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山林比較多, 而梅溫所住的地方又有很多樹木。隨處可見大樹、小樹、鮮花、以及野草,給他所擁的院子清涼。蔡玉曾看過四大城的劃分:知道嫵城在河南以東及以北地區。感覺他們住的院子有別處沒有的涼意,據丫環說在房裡放了冰的緣故?蔡玉走到外面乘涼。
梅溫雖有親近她的意思, 但她極力避開兩人的關係。梅溫見蔡玉在意這件事, 便放下其它打算, 竟安心地在隔壁房住起來了。
好在她掛着皇后之名, 才讓梅溫充滿佔有慾的眼眸暗了下去。但梅溫仍故我地, 三天兩頭來她屋中閒坐、聊天。
蔡玉想忽視他都很難:明明很優秀的一個人,長相、才能都那麼好,怎的也像着了魔似的往她這邊湊?頭天問她可否願意嫁給他, 她問他爲什麼?他說:“女人沒有選擇權。”這是多欠揍的回答啊!可他說完竟有所羞澀,問左右而帶過這個問題。蔡玉在想:這是有多扯, 你倒是說啊!她只敢瞪大眼, 無聲拷問。對於這種沒有威脅的瞪視, 梅溫當然毫不在意,也懶得探究地拿着茶杯喝水。
對於蔡玉無言以對他的樣子, 梅溫也沒辦法。他高興她在身邊,不想她討厭他,才左右等時機成熟時再有所動作。他一定要把她弄到服軟,當初別人娶走她,他可是很久都在生氣。如今看在插翅難飛的情況下, 就晚點再逼她了。
蔡玉看了對面俊美的梅溫, 心裡不可抑制地跳起來:她怕夫君有不利消息, 又怕自己成爲政治犧牲品, 怕梅溫對她耍什麼陰謀。可越思念吳非, 心裡越不安難受。很渴望有人能告訴她怎麼去做,給她鼓勵和擁抱。
談詩論畫, 論人土風情是兩人談的最多的東西。梅溫知道蔡玉很聰慧,但是不知道她卻有男兒家都不一定有的學識。她沒有什麼隱瞞,讓人感覺她很瀟灑!甚至驚訝到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她的學識真是比他還要豐富啊!這是怎麼回事?
蔡玉也傾心於他的學問,對他禮敬又無奈。如果落在其他人手裡,她可未必有這般怡然的心情,還必須擔心自己的屍骨無存啊!
第三日談得雖不怎麼愉快,但到底沒污及到她的名聲。蔡玉變得進退多難了!如今徘徊院中也無濟於事,看了夜景,又鬱悶得回房呆着。
再看了專管僕從的張二子一眼:這人還真是適合管人,他豈知他怎麼會這麼對待她。他要想別的辦法,讓兩人的關係有所進展!
待張二子被他揮退後,他在廳裡走來走去思考對策。
對於他的對策便是:如何讓兩人的關係更快確定。俊雅高帥的梅溫在堂前蹙眉,拳碰嘴脣,左右搖擺身體,思考着問題。
剛纔二子說的話,他當耳旁風了。什麼只要他想,什麼女人都會主動貼過來。他要她們的感情做什麼,他想要的是她啊。
此時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正是蔡玉在院裡乘涼的下午,發生的事情。
獨自一個人休息的蔡玉,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正對她在想主意。
從小被教導如何不吃虧,如何讓別人吃虧,此時卻不想任何人傷害她。這是對愛人的保護態度。他的女人,他來保護!他父親、近臣、僕從、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是這種想法。梅溫在自家會客廳思考着問題。
讓他承認他比不過吳非,他是萬萬不能的。梅溫此時坐在宴會廳裡的首座。如今老爺子不愛這些場面,可是也不阻止他唯一的兒子。所以梅溫堂而皇之地坐在主座位,接受下臣們敬酒、進言。
梅溫的周圍匍匐着很多穿着很輕薄的侍女,看起來是特殊的舞妓。梅溫華美的服裝穿在身上,倒是王者氣息盡顯。侍女不敢起身超過他的腰部以上,分明注意着主人的尊榮,趴在他腳下左右不過腰部,前面斟酒,旁邊遞匍匐,左右打扇。不敢有除了侍候梅溫而有其它動作。
梅溫手持酒杯,豪爽地舉杯看着宴會中的羣臣和節目表演者。
蔡玉宣進來的時候也是這副場景。她有點謹慎,甚至有些搖墜地從右邊臨近賓客席的前方走到靠近主臺的下方。行了個禮,然後問梅溫:“叫我來有何事?”
梅溫會以爲她出場會多麼高傲鄙夷,但是完全沒想到她是這麼一副柳枝搖擺的姿態,這讓他的心狂跳起來。本來想迎接她的討好,讓她看到自己比吳非要強很多。可是如今這副寵辱不驚的模樣,讓他好生意外啊。
“坐。”梅溫示意侍女讓蔡玉坐他左手邊。
蔡玉拾階而上。坐下,手輕扶座椅的扶手。
梅溫心跳不可抑制地快了起來,但是熱鬧的場景立時讓他狂躁的心瞬時冷靜了下來。即刻想起來自己這麼誇張的目的,便重新調整到高貴的姿態。繼續與羣臣頗“和睦”地相互敬酒。
梅溫轉頭看她,刻意微笑地看着她。
大臣們也刻意帶了女兒來邊關,說是親人甚爲思念,還不是爲了促成主子與各位大臣的婚姻。如果梅溫當上皇上,那女兒們都能在後宮佔有一席之地了。若是產下一位皇子,那是整個家族的榮耀啊。所以大臣們身邊的女兒無不發揮所長,在舞庭中獻舞。外帶跳舞完畢,而朝蔡玉攻擊。不僅目光無所不在地蔑視她,還有的出言侮辱她。
某個坐在右下方謀士的女兒出來陳述,一拂衣袖,伸出蘭花指,另一手撫住此手下衣襬說:“一女侍二夫,無恥。”說完低着頭,含着含蓄等待梅溫的讚賞。
後面的小姐們也都出來打算支持面前的女子,也不想落人於後。
拿蔑視的眼光看她的女子不過是想梅溫注意到她罷了。蔡玉不禁沒有力氣反駁她。
卸下嫵媚後的她們看起來那麼可怕。
衆女人咄咄逼人的姿態下,梅溫反駁:“休要侮辱及她,她以後的身份不比你們低下,切勿失了各位美人的教養。”梅溫雖然不鹹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可衆美女立即對蔡玉的身份狐疑起來。投去探測的目光,隨即像被安撫了的小貓樣,個個安靜地坐在了父親們的身旁。真是一句話比她口乾舌燥管用啊。
梅溫含笑地看着蔡玉。蔡玉感覺他眼神的熱度似灼人的陽光,不覺得想逃避,可是她現在除了他能倚靠,還能指望誰來救她。她的心情沒有因爲梅溫態度好而感覺暢快,相反,她很擔心自己的處境會變得爲難。
左邊也不時站出秀麗的小姐,右邊也是,這不是相親嘛。
礙於蔡玉的偉傲身份,再怎麼樣瞧不起她的人,也不敢提出反對意見。大臣誰也不敢當這個出頭鳥,便都低沉着飲酒、吃食。
蔡玉也沒表現出任何生氣,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生氣。
禁錮在梅溫身前的蔡玉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此刻矛盾的心情。梅溫雖然不講理,可是他對她畢竟十分溫柔,他不是不會體貼,可是他如果真的愛她,怎麼可能依着她的性子來。蔡玉矛盾地想着。
梅溫一直沒說話,抱着她騎着馬在離戰場較遠的地方閒逛着。直到她反抗的不激烈了,他纔沒有使勁按住她。蔡玉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表情對他。
梅溫卻表情甚爲嚴肅,不過這些除了他自己知道,遠處的人看不到,近處的蔡玉又不可能知道。這樣把她抱在懷裡,他心中有多幸福。她是不會知道,因爲他也不打算告訴她。她這種冷感的性格,真是隻能用自己的身體捂熱,否則想她有所表示,比干掉吳振剛還難。
“你是不是認同我了?”梅溫明知蔡玉不會這樣想,還故意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不會!”蔡玉沒發現梅溫在開玩笑,回頭就嚴肅地跟他表明。說完這話,她也趕緊回頭,把頭低了下去。她不想承認被梅溫的話刺激到了,但是總會不會背叛愛她的夫君吧。想到他,她又不可能接受任何人。但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越來越被梅溫影響。
梅溫沒有說話,他把她抱緊在懷裡,策馬便奔騰起來。蔡玉抓住他放在她胸前的手,十分溫柔地抱緊她,貼着她的背。告訴她:“別怕,我帶你飛奔一會兒。”
怕的是他吧,暈死,抱得那麼緊。沒有什麼事,都要被人傳言不清了。蔡玉抓緊他的手,使勁掰開。
梅溫低笑從頭頂傳來:“你也有辦不到的事吧。”
說着,低沉的笑從他嘴巴溢出,順便震動了胸腔。讓蔡玉都感覺到了他的熱情的氣息。
蔡玉很苦惱。
送蔡玉回了內宅。梅溫又把她抱起,壓在一邊牆壁吻起來。蔡玉很想問他:你不是古人嗎?怎麼這麼不分場合,不分對象。蔡玉感受到梅溫蠻力的壓迫,她既害怕又緊張。怎麼可以這樣,即使兩人都是異性,也不能因爲沒人提醒,就可以不注意身份了嗎?蔡玉十分無奈,她也能感覺到自己那詭異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