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獨的審訊室裡,我坐在桌子的這面,周瑜坐在另一邊。
他仍然低着頭拿了紙筆詢問:姓名?
我沉默不語。
他在本子上寫下了我的名字——賈如。
他又問:爲什麼去蘇荷酒吧?
我想直接淬他一口,去酒吧還能爲什麼,當然是喝酒來着了。
見我一直不作聲他把筆頓住了擡起頭來正視我,剛要開口門上輕敲兩下被推開,有個戴了口罩的女民警探頭進來,“周所,她要抽血樣嗎?”
他沉吟了一秒,“抽!”
當看到那女民警拿着醫療箱進來時我莫名有些忐忑,這是要幹什麼?
女民警手腳麻利地從醫療箱內拿出針筒和皮管,對我冷聲輕喝:“自己把袖子捲上去。”
我的眼皮跳了下,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口中問:“你們要對我做什麼?”
坐在對面的周公瑾突然把筆扔在了桌上,視線鎖定了我緩緩道:“賈如,知道晚上我們爲什麼會去蘇荷酒吧臨檢嗎?因爲有人舉報那裡有人售賣冰,帶回局的都必須驗毒。”
“我沒吸!”想也沒想就否決。
但他卻丟來一句:“吸沒吸要等驗過了血才知道。”
我瞪視着他,“你給我滾。”
周瑜走了出去,女民警雖然戴了口罩但眼神中對我很不滿,抽血時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紮了兩次都沒找到血管,第三次用力拍了拍我的手臂露出了青筋才終於成功抽出半管血。
等她收拾了東西要出門時我忍不住喊住她:“讓周公瑾來見我。”
對方挑了下眉,我反應過來改口:“就是周瑜。”
周瑜,字,公瑾。
以前我習慣了這麼叫他的名字。
“所長很忙。”女民警轉身就走。
好一會我才消化過來,她的意思是……周瑜是這派出所的所長?
過了有將近半小時左右審訊室的門纔再次被從外面推開,周瑜走到桌前低眸俯看着我問:“小林說你找我?”
我仰起視角看他,對於這個角度很不滿意,有意揚了揚下巴問:“我什麼時候能走?”
“等檢查報告出來。”
“要多久?”我追問。
他微默了下,手指輕敲了兩下桌子,“不出意外天亮之前你就能走了。”
我眼神一沉,“什麼叫不出意外?”
“如果查出有問題……”
“周公瑾你放屁!”
這輩子我從未說過一句髒話,卻在重遇他後一而再地忍不住。
周瑜眯了眯眼就恢復了一臉平靜,“只要你確定自己沒吸就沒問題,等等檢驗結果吧。”
結果沒到天亮就出來了,還是那名女民警拿進來的,這回她沒有戴口罩卻冷着一張臉,而且我發現她進門時看我的眼神多了親蔑。
一張紙被遞了過來,女民警說:“周所,驗毒報告出來了,陽性。”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周瑜從椅子裡起身越過桌面接過報告,目光從上而下掃掠,擡起來時眼中已經多了陰霾,“你真吸了?”
我搖頭否認:“我沒有。”
啪的一聲,周瑜把報告紙給拍在了桌上,雙手撐着桌子低頭逼視着我,“白紙黑字寫着,你說你沒有,誰能信你?”
那壓抑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起身用力而推,他不防我突然發難被我推得往後趔趄了下,在他驚異的目光裡我怒聲低吼:“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用不着你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