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不知道從哪裡忽然摸出了一把水果刀，用力向學長捅過去。我的心裡猛地一驚，接着學長輕易親開。眼中黑氣陡增，冷冷地問:“你是不是嫌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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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一下沒有擊中。轉身又揮出了第二下。學長連轉兩個身，都輕易躲開了。徐朗的身子實在太過肥胖，幾個輪迴下來，學長一個還擊都沒有，他就已經累到氣喘不已了。
見徐朗動作太慢，楊一奪了他的刀，代替他刺了過去。學長神色一凜，躲避的動作又比剛剛快了兩倍。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兩個人如同閃電一般的手腳。連看都沒法看清楚。劉義成重重地嚥了一口唾沫，和我一起退到了房間的最角落，以勉傷及池魚。
眼前的季以龍和楊一，都已經不再是我所認識的那個季以龍和楊半仙了。學長自然不用說，我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一次架也沒見他打過。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而楊一，一直以來他告訴我自己就是個算命的。我就真的把他當作一個算命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還這麼能打！
但他卻終究不是季以龍的對手，兩人是具體是怎麼一個招式我的眼睛根本來不及分辨，一轉眼之前學長就將楊一手中的水果刀打落了。
他身後升騰起一團霧氣，如同一隻獸爪將楊一包圍在中間。不費吹灰之力將它提了起來。
我頓了一頓，不等徐朗提醒便擡腿跑了過去。但我還沒有來得及伸手。那黑影忽然變化方向，將楊一往窗戶上用力砸了過去。
我們這房間裡的窗戶是屬於落地窗。十分堅硬。只聽“嘭”地一聲巨響，楊一整個身體穿透了那面玻璃。被直接扔了出去。
“楊一！”我本能地大叫了一聲跑了過去。幸虧我們住的是二樓，楊一摔下去還不至於致命。我的心裡頓時像是被什麼東西桶了一下。原本破了的口子，血更是流得兇猛了。
“學長——”我快步走過去。手心裡的血跡還沒有幹，我擡手接觸到那些黑霧，它們便迅速縮了回去。
他不是真正的惡鬼，所以我不能給他致命的傷害。就算是我的血對那黑氣有效，對學長的血肉之軀卻是無效的。我只能抑制他在放出黑霧的時候，而不能隨時對他進行攻擊。
“…………”學長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他的嘴角甚至帶了一絲春風般的微笑。只是這笑意卻根本沒有到達眼底，他的眼底一片冰涼，沒有任何暖意。他似乎是想說什麼，嘴脣顫抖了兩下，卻沒開口。
我轉頭看着地上的那把水果刀，它正好落在張怡那副恐怖的“屍體”上。一見到張怡，我立刻就覺得連呼吸都是痛的。咬了咬牙，撿起了那把匕首。
學長嘴角的笑容變得更深。但眼底的涼意卻是更多。他問：“你想幹什麼？”
我並沒有想哭，但那眼淚卻還是流了下來。我覺得自己是在夢遊。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於是我將那把水果刀舉了起來。
學長笑了笑，他並不認識我能夠傷到他。楊一都沒辦法。何況是我？
我用這把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心。刀刃是全部佔滿了我的鮮血。因爲切得深，所以我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像身體疼了，心裡的疼就能減輕一點似的。我將那刀舉起來。向學長走過去。
學長一愣，隨即後退一步。
水果刀上有我的血跡，他不能用黑影。我想，就算不能致命，也至少可以傷害到他吧？
“周沫，”劉義成兩三步走過來，他說，“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我看了一眼劉義成。真誠地說。他雖然可以癒合被鬼魂傷到傷口，但總不能起死回生吧？
他根本不是學長的對手。
“我沒有想到你會懷疑我……還以爲你是在無條件相信我的，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學長看了一眼劉義成，眼神中帶了些受傷。但更多的卻還是憤恨。
劉義成人沉默了一會兒，就往後退了幾步。
“你連跟我說話都不願意了？看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患難與共的這種鬼話果然是在騙我？”學長見他不回答，眼中的憤恨更濃烈了。
劉義成說：“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季以龍了，你被扭造影響得太深。跟你講道理是對牛彈琴。”
“你有什麼道理可講？”
劉義成平穩地說：“你只記得別人對你的不好，而忘記了對你的好。任何時候都是這樣。作爲扭造的時候也一樣，你父親殺了宮女讓你娶公主，爲的是兩國的平安友好。如果不是執意要那個宮女跟你父親對着來，想必連那個宮女都不會死。”
學長微微眯了眯眼睛，前世的事是他最大的避諱，可劉義成卻豪不在意地說了出來。
“你身爲皇子，本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這世上的事並不是你能隨心所欲的，你卻只顧你自己。再說你作爲季以龍，我們當初在學校的時候難道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咱們一個宿舍住，一張牀上睡覺一個桌上吃飯，大一的時候你錢包掉了，我甚至用自己的生活費請了你一個月。你殺了我們最好的朋友李波，還有無數與咱們毫無關係的無辜學生，在這種時候你還依然覺得我應該全心全意相信你……季以龍，如果是你，你做得到？”
劉義成說了這一長串，學長只是冷笑了一聲。
“李波全心全意相信你，結果呢？你就覺得大家都得臣服在你的腳下，順你者昌逆你者亡……對不對？你依照你的計劃，殺了我們，甚至還希望我們對此豪不知情，還對你感恩戴德？”劉義成咬牙切齒地反問，“你竟然還說出我要全心全意相信你這種話，你把我當傻子嗎？”
劉義成說得義憤填膺，不等季以龍開口，他又不怕死的加了一句：“我就當我最好的朋友已經死了……事實上，那個我全心全意相信的好朋友——確實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