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傑忙着爲可能的面聖做準備的時候,兩個意想不到的客人來了。
“徐先生別來無恙啊。”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徐傑渾身一顫。
“彭先生?您怎麼到天津來了?”看到風塵僕僕的彭海豐和一旁的彭耀祖,徐傑喜出望外,原因無它,因爲徐傑的直覺告訴他,彭海豐是一個可以合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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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曾在德意志與先生約定,如若先生迴歸故國,我彭某人一定登門拜訪,眼見徐先生已經入職北洋,我不來豈不是背約了?”老者笑着說道。
“不知先生遠道而來有何指教?”寒暄過後,徐傑問道。
“老朽特來報恩來到。”彭海豐回答的十分乾脆。“相比徐先生也已經猜到了。我彭某人乾的不光是陽光下的買賣。您在德意志幫忙做成的那筆生意對我彭家幫助很大。而有您出面,無論是意大利的那些販賣走私軍火的人還是官府,對我們都還算客氣。按照江湖上的規矩,欠了別人的情,是要還的。”
“一點心意,不成敬意啊。”說到這裡,彭海豐將一張匯票推到徐傑面前。
“2萬英鎊?彭先生真是大手筆啊。徐某愧不敢當。”徐傑搖了搖頭笑着說。
“沒什麼敢當不敢當的。當初做生意徐先生爲老朽減了1萬1千英鎊。隨後的第二筆,那些意大利人看您的面子也不好給我加價。我彭某人從中獲利已經不止2萬英鎊了。這點錢即使徐先生自己不用。也要留着上下打點吧?這清國官場可黑着呢。”說到這裡,彭海豐有些黯然的說道。
“徐某冒昧的問一句,彭先生在南洋到底是做什麼的?”徐傑換了一個話題。
“套用故國的一句話叫黑白兩道都幹。”彭海豐爽快的說道。他知道現在雙方纔剛剛開始進行真正的合作,而合作的前提就是雙方都要坦誠相待。“我們彭家雖說無法和張振勳先生相比,但是礦山,種植園,和航運公司多少還是有幾家的。別的不敢多說,拿出100萬兩白銀,我彭家咬咬牙還是沒什麼問題的。至於**嗎?”彭海豐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徐叔叔,這**嗎。總有一些不長眼的土人和荷蘭人欺壓我們華人。同胞們擡愛我們彭家,自然有的時候要出來主持一下公道。而主持公道的話一則要有一些人去做事,二則是要有一些傢伙,人嗎,這個不愁,至於傢伙嗎?彭家不才,但是也能做出一些來。當然了,沒法和徐先生提供的武器相比。”彭耀祖恭敬的說道。與以往的禮節性尊重不同。在這個時候彭耀祖對徐傑是打心眼裡的敬佩。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放棄以及到手的財富和地位。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目標和一句諾言而來到根本不適合自己的地方從頭再來。就衝這份執着和氣魄,他彭耀祖就必須尊敬。
“如果可以,不知道彭先生是否有回國發展的意願。”徐傑問道。
“大清不是不讓民間興辦工廠嗎?船運公司也多是官辦或者是外國人的。”彭海豐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個徐某人自有辦法,如果可以,我希望彭先生能在大陸設廠。最好在彭先生的帶動下廣大華商一起回到故國,發展故國工業。”徐傑頗爲自信的說道。因爲他知道,北洋除此之外以別無他法。
“如果徐先生能幫助彭家在大陸設廠或者開設航運公司,我願意給徐先生兩成的乾股。”彭海豐興奮的說道。
“股份倒是不用了,不過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儘可能多的把南洋的華商請到北洋來共謀發展。”徐傑再三強調道。“我希望可以和陳先生見一面。”
“彭某盡力而爲。”彭海豐頓了一下說道。
“另外,方便的話,我希望彭先生能把重點放在化工或者製造業上,這些都是北洋急需的,直接關係到今後的清日戰爭的勝負。而且彭先生請放心,只要質量上沒問題,我北洋一定會讓彭先生得到不錯的利潤。”徐傑想了想說道。
“還有別的事情,彭某可以代勞嗎?”彭海豐問道。
“既然彭先生經常爲華人主持公道,那手下一定有一些武裝人員吧?“徐傑小心的問道,畢竟這東西見不得光,有些話不能說的太多。
“如果徐先生想要辦什麼事,在南洋還是沒什麼問題的。”彭海豐回答的很謹慎。
“彭先生誤會了,這些人都是有一定實戰經驗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彭先生能派一些精銳過來幫助我北洋訓練。”徐傑自己心裡非常明白,在當時,民間武裝或者私人武裝的戰鬥力並不弱,強如布爾民兵居然可以打贏英國軍隊(第一次布爾戰爭)。而有實戰經驗的私人武裝,更不是北洋這些未經戰火的士兵可以比的。其實徐傑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希望這些人可以加入未來的北洋陸軍作爲部隊的骨幹,但是現在顯然不行。畢竟沒有足夠的利益交換,彭家是不會同意的。
“父親,徐先生很想和陳先生建立直接聯繫啊。”離開了徐傑的住宅,彭耀祖有些不滿的說道。
“沒有人會把所有雞蛋放進一個籃子裡,而且,徐傑也不想過分依靠其中某一方勢力。”彭海豐撇撇嘴說道。“他不希望我們彭家一家獨大,亦或者他懷疑我們彭家的實力,他想把整個南洋的華人社會拉入到他的計劃之中。”
“徐先生所謀之大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啊。”彭耀祖嘆了口氣說道。“那我們是否爲徐先生和陳先生之間牽線搭橋呢?”
“當然。”彭海豐十分肯定的說道。“依照徐傑的實力,即使沒有我們,怕是也可以自己找到途徑和陳先生建立聯繫,而且他也可以將軍火賣給南洋其它的華人幫會。但是目前他沒這樣做,已經很給面子了,我們也不能不識擡舉。況且,我們也沒有實力整合整個南洋的華人社會。與其自己不能獨佔,倒不如找幾個信得過的合作伙伴。陳先生無論是爲人還是實力,都是最好的選擇。我們也應該賣給他一個人情。”彭海豐解釋道。
“那我們是否要把我們的人排到北洋呢?替北洋打仗我們有什麼好處?”別的還可以理解,但是就這個把彭家自己的私兵派出去,彭耀祖可是一點都想不通的。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幫助訓練可以,但是要是真是戰場,我們還不能答應。”彭海豐說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答應?”彭耀祖疑惑的說道。
“第一,我們要獲取足夠的經濟利益。第二,他能證明他可以代表北洋和我們進行談判的時候。第三,他要對我們南洋華人釋放足夠的善意!”彭海豐一邊說一邊擺着指頭。
“如果他能做到呢?”彭耀祖問道。
“那我們彭家就可以跟着他幹了。”彭海豐回答道。
“跟着他幹?”彭耀祖吃了一驚。
“既然我們都不是真正的帥才,那我們爲何不跟着一個真正的帥纔去走向輝煌的未來呢?”彭海豐反問道。“既然自己不是真正的強者,哪選擇跟隨強者就是最好的選擇,當然,前提是這個強者是可以與你分享利益和榮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