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簡這記學自泰拳的近身肘陰狠無比,雖沒擊斷查理的椎骨,但衝擊之下卻讓他的脾臟出現裂痕。所以查理一掉到地上,立刻伏地狂嘔。剛嘔得兩下,腦袋一重,一隻腳已將他踩得嘴巴貼地。
徐簡冷冷的說道:“你這隻笨豬。本來咱倆並無仇恨,你自己受了關珊珊挑撥,居然將仇認到我的頭上。本來我也不想跟你計較,但那天在湖邊,我向你求援,你不但不救,還口出惡言,所以徐少立誓殺你!起初我以爲你可以無限制復活,所以只打算斷你肢體,讓你生不如死。但現在嘛——”
他陰狠的一笑道:“我剛剛聽到一條隱秘,說是可靠的復活其實只能有一次。只要死兩次以上,即使勉強復活,要麼疾病纏身命不久長,要麼行屍走肉,人在精神上喪失了‘連續性’,再也找不回原先的自我!你說我是該立刻殺你呢,還是立刻殺你?”
他順手操起一塊磚頭,通的一下就拍到查理的腦袋上。磚頭立刻粉碎,但查理的腦袋也是一陣劇痛。徐簡隨手又抄起一塊磚頭,啪的一下又拍了上去。查理的腦袋一陣暈眩。
心理學家曾指出,人的性格有一種互補性。比方說平時表現得極粗魯的一個人,潛意識裡往往很精細。所以許多老粗常常能扮豬吃虎。同樣的道理,形式上表現得悍勇無畏的粗人,底子裡其實可能非常怕死!
查理受重創之下心神已亂。又聽徐簡一口道破局中一個極大的隱秘,更是慌亂之極。其後見他懶得威嚇,立即使用極度的暴力,似乎樂意於用磚頭將之活活拍死。駭然之下他脫口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聲音一出口,連他自己都駭了一跳。那種悽惶和怕死的意味,一聽之下讓人簡直羞於入耳!
然而生死關頭,臉皮哪有小命重要!查理不敢停口,一口氣的求饒道:“不要殺我,我、我對你有用。我、我知道很、很多石厚的陰、陰謀!”
“石厚的陰謀?”徐簡的第三塊磚頭拍到一半,硬生生被收在半空,“石厚這廝究竟是哪兒冒出來的?爲什麼你們會聽他的話,膽大包天搞起反對地球局的革命?石厚又究竟有什麼真實的圖謀?你要是老實說出,我會考慮饒你一命。畢竟咱們也沒生死之仇!但要是有一字隱瞞——”
徐簡揮動磚頭,砰的砸到查理左手的大拇指上。指頭血肉模糊,查理痛得鬼叫起來。
徐簡絲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當即又抄起一塊磚頭,一邊將查理左手按在地上,做勢要依次砸爛他的殘餘四指。
查理駭得魂飛,飛快的喊道:“停停停。我招我招。石厚是個混血種,身上兼有黃、白、黑三個種族的血統。他曾深入北方‘玄冥世界’,在那裡學到一身絕技後出來。六年前我與伊萬、郝騰初次進入這裡,遇上他後學到了一身武技。三年前又見了他一次,他讓我們一定要爭取再來,說他已經破獲一個絕大秘密,利用得好的話,甚至可能推翻地球局的統治,到時候我們都有極大好處。本來我們也是半信半疑,私下約定如果他拿出來的東西不夠看,我們說死也不會聽他的,甚至計劃了將他拿下交給上面。哪知這次我們來到這裡,石厚果然拿出了許多神奇的東西,還二話不說給我們改造了身體。但即使這樣,我們三個人合起來還是打不過他。我們的頭兒伊萬跟他長談了一次,親自去北方看了他的收穫,最終同意跟他合作。這樣我們就改變原計劃,先將格蘭國的實力完全統合起來,殺光了所有不肯聽命的文臣武將。然後石厚就帶我們來到這裡!”
查理一口氣說到這裡,已經有點喘不上氣來。徐簡忖道:聽着倒象真貨。要真是如此,那才叫天助我也!
他正愁局面不亂,在實力強大的時空管理局壓制下自己難以發揮。一聽之下他精神大振,連連追問道:“石厚究竟掌握了什麼神奇的東西,讓他竟敢跟掌管地球和諧的‘有關部門’叫板?”
他一邊追問,一邊揮動磚頭。平凡的板磚在他手中呼嘯翻飛,簡直有了化腐朽爲神奇的跡象。
查理長吸了一口氣,正要再說,忽然嗖的一聲,一枚暗器急打徐簡後心。徐簡揮動磚頭一擋,磚頭無聲的碎裂!身爲生化戰士,徐簡觸感敏銳,從手感上已知磚頭擋不住暗器,立刻腳下發力,身子向一側斜撲。
查理正被他踩在腳下。吃重之下啊的一聲。但聲音剛剛發出,擊碎板磚的暗器激飛數尺,撲的一聲打入他的後腦。查理一聲驚呼還沒完全吐出,已經腦裂氣絕!
徐簡只覺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傳說中的所謂“殺氣籠罩”是怎麼回事!此刻他全身每個毛孔都不舒服,身子僵在那兒竟不敢輕易亂動。他能夠鮮明的直覺到,自己的身體已被敵人鎖定,就象一架飛機被身後敵機的火控雷達鎖住,敵機的導彈隨時會施出致命一擊。
之所以不敢先動,是因帶質量的物體都有慣性,改變速度和方向都需要一個外力來做功。質量越大、速度越快的物體,要瞬間改變狀態越難!所以自己要是先動,改變路線的餘地就小,對手就更容易打中。唯一的生機,是讓對方先射出暗器,自己在感應到對方出手的一剎那閃避,這樣躲開的概率才大!
突然之間,這間漆黑的屋子裡一片靜寂。能夠聽到風聲吹過屋頂發出呼呼的聲音。外面街上,隱隱有口號傳來。細聽的話,甚至可以辨認出其中的幾句。什麼“吏不必可畏,小民由來不可輕!”
遠處突然爆出一陣轟鳴。似乎是哪家的宅子被人攻破,慘烈的廝殺瞬間爆發。
然而徐簡完全無暇去細辨這些聲音,他的精神完全貫注在暗中的對手身上,不敢有半點分心!
短短的幾次呼吸間,徐簡就象揹負一座大山,從精神都肉體都微有不支之感。冷汗刷刷的流過背心、胸口、褲襠、大腿,帶來微微的麻癢。
徐簡的雙腿已經有點發軟。正當他要冒險先動時,外面腳步聲響,一個聲音叫道:“徐、徐簡,你怎麼啦?”
卻是墨完在發了一陣呆後,見查理和徐簡先後進入這個房子,卻半天沒有出來,他忍不住過來查看。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撞開。暗中的敵人終於忍耐不住,將第二枚暗器射了出來。徐簡長舒一口氣,將身一縮,貼着牆壁嗖的掠到屋角,伸腳一撐,身子倒射出去,砰的破窗逃出。
那人連發數枚暗器,都被徐簡藉着地形用變速轉折躲過。隨即徐簡破窗逃出,那人也只得跟上。但他並沒走窗口,而是將身一聳,身子沖天飛起,打破屋頂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