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其實是有些得意的,因爲還從沒有看過易冬辰這麼吃癟的時候,瞧他平時在自己面前那個趾高氣昂,天下唯他獨尊的樣子,真讓人恨的牙癢癢,她悄悄的對薄天擎豎了個大拇指,雖然薄天擎根本就沒有看到,但是她就是很佩服他!
薄天擎沒看到,但是易冬辰看到了,他可是剛喝的醋,醋意正大着呢,剛纔在車上還和她說了不要和薄天擎打招呼,她現在就和別人豎拇指,她到底想幹嘛?易冬辰狠狠的瞪了木子一下,木子有些心虛,趕緊拉着林亦舒跑到角落去了。
留下戰場給那兩個男人,他們愛怎麼戰鬥就怎麼戰鬥,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易冬辰和薄天擎坐定,見兩個女人已經走開了。懶得和易冬辰廢話,薄天擎就直接開門見山:“人我已經幫你查到了,並且已經派人24小時監視着,到底準備怎麼處理,你自己看着辦!”
薄天擎說的是在英國故意撞木子不成,撞成易冬辰的人他已經查到了,他雖然看到易冬辰沒事就回國了,但是還是着人調查了,並且意集團也一直是他在照看,所以易冬辰才能安心的養傷。
易冬辰和薄天擎,這兩個海城的天之驕子,他們相遇的時候,遠沒有現在這樣顯赫,這樣飛黃騰達,兩個人因爲被對方身上和自己相似的氣質吸引,才一路相知相隨,患難與共!
人這一生,身邊似是而非的人太多,所以能有一個這樣的朋友,才尤其顯得難能可貴!
所以這也就是剛纔爲什麼易冬辰明明很討厭喝醋,但是還是喝了的原因,因爲薄天擎真的是他的益友,他當然可以找到理由不喝,但是和薄天擎之間沒有必要,這是朋友間的樂趣!
易冬辰眼瞼都沒擡,就問:“是白鷺?”
在英國出事,目標又是木子,易冬辰想都不用想,白鷺就是頭號嫌疑人。
薄天擎冷哼:“看來你們已經打過交道了!”
讓易冬辰喝醋已經不能減輕薄天擎心裡的憤懣了,這個易冬辰。明明就是有頭緒,可就是不透露給自己分毫,讓自己真槍實彈的將白鷺查出來的,他以爲他薄天擎很閒嗎?
易冬辰輕笑,何止是打過交道,簡直玩的都是過命的招,上次看在木子的面子上,想着他不管怎麼樣,畢竟是救過木子的,易冬辰姑且放過了他本人,看來他根本就不領情呢!
“當然,不過這次我不打算放過他了!”易冬辰說着,捏着就被的手指稍微收緊了些。他易冬辰欠他的恩情上次就已經還了,那麼現在,狹路再相逢,就勇者勝吧。
薄天擎點頭:“這個世界,只有兩種生物,一種是獵物,一種是獵人,作爲獵人。你放過了獵物,就只能很榮幸的被獵物!”
聽起來很拗口,但是薄天擎的意思也很簡單,本來易冬辰和白鷺之間,易冬辰是獵人,白鷺是獵物,但是易冬辰一時手軟,放過了他,所以很不幸的變成了白鷺的獵物。
易冬辰將酒杯重重的磕在桌上:“我是天生的獵人,永遠都是!”
易冬辰是何等的聰明,薄天擎的話再繞,他也能懂的其中的深意。但是他發誓,以後一定只做獵人,薄天擎說的沒錯,就是因爲自己的一時心軟,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如果當時不是自己衝出來護住了木子,那麼現在也許他和木子就是天人永隔了。只要一想到這個,易冬辰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得不說,白鷺還是很聰明的,知道易冬辰的軟肋,而且知道的很準確,如果木子除了事,說不定易冬辰真的就一蹶不振了,那麼白鷺的願望就真的可以達成了。
薄天擎看的出來易冬辰此刻內心的氣氛,緩緩的執起手中的酒杯,敬了易冬辰一杯,看來此刻只有醋才能澆滅他心頭的怒火。
易冬辰拿着自己面前的醋,真的是哭笑不得,剛纔薄天擎說過他今晚所有的酒都要變成醋,而他沒有異議的!
不過易冬辰也不傻,他建議薄天擎:“我覺得你還是多喝幾杯,才能好辦事!”
薄天擎聽着易冬辰的話,明顯就是話裡有話,他眉毛一挑:“哦?爲何?”
倒是要聽聽他是有多麼高深的見解!
易冬辰指了指不遠處的林亦舒:“看來是個烈性子吧,喝的醉一點,才能借酒裝瘋啊。”
人在清醒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顧及,很多想做的事根本就不敢做,但是喝醉了。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就不一樣了,俗話說的好,酒壯慫人膽嘛!
易冬辰也看出來林亦舒的個性,和木子不一樣,林亦舒應該就是那種吃硬不吃軟,就不能對她仁道,就應該專制!
真的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一語驚醒夢中人。薄天擎暗暗做了個佩服的動作,而易冬辰暗暗回了個承讓的動作。
而木子將林亦舒拉倒一旁之後,林亦舒就開始大倒苦水,大多是說薄天擎怎麼怎麼虐待她,她受到什麼什麼非人的待遇之類的。
木子看着她明明是一臉幸福的小女人樣,偏偏是一副憤憤的口氣,故意說:“既然他這麼慘無人道,那要不結婚的事情再考慮考慮?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草率!”
倒是要看看這個幸福的小女人要怎麼回她!
林亦舒一聽,小臉就蔫了,她習慣性的說薄天擎,但是沒有想過不和他結婚啊,再說他都不知道佔了自己多少次便宜了,怎麼就能這麼算了?
姑娘啊,既然人家佔了你這麼多便宜,你再佔回去,不就兩平了?
木子見林亦舒一時語塞,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也就不爲難她了,寧拆十座橋。不拆一樁婚,如果林亦舒一激動,真的跑去和薄天擎解除婚約,就麻煩了。木子問她:“你倒是說說,他怎麼慘無人道了?”
林亦舒一聽木子不糾結在剛纔的那個問題上,頓時就來勁了,跳起來說:“因爲他每天晚上都要......都要......”林亦舒發現不管她多麼努力,多麼的告訴自己要有膽量,那後面兩個字她就是說不出來。
林亦舒也知道自己也就是個紙老虎,表面上看着膽子挺大的,其實不然,要不然怎麼薄天擎敢做的事情,她卻連說都不敢說?
木子趕緊按下她的身體,很是無奈:“你這樣跳起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薄天擎晚上是怎麼對你的嗎?”
林亦舒趕緊閉嘴,向遠處看了一下,兩個男人還在說事情,還好還好!
木子也不是個小姑娘,看着她這義憤填膺又羞答答的樣子,已經瞭然於胸。故意曖昧不清的問她:“那他爲什麼每晚都要......”
要字的音拖得特別長,曖昧的氣息非常明顯,只是林亦舒剛剛沒說出口,她只好也學着林亦舒不說出口。
不過真的是看不出來啊,這薄天擎表面上看起來儀表堂堂,正正經經,私下裡耐力這麼持久?能將林亦舒折騰的哭天喊地,可見不是一般人。
不過轉而一想,他和易冬辰交好,能不是半斤八兩?
“因爲他跟他爸媽說我懷孕了,其實是假的,所以爲了圓自己的謊,他必須努力的將謊言坐實,這是他自己說的!”林亦舒想想就生氣,又不是她和他爸媽說自己懷孕了,是他自己非要騙他爸媽的,憑什麼讓自己跟着受罪?
自從那次在薄家說她懷孕了之後,薄天擎就一直說要讓林亦舒真的懷孕,因爲如果不這樣的話,到時候兩個老人對林亦舒的印象不好的話。他薄天擎不負責。
呸,不負責就不負責,她林亦舒沒稀罕他負責,但是可惡的薄天擎就這樣都還不行,說什麼一定要替她着想。
可憐的林亦舒白天要上班啊,每天晚上陪他折騰,他倒是精力旺盛,但是有沒有考慮過她啊?
木子點頭,繼續問:“那他爲什麼要騙他爸媽你懷孕了?”
林亦舒繼續:“因爲他爸媽催他趕緊給他們生個孫子,他嫌煩。就騙了!”
對,就是這樣,事實就是這樣的,就是薄天擎爲了堵住他爸媽的嘴,省的他們天天嘮叨,纔拿她當擋箭牌的。
“你們婚都還沒結,他爸媽怎麼就會跳一步,就想要孫子了,再說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沒見過他爸媽嗎?才幾天就見了?”木子問的不緩不急,其實她是知道林亦舒的性格的,八成這事又是她自己闖出來的禍。
果然這樣一問,林亦舒就耷拉着個腦袋:“是我怪她沒有帶我見過家長,所以他就帶我見了他爸媽!”
雖然林亦舒真的很後悔,但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因爲家長也已經見了,謊也已經撒了,覆水難收,覆水難收啊!
木子故意哦了一聲,然後說:“所以這一切的事情追根溯源,還是你自己惹的禍?”
木子真相了,這事情追根溯源起來,可不就是林亦舒從英國回來,下飛機之後突然發神經的要去見什麼薄天擎的家長麼?
問題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晚了,她現在急需要解決的問題是怎麼才能不每晚都接受這個禽獸的摧殘?
不過林亦舒突然話鋒一轉,很是神秘的問木子:“木姐姐,你家易冬辰也是每晚都這樣嗎?”
其實林亦舒就是要確定一下,是所有的男人都這麼變態,還是隻有薄天擎是這麼變態的。
木子嘴裡的一口水差點噴了出來,這個林亦舒還真是什麼話都敢問哪。
說她自己也就算了。怎麼扯着扯着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她木子能告訴她,剛纔之所以會遲到,就是因爲和易冬辰......
算了,說不出口,木子想想就覺得害羞,還好光線不是特別足,否則要是讓林亦舒看見她臉紅的樣子,還不是跳起來宣揚?
木子打着哈哈:“那個,我現在懷孕!”
這樣說的夠明白了吧,林亦舒總能聽的懂吧?
嘎?什麼?懷孕怎麼了?林亦舒還真是跟腦袋進了水一樣。不明不白:“木姐姐,懷孕了怎麼了?”
木子扶額,但是話是她說的,總的說的讓她明白了,只好又解釋了一下:“等到你懷孕了,醫生就會告訴你!”
林亦舒苦思冥想了一下,然後果然又語出驚人了:“木姐姐,是不是懷孕了,就可以不用接受摧殘了?啊,木姐姐,我要懷孕我要懷孕!”
她說的聲音這麼大,想不讓兩個男人聽見都難,木子明顯的趕到兩個男人僵持了一下,然後薄天擎的臉色一瞬間黑了,在這不燈火透明的地方,木子都能發現薄天擎的臉色黑了,足以說明他黑的有多麼厲害!
木子趕緊抱住林亦舒坐下:“你這丫頭,這麼大嗓門的習慣能不能改改?”
就她這性格,是不是哪天夫妻倆在牀頭說着悄悄話,她都能喊的讓鄰居聽見?想着想着。還真是爲薄天擎捏了一把冷汗!
林亦舒也很委屈:“木姐姐,你直接和我說實話,不就行了嗎?”
木子被她打敗了,這個林亦舒還是交給薄天擎去解決吧,還真是佩服薄天擎,怎麼對付林亦舒每天離奇的突變的思想的?
不過兩個人說着說着發現那邊兩個男人沒了聲音,本來還是笑聲的談論着事情的,現在連頭都下去了,走過去一看,原來是都喝多了睡着了。
夜已經很深了。這兩個大活人可怎麼處置?
就在兩個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更確切的說,是林亦舒一籌莫展,木子假裝跟着一籌莫展。
這個時候薄天擎稍微清醒了點,耍賴似的對林亦舒說:“你得對我負責,我家在城西別墅區,送我回家!”說完還遞給林亦舒一把鑰匙,是車鑰匙。說完之後又趴下了,再怎麼喚也喚不醒。
林亦舒徹底無言,她對他負責。那蒼天啊大地啊,誰來對她負責啊?他一個大男人就這橫着躺在這,讓她這麼對他負責?
不過木子覺得很是奇怪,薄天擎這麼冷麪的人,居然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果然是在最愛的人面前,纔會是長不大的孩子麼?那麼她的易冬辰是不是在別人眼裡,也是夠冷麪的,讓人害怕的。
木子又一次真相了,她家的易冬辰確實也是這樣的。
就是那句話:一物降一物!
林亦舒看着木子。一副苦哈哈的樣子,用眼神詢問她該怎麼辦。
木子略一思忖,只好說:“唯一的辦法只好我們一人送一個了,我帶易冬辰回家無疑,當然你送薄天擎回家也是無疑的,好在我們都會開車,我們走吧。”
其實這也沒什麼好糾結的,按照他們四個人現在的關係,當然是各自帶各自的男人回家。
林亦舒睜大了雙眼:“你讓我送他?”說完還很是嫌棄的指了指睡得跟一攤爛泥似得薄天擎。誰知道他會不會耍酒瘋?
木子挑眉:“不然我們換一下?”
林亦舒打了個哆嗦,算了吧,說不過去,人家木子和易冬辰本來就是夫妻倆,她怎麼能做這種事,而且就算說得過去,他們不是夫妻倆,她也不要送易冬辰,因爲易冬辰都不會笑,只會對着木子纔會笑,她怕他!她不知道的是,她家的薄天擎也是不笑的,也是隻對着她的時候纔會笑的啊!
木子將易冬辰半抱半扶到車裡後,看着林亦舒開車這已經將薄天擎載走了,木子才直接拍了拍他的臉:“別給我演戲了,快起來開車!”
木子是會開車,但是討厭開車,更何況現在還是晚上,她就更不想開!
易冬辰攸的睜大了雙眼:“你怎麼知道我是演戲的?”
木子不屑於回答他這個問題,剛剛進門的時候,薄天擎就說了易冬辰今晚的酒全部改成醋,而易冬辰沒有反對。事實上木子也不時地對着易冬辰這邊看,他連醋都沒喝多少,倒是薄天擎還真的是喝了不少酒。
也只有林亦舒那個傻丫頭纔會相信這兩個男人是喝多了。
“說吧,你們有什麼陰謀?”木子問,看着易冬辰,明明就是很柔和的眼神,偏偏易冬辰看着就是有點發麻。
一發麻就什麼都招了:“我沒有陰謀,是薄天擎!畢竟他也幫過我!”
木子倒是也沒有懷疑易冬辰這句話,因爲剛剛聽林亦舒的話大致也看的出來,只是這可憐的林亦舒,今晚又是逃不掉的厄運了。但是相信是薄天擎的陰謀不假,易冬辰這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薄天擎幫過易冬辰,也是這種方式?什麼時候?
“薄天擎幫過你?嗯?”木子慢慢的靠近,也散發着一種危險的氣息。
易冬辰這茬發現自己說漏嘴了,現在也沒辦法收回去了,只好全招了:“就是那次,我醉酒了躺在你家門口!”
木子直接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盤,那一次,她當然想起來了,她剛從木容的學校回來。回來就看見易冬辰躺屍一樣躺在自己家門口,原來這是薄天擎的主意!她這一下其實是想拍在薄天擎的頭上,但是現在薄天擎不在,就是在,她也不敢,所以只好拍在方向盤上了。
易冬辰開始耍賴:“易太太,都是陳年往事了,您就不要計較了,成麼?”
她木子是可以不計較,反正她和易冬辰已經修成正果了。但是她今晚還跟着兩個大男人一起騙林亦舒這個單純的小姑娘,頓時覺得有些對不起這個小姑娘。
想着想着,她就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告訴林亦舒,薄天擎是裝醉的,讓她不要管他!
但是易冬辰怎麼可能讓她成功,直接按住了她的手:“易太太,如此良辰美景,我們應該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什麼有意義的事情?木子還沒反應過來,易冬辰就已經欺身過來,木子大驚,這個混蛋易冬辰,這怎麼就是良辰美景了,這可是在車裡啊......
而林亦舒和薄天擎那邊,林亦舒將車開到城西別墅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並不知道他傢俱體是那一幢,雖然和薄天擎已經論及婚嫁,但是她就是固執的不來薄天擎的家,每次都是在她自己那個小公寓。
林亦舒喊了薄天擎,問他具體地址,但是薄天擎只哼哼了一聲,又繼續睡了,再也喊不醒。
已經很晚了,但是林亦舒斷然不敢將薄天擎送到薄家,所以只好將他還是帶回了自己的公寓。
而黑暗中的薄天擎睜大了眼睛,一抹奸計得逞的壞笑,在他臉上瀰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