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喜春提着燈籠,推開了門。
當看到那個隱隱的人影,她心裡一驚:“是誰?”
一聲低沉的男人嗓音響起:“是我!”
認出這個聲音,喜春緊繃的身子鬆懈了下來。
她來到燈臺前點燃了蠟燭,將燈籠滅了,掛在牀頭的架子上,隨即轉過身來。
“丁六。”
丁六將紙張擱在桌上:“今晚做這些。”
喜春來到桌前,拿起來看了一眼。
“你不是不喜歡吃筍嗎?”
丁六有些不耐:“讓你做你就做,我現在喜歡吃了不行嗎?”
喜春沉默下來,這些日子丁六時常過來讓她做吃的,剛開始她是挺高興的,可後來她漸漸發現了一些不妥,她之前給丁六做了三年的飯菜,對他用食習慣有些瞭解,就像現在這筍子放在過去,他是根本不碰的,只要吃了身體就會不舒服,現在他讓她做的菜裡面就有這樣。
她想到小姐說的話。
丁六看着她站着不動,眉眼間滿是不耐煩:“你還磨蹭什麼?”
“我知道了。”
喜春輕輕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大概三刻鐘,她將一個食盒擱在了桌上。
丁六站起身來,拿起食盒。
喜春見他要走,忙開口:“丁六!”
丁六止住腳步。
“你可知丁統領的下落?”喜春低聲問道。
丁六轉頭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喜春抿了抿嘴,垂在身側的手揪着衣服,低着頭:“莫姑娘很擔心,她說你知道,所以我想替她問問。”
丁六問道:“她喜歡丁四?”
喜春頓了下,隨即點點頭:“嗯。”
丁六眼裡劃過一絲意味深長,嘴角勾了勾:“她若想知道,你讓她去六義茶樓找我。”
說完,他便拉開門,步入了夜色中。
一陣涼風拂了進來。
喜春緩緩擡起頭,來到門口站了好一會,才帶上門。
翌日。
沈千喬一早起來,便沒有看到莫曉玉。
她坐在桌前,眉眼間帶着心事。
喜竹走進來:“莫姑娘不在屋子裡,門衛說她一早就出去了。”
沈千喬眉頭擰緊,也能想到她大概是去了端王府。
喜春說丁一死了,看丁二昨天那個樣子,現在還未有蹤影,想來是凶多吉少,至於丁四,他那個時候說是要去端王府……
昨兒那個變態不肯見她,她現在也摸不清端王府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只是看那幾個侍衛還都好好的,端王府和往常一樣,並無異樣。
“小姐,姑爺來了。”喜春走進來說道。
沈千喬端着碗的手一頓,緩緩擡頭,只見一個白衣錦服的公子走了進來。
她見他此時臉色甚好,想來那位新帝沒有怎麼難爲他。
“千喬。”殷世安嘴角含笑,低眸看着她。
沈千喬將碗擱下,拿起絹帕擦了擦嘴:“早膳可用?”
殷世安看了桌上一眼,搖了搖頭:“未曾。”
沈千喬便吩咐:“再備一份碗筷。”
喜竹立刻將一份碗筷擱在了桌上。
殷世安坐了下來,看着對面的姑娘:“我不在的日子裡,你可是受了委屈?”
沈千喬聽到這聲,知道他問的什麼,其實殷夫人不是他的生母,有些事情他也難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