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有什麼發財的機會,上次的水泥到現在還沒消息呢。”矮個子好奇地問道。
“我打聽了好久,還是沒打聽到水泥的消息,只能等消息了。剛纔想到的發財機會,卻是可以馬上去做的。”商賈說道。
“大哥,啥發財機會,說說,我們聽大哥的。”壯漢說道。
“現在去收一些以前的大明通行寶鈔,放手裡,我估計這東西可能會漲。”商賈說到這裡,又提示風險道:“但沒有確切把握,所以大哥給你們的建議是用閒錢去收一點放着,不影響生計爲要。”
“大哥是覺得大明通行寶鈔也能兌換銀兩?”壯漢一聽商賈的話,連忙確認道。
商賈搖搖頭說道:“我覺得應該不可能,朝廷從開國之後開始,二百多年發行了多少通行寶鈔。就算從正德年間開始,不再發放,但現在還存在民間的寶鈔也是不少。這要是都能兌換,朝廷哪來的那麼多銀兩?”
“那大哥爲什麼還看好這通行寶鈔,讓我們去收呢?”矮個子問道。
商賈看看矮個子,又看看壯漢道:“大哥只是覺得,朝廷推出了這新式寶鈔,怎麼的都要給通行寶鈔一個交代吧。但大哥的把握不是很大,所以讓你們有閒錢就收購一些,反正現在就是一個廢紙價,虧也虧不了多少的。”
壯漢和矮個子點點頭:“好,聽大哥的。”
三人說完這事,就各回各家了。
而鍾進衛,此時正坐在大明皇家銀行二樓的辦公室裡,聽着他派出去的託把消息彙總回來。
其中有一個叫王復夕的回報讓他有點憂心,就是大明通行寶鈔的問題。
大明九思寶鈔和大明通行寶鈔都是老朱家發的紙幣,是有官府背書的,現在兩者如果區別對待,怕會引起是非。
但要接下大明通行寶鈔這個歷史包袱,不說現在大明的財政是屬於連年赤字的狀態,就是再有錢也接不下來。
鍾進衛記得當初在和崇禎皇帝討論紙幣的時候,崇禎皇帝就表示過不會回收通行寶鈔。
但現在的問題是,一提這九思寶鈔,百姓就想起通行寶鈔了。這時間久了,說不定手裡有比較多通行寶鈔的人,就會開始鬧事。
難道是讓朝廷用鐵血鎮壓,好像有點不講理。這通行寶鈔也是朝廷按照面值支付出去的,是收到寶鈔人的血汗錢。雖然因爲其貶值而損失慘重,但以前是沒辦法,只能貶值下去。現在他們看到有兌換銀兩的希望,就想來兌換,也是應該的。
鍾進衛左思右想,找不到一條解決問題的方法。只好馬上求見崇禎皇帝,看大家商量下有沒有辦法。
崇禎皇帝原本想不管,但在鍾進衛拐彎抹角的提示下,也覺得不管不行,否則就等於是赤裸裸得從百姓手裡搶錢,這是一向以愛民如子自稱的崇禎皇帝所過不去的一道坎。
崇禎皇帝傳來首輔溫體仁,戶部尚書畢自嚴過來一起商議此事。
這個歷史遺留下來的老大難問題,商議了半天,幾個人都沒有好主意。
到最後,幾個人達成以下共識。
一是決定堅決不能放開大明通行寶鈔兌換銀兩的口子。
二是撥出一小部分錢,去市面上偷偷收購大明通行寶鈔,能回收多少就多少。按照現在大明通行寶鈔幾近於廢紙的價值來估計,應該能收回大量寶鈔。
三嘛,是等以後看情況再決定市面上剩下的通行寶鈔怎麼解決。
也幸虧是發了一筆橫財,否則的話,這第二條共識也別想有。
誰也沒想到的是,等到後世,大明通行寶鈔的收藏價值反而比第一套大明九思寶鈔還要值錢,原因就是經過一系列的措施,使得存世的通行寶鈔極其稀少。
崇禎三年二月二十一日,一個好消息傳來,讓崇禎皇帝大爲興奮。
秦良玉率領的白杆軍已經到達保定府地界,再過個四五日就能到達京師。
崇禎皇帝連忙把這個喜訊通知給京師城外的孫承宗,讓他採取相應的措施。
孫承宗聽到消息後,也是大爲鬆了一口氣,召集將領說了此事,並宣佈殲滅關內建虜的日子不遠了,而後開始派出大規模的夜不收探查關內建虜的兵力分佈以及動向。
將於建虜決戰的消息傳到鍾進衛這裡後,他放下了國企方案的研究,直奔水泥廠,找到玻璃匠,查看他們製作望遠鏡的情況。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些玻璃匠竟然是按照以前水晶製作的經驗,在慢慢地磨製成鏡。
不過鍾進衛馬上想起中國古代就是精於手工製作而短於流水線生產,他記得這兩個概念,自己是給崇禎皇帝和徐光啓講過,徐光啓也因此改進了水泥生產流程,有一些步驟改用水力代替。
其實流水線和標準化是工業化的象徵,現在能普及起來的話,就是一大飛躍了。
鍾進衛把各類工匠頭們以及管理他們的安貴義等人都叫到了議事廳,給他們普及流線線和標準件的概念。
說完概念後,鍾進衛就專門講玻璃的例子,他說道:“剛纔我去查看玻璃作坊的時候,發現他們在做的玻璃器皿是一個個吹塑成形的,領頭的人還信誓旦旦地說這就是西洋人的做法,是最正宗的做法,他在以前的時候好不容易探聽到的,當然照此來做了。”
說到這裡,鍾進衛看了下全場,看他們都在注視自己,當然,也包括那個被他不點名提及的工匠。然後他繼續說道:“不錯,對於玻璃行業來說,我們大明是剛有的,西洋人比我們多了很多年的經驗,他們的做法在以前的時候是正宗、先進的。但是...”
全場一絲聲音都沒有,靜待鍾進衛的下文。
“但是他們的做法在我看來,是狗屎,是垃圾。爲什麼我這麼說呢?因爲他們有了那麼多年的玻璃製作經驗後,還一直停留在從最初開始單個吹塑的做法上,沒有想着去改進。”
“今天有人不服氣,那我就和你們說說這個玻璃製作,其他不是玻璃製作的工匠也聽聽,看能不能從中學到點什麼。”
鍾進衛儼然一派大師的說話風範,再加上他背後站着幾個威風凜凜地東廠番役,更是增加了他的氣勢。
“我們漢人很早就有了模具做東西的事例,不說你們工匠的活,就我們平時生活中做餅吃。你是一個個做的呢,還是用事先刻好的模具一個個的壓制出來,那個更快?做出來的東西又是不是一模一樣?這也就是剛纔我要你們做到的標準化。”
一下說了好多話,鍾進衛有點渴,先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繼續說道:“這個事例放到玻璃製作上,那是不是也可以事先做成模具,然後把玻璃水或吹或倒進去做呢,這樣做是不是會更簡單?那個凸透鏡,是不是可以事先用圓規畫出不同弧度的圓形模具,用這個模具做出鏡片後再來磨製會不會省很多功夫呢?”
那些玻璃工匠們雖然沒聽過圓規是什麼,但也知道這個東西是幹嘛的。他們聽得一個個臉紅耳赤,低下了頭。
其實也不能怪他們,做事都有一個慣性思維。他們把以前做水晶鏡片的經驗帶了過來,還沒有一定的時間來創新,或者說缺少足夠的動力來馬上創新。
“還有那個平板玻璃,我看送到銀行做窗戶的玻璃很小,你們的做法是先把玻璃吹成球,再弄成圓筒狀,等其略爲冷卻,去掉兩頭,從中間剪開攤平,用這種方式來做平板玻璃。是,你們是做出來了,但用這種做法得到的平板玻璃大小受限於玻璃匠肺活量與玻璃氣球的體積。今天我說了這麼多了,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啓發。誰有更好的方法來改進?理論上的也可以。”鍾進衛說到最後就給了這些工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