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面還是魏文書的背影,他站在自己的牀前唱歌。聽不懂唱的是什麼,但在那副畫面中,我感覺到了一種緊張的氣息。
莫名其妙的點就在這裡,明明是一個正常的畫面,爲什麼我會覺得緊張?
“你怎麼了?”見我閉着眼睛,楊一打量了我一圈問。我擺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擾我。
在暗處。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監視着什麼,在等待着時機,等待一個完美的時辰。我的緊張感就在這裡,正是因爲暗處有一道陰森的目光,所以才覺得莫名的緊張。
當然,正陶醉於自己歌聲中的魏文書,不會注意到這一點,也感覺不到任何緊張。反而是我在這畫面中。覺得自己呼吸都充滿了危險性。
“今天多少號了?”
“12月1,陽曆。”劉義成迅速回答。
我說:“魏文書的死亡時間應該就在今天,之前風塵也說過,他活不過一週。我覺得,鬼影已經確定時間了。”
聽到這話,楊一和林軒同時坐直了身體,問道:“今天的什麼時候?”
“以現場那種緊張的氣息來看,就快了……”就算已經從那個畫面中抽出身來。我依然覺得很緊張,臉上莫名出現了一層冷汗。我擦了一把汗,問道:“咱們要不要馬上過去?”
“當然。”林軒迅速將收起來,接着把桌上的一本什麼書收進了包裡。楊一也整理了一下。站起來說:“走吧。”
我跟在他們後面,進門的時候,我說:“你們先進去吧,我有點事。”
“什麼事?”劉義成問,“不是你說時間緊迫,氣氛很緊張嗎?”
“可是,我要去買一點東西。”我有點爲難地說。
“什麼東西啊?”劉義成追問道,“晚點再買啦。”
“女人用的東西,衛生巾!”我氣不過,大聲吼了一句,“你們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來。”
聽到要買的東西,其他三個男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轉身進了醫院。看着他們的背影進去了,我才微微舒了口氣,轉身迅速找了一家藥店。
這家藥店建得很大。一進門,就有好幾位年輕的上妹妹圍了上來,親切地問我:“您需要點什麼?”
我原本只是想隨便找一家藥店,立刻買了轉身調頭就走的。根本沒有想到連買個藥也這麼多人上來諮詢我。
“我……”鑑於時間緊迫,我硬着頭皮說,“我,我來買緊急……”
“bi孕藥是嗎?”我還沒有說出口,其中一個服務員已經滿臉春風地幫我說了,“您是要哪一種,一般我們……”
“效果最好的那種。”我只求快點買了藥買點走,萬一時間拖得太久他們覺得不對勁,過來找我。那可就鬱悶了。
服務員拿了藥,報了價格,我給了錢直接拿了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你們這個藥有沒有注意事項?比如說飯前飯後吃?或者有沒有什麼特定的時間?”
“這個是事後36小時必須要吃,時間越短越有效。但也是不是完全的百分百……”
我聽到時間越短越有效,立刻問道:“你這裡就有熱水?”
“有。”
一個服務員回答着,另外一個服務員就已經去倒水了。我拆開包裝,發現裡面只有一顆藥,問道:“才一顆?”
“對啊,只用一顆就行了啊。”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閉了眼橫了心,一口吞了藥。喝了熱水嚥下去。
服務員接着說:“這位女士,看您年紀挺小的,可能很多方面還不是特別懂。這種藥我們是不建議長期服用,一年最多不要超過兩次。對人身體會有傷害的。吃過藥,您需要一些維生素來調理一下身體。”
“…………”
“我們這兒有xx牌子的衛維生素……”
“不用了,我很趕時間。”我如同做了賊一樣,四處看了看,擡腳準備走人。
“不買產品也行,但您得看中自己的身體,多吃點水果,蔬菜。補充一樣維生素……”
我走出了藥店,在馬路上發了半分鐘的呆。纔再次擡腿去精神病院。
老天父保佑,千萬不要一次就中招啊!
我在心裡??的祈禱。
好在我不是那種未成年的小少女,雖然昨天忘記了用措施,但事後補救還是記得的。比起一顆避孕藥,當然是做人liu手術更加傷身體。這一點常識我還是懂的。
六鬼這三進行到第三個,後面還有很多事要做。我不可能讓自己身體出現那樣的意外,也不願意看見悲劇。
想來想去,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微微有些發疼,空落落的。
“周沫,爲了防止被利用,你這麼做是沒錯的。”我輕聲地給自己心理暗示。
進了精神病院,撥通了林軒的電話,問到了魏文書的病房,我換了護士服,趕了過去。
到的時候,風塵也在現場。他一看到我。就向我拋了一個媚眼。我心頭一跳,立刻感覺自己面紅耳赤,趕緊低下了頭。
只要一看到他這張臉,主讓我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場情事。尷尬不已。
低着頭過了一會兒。感覺到頭頂上那道熾熱的視線挪開了,我才擡頭。
那個魏文書的男人正坐在窗口,那裡擺了一面桌子,桌在上有一盤棋。是圍棋。
他一個人又下白子,又下?子,正專心致志地下着棋。
我走到楊一身邊,問道:“上回忘記問你了,他是怎麼進來的?”
“不知道。”楊一淡淡地說。
我問:“你不是來這裡偷資料了嗎?我忘記問你了。結局怎麼樣?”
我的聲音壓得非常低,頭幾乎湊到了楊一的胸口。
楊一站得比直,輕聲說:“沒有找到。”
小護士走過來問:“你們不是風塵的朋友嗎,要不要去風塵的房間?”
林軒笑道:“風塵常跟我們提到他,所以我們也來看一看。我想問一下,這魏文書的家屬一般都是什麼時間來看他?”
原本這些問題都屬於病人的隱私,但因爲林軒的笑容太過於溫柔,所以小護士幾乎是馬上回答道:“自從他住院,家屬就來過一次,那是剛剛住院沒有一週的時候,缺些東西,他家裡有個叔叔過來送了東西。再後來,一次也沒有來過了。”
我問:“那他清醒的時候,豈不是很難過?”
小護士笑了笑,努嘴道:“你看他這個樣子,哪裡還有清醒的時候。潛意識裡大概還是希望家人來看他吧?有時候自己就扮演起了家人。學他父母講話。”
“那他的父母怎麼也不來看他呢?”
小護士搖搖頭,“在這裡的很多人進來以後,家屬都不再來了。只是會打電話聯繫我們,看缺不缺什麼東西。如今物流發達。幾乎都是寄過來了。這兒的很多人,家人也許都對他們失望了吧。因爲是親人所以避免不了擔心,但硬着心腸不來。”
聽到她這麼說,我們越發地確定了在這家醫院裡住着的所有人都曾經犯過事的說法。
“除了風塵,其實我們這兒很少有人來探病。”小護士聳了聳肓說。
“那魏文書是因爲什麼進來的?”我接着問。
小護士擡起眼來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反問道:“除了精神出現問題來住院,還能因爲什麼嗎?”
我訕訕笑了笑,沒再作聲。
魏文書下完了棋,又站起來,開始唱歌。
他唱的是一道兒歌,具體名字我已經記不清楚了。這首兒歌曲調優美,唱得也非常婉轉動聽。他像是在進行歌唱表演,對滿房間的人視而不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因他的歌聲非常優美,我不禁也聽得入神了。
但無論怎麼樣優美的歌聲,唱個沒完沒了也不行。我們在房間裡大約聽了兩個小時,全部失去了耐性。他重複唱着一首歌,而且沒有間歇。
小護士出出進進兩回了,他卻始終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1點,小護士擔心他的嗓子出現問題,便端着一杯水,哄他喝。護士一個人說了好半天,唱歌的魏文書才聽到,接過水杯以後深深鞠了一個躬,像是感謝小護士的捧場。
喝了水,小護士又趕緊哄他吃飯。明明來的時候那麼緊張,可到了這裡,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外面陽光萬里,半點都不見陰霾。
我輕聲問楊一:“我覺得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咱們出去走走吧。”
楊一也癟壞了,點頭眼我一起出去。我們出來以後,林軒和劉義成也出來了。剛出門,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林軒指着問:“那不是謝然嗎?”
他揹着自己的?色相機,手中提了一個大的塑料袋子,正往風塵的病房而去。看樣子是來看望風塵的。我看了一眼林軒,說:“我們去看看……”
風塵也追了過來:“好歹是看我的,我也去。”
謝然進了風塵的房間沒有看到人,又走了出來。我們正好撞上,他驚喜地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