個區區鎮南王府,還有別的辦法要回王位嗎?”
華媽媽吶吶無言,不知道怎麼接話,事情走到這一步,誰也沒料到,“可是郡王妃已經知道這事了。”
郡王妃壓根就沒想瞞着這事,她知道這事,就等於郡王爺也知道了,有那麼些暗衛護着。老夫人壓根就拿她沒輒。
老夫人卻很鎮定的笑道。“說白了這事,與她來說沒什麼好處,也沒有壞處,王爺人還在邊關。只要他沒回來。沒有質問我。我就還是他的親孃,就算說白了,我也是王爺的養母。王爺有今時今日,全靠鎮國公府和我,她也得乖乖敬着我,我擔心的是仇姨娘,她爲了自保,肯定會把髒水潑我身上,到時候信國公會回來搶王爺……”
這樣一個權傾朝野,威震三軍的王爺兒子,還有郡王孫子,親王重孫,郡主重孫女,她不信他不會心動,不會想搶回去,這纔是她的心頭大患。
老夫人精神不濟,讓華媽媽扶着她下去歇息了。
臨墨軒,知晚手撐着下顎,望着窗外的浮雲發呆,茯苓幾次側目,生怕她一個姿勢保持久了,會胳膊酸,又怕她在想什麼妙主意,萬一一打岔,就想不出來了
。
白芍則蹙眉望着茯苓,“郡王妃這是怎麼了?”
茯苓搖搖頭,“因爲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是肯定與那仇姨娘有些關係。”
白芍有些訝然,她們近身伺候郡王妃,什麼樣的事都清楚,就是那珍貴的秘方,她們也都知道,郡王妃一點也不怕她們泄密,當然,那樣的事她也做不出來,可是這回真的好奇怪。
柏香打了簾子進來,湊到知晚身邊福身道,“四老爺四太太去了春暉院,去的時候匆匆忙忙,出來的時候滿面春風,奴婢還偷聽到一句,四太太喚四老爺王爺,四老爺笑問她是不是做夢都想做王妃,四太太說,她就算是做了王妃,在王嫂這個皇后跟前還得行跪拜之禮。”
茯苓和白芍震驚的繡帕都掉地上去了,“四老爺四太太這是什麼意思?王妃做皇后?”
她們這些做丫鬟的,心很小,一輩子衣食無憂就可以了,就是現在這樣,她們已經感恩戴德,直言上輩子燒了高香,遇到了好主子,連背地裡說主子一句壞話都不敢,謀逆這樣的事,聽着都背脊發涼了。
知晚有些驚訝,她有想到四老爺四太太會有想法爭奪王府,只是沒想到會蹦出來一個皇后,王妃做皇后,那王爺不就是皇上?
知晚下意識的去看了眼塵兒,她回來就看過,塵兒紫金手鐲裡藏的帝王繩還在,也就是說他遲早會做皇上,難道王爺真的要謀逆?
可是這樣的大事,不應該隱秘再隱秘,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嗎?
連四老爺四太太都敢在王府裡邊走邊閒聊了?
可就算是謀逆,如今王爺還在邊關抵禦外敵啊,還有,她一直覺得王爺和皇上的關係很不錯啊,連銀餉這樣的大事,他都不瞞着皇上,卻來坑她的,要是真有心謀逆,就該逼的朝廷掏空國庫纔對啊,錢在自己手裡頭攥着才放心啊。
知晚越想越覺得不大對勁,把暗衛找來一問,暗衛道,“四老爺四太太知道柏香偷聽,應該是故意說了讓您知道的
。”
柏香氣紅了臉,她還以爲她隱藏的好呢,沒想到卻中了人家的算計,成了人家的傳話筒了,柏香眼眶都氣紅了,知晚見了好笑,“好了,我就當做沒聽見,不會去找她問的。”
想引她上鉤,她敢肯定,她要是主動去問,四太太絕對會藏着掖着,除非她送上在水一方的股。
暗衛退下去,知晚打算回臥室,外面小丫鬟進來稟告道,“郡王妃,霽寧郡主和關姑娘求見您。”
知晚輕挑了下眉頭,想到關凌的狗血賜婚,她就忍不住想笑,不知道她這會兒來找她做什麼,點點頭,小丫鬟就退了出去。
知晚出門相迎,才走到半道上,就見到關凌哭紅了雙眼睛上前,一旁的霽寧郡主則一臉的幸災樂禍,那笑掩都掩不住,眉飛色舞的。
“知晚姐姐,我不想嫁,”關凌哭的梨花帶雨,抽抽泣泣都是美。
茯苓掩嘴輕笑,聖旨都下了,不想嫁也得嫁啊,想當初郡王爺退郡王妃的親,可是花了十面免死金牌呢,其實那會兒茯苓是這樣想的,郡王爺殺了郡王妃,纔不過花一面免死金牌……
知晚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只得拿帕子幫她擦拭眼淚,道,“我曾有幸見過連郡王一眼,模樣俊朗,不必相公差多少,你不滿意?”
關凌臉頰緋紅,跺腳道,“我又沒有說他長得難看,大男人長的那麼漂亮做什麼,又不靠臉吃飯,你不知道我穿着男裝在他跟前,矮好大一截。”
她個頭不低,可跟他說話,還得偷偷踮起腳尖,還被他給發現了,她就覺得好丟臉。
知晚見她悶氣的樣子,笑道,“女兒家個頭總要嬌小一些,你以後又不會穿着男裝見他。”
關凌滿臉通紅,憋着嘴道,“我纔不樂意嫁給他呢,我最喜歡吃辣的,他卻喜歡吃清淡的,我愛說話,我說十句,他都不一定說一句,還說食不言寢不語,我喜歡吃飯時候說話,還喜歡說夢話,一想到以後都要跟他一起生活,我覺得我會變成啞巴。”
關凌一臉憂傷,她怎麼就那麼倒黴,在他跟前喝醉了,他幹嘛抱自己出在水一方呢,明明小廝說過,酒樓後面有廂房,供客人喝醉了歇息,等下人來認領啊,他卻把她帶回了連王府
!
霽寧郡主已經笑的肚子抽筋了,知晚也忍俊不禁,關凌性子活乏,連郡王因爲連王的緣故,甚少有朋友,性格就孤僻了些,又生在王府,規矩自然就大了些,與從小就在邊關長大的關凌自然不同,便笑道,“可連郡王心地善良啊!”
“他哪裡善良了,我怎麼沒看出來?”關凌眨巴眼睛,修長的睫毛一顫一合,就像是蝴蝶在震動着翅膀。
“不善良嗎,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還喝的醉醺醺的,他沒有把你丟大街上,而是把你帶回了王府,”知晚笑說着,見關凌眼睛瞪圓了,繼續道,“而且我聽說你吐了他一身,他沐浴時,你要和他一起洗,他可是奮力阻止呢,這麼一個大美人,幾個男人能做到如此?”
關凌滿臉充血,就像烤熟的螃蟹似地,眼神都不知道瞟哪裡好,霽寧郡主在一旁笑的肩膀直抖,繼續添柴火道,“還不止如此呢,我昨兒聽說她差點沒非禮連郡王,嚇的他連連驚叫呢,母妃差點沒嚇哭,關老將軍可是拜託母妃教你規矩,越教越離譜,母妃說關老將軍一直把你當男兒養,性子已定,十有**扭不回來了。”
關凌低着個頭,她也知道自己給琉華公主惹了禍,幸好爺爺不在,不然她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指不定還要跪在爹孃的牌位前,跪上一天一夜,她都沒臉去琉華公主府了,可是一想到那白皙的連郡王,再看自己在邊關曬的有些黑的皮膚,她就覺得她像極了十幾天沒洗澡的乞丐,看到一塊嫩白的豆腐,一爪子抓過去……
暴殄天物。
一聲自慚形穢的嘆息溢出口。
這聲嘆息,知晚聽的清清楚楚,好像沒有不樂意的意思,反而帶了些怯意,再看她臉紅的樣子,再想着小廝的稟告,若是不喜歡連郡王,怎麼會同桌吃飯,還說那麼多話,就算習慣了大大咧咧,到底是個女兒家,若是不放心連郡王,也不敢趴人家背上不撒手啊?
知晚一挑眉頭,邊邁步進院門,邊笑道,“你真想退婚?昨兒你失蹤,琉華公主借京畿衛找你,滿城皆知,後又直接找到連王府,今兒上午,皇上又大張旗鼓的賜婚,外面已經是流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了,你不嫁給連郡王,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你真要做個老姑娘,以後青燈古佛了此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