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進衛編練新軍的時候,大明發生的幾件事情值得說下。
首先是洪承疇禁菸的奏章到了朝廷,言明在藩王的配合下,已經完成了漢中平原改煙爲糧的國策,讓崇禎皇帝和內閣大爲讚賞。
接着兵部尚書樑廷棟被平調去了南京,還是擔任兵部尚書。其實大家都知道,他這是被髮配了。
樑廷棟被髮配南京的原因,只有一部分人知道。崇禎皇帝是嫌他只會紙上談兵,遇有兵事,很多時候只會誇誇其談。
此次登萊戰事的兵敗,樑廷棟就要負責任。只是因爲鍾進衛的原因,登萊戰事沒有作爲大敗仗處理,因此樑廷棟的責任也沒有明面上進行追究,否則就不是隻平調到南京去當兵部尚書這麼輕了。
有實際統兵經驗的三邊總督楊鶴接任了樑廷棟之職,擔任新的兵部尚書。而其三邊總督一職,則由表現不錯的洪承疇接替,負責三邊軍政大事。
這些都在歷史上沒有發生過的,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不但是大明國內如此,連日本也受到了蝴蝶翅膀的影響,歷史上原本不存在的大明使者孫傳庭出使日本之行,終於抵達了日本江戶。
大明和日本的關係,在萬曆年間的戰事之後,一直處於不冷不熱的階段。孫傳庭此次奉旨過來日本,就是要探明日本當權者對大明的態度究竟如何。
當孫傳庭向日本方面說明了來意,要求面見當代德川幕府將軍時,一會說馬上安排,一會又被告知說將軍外出了。前後言行的不一致,讓孫傳庭產生了懷疑。
他對日本國內的情況一無所知,這讓他無處判斷日本當權者的態度到底如何。想了一會,他心生一計,便讓隨從去叫日本在使館的聯絡人。
沒過一會,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日本中年武士拉開門進來,恭敬地向孫傳庭請示道:“不知天使有何事吩咐?”
“人可建一郎是吧?本官等了多日,你家將軍還未回來。閒得無聊,因此叫你過來,陪本官小酌一杯。”孫傳庭看着這個日本人,熱情地說道。
人可建一郎是上一代幕府將軍的人,與一些大明海商打過交道,懂漢語,因此他被安排來服侍突如其來的大明天使。
此時他一聽孫傳庭的話,先是一愣,接着臉上露出受寵若驚地表情,連忙推辭道:“天使在上,小人豈敢與您共桌。”
“怎麼,本官這個薄面也不肯給?”孫傳庭把臉一沉,假裝不高興地喝道。
他見人可建一郎露出猶豫地神情,便自己先坐了下來,又換了一張熱情的笑臉,指着案几上的酒菜道:“來,來,來,快坐下,休要掃了本官的興致,否則大家難堪。”
人可建一郎見孫傳庭的樣子,感覺盛情難卻,就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房間外的情況。
孫傳庭一見,便喊道:“王百戶。”
門口的一人身穿錦衣衛飛魚服,聽到孫傳庭叫他,連忙拉開門抱拳道:“屬下在。”
“守着門口,不要讓人打擾本官喝酒的雅興。”孫傳庭沉聲命令道。
“遵命。”錦衣衛百戶王益堅大聲回答,然後把門拉上。
接着房間外很快傳來了他吩咐手下不要放人過來的聲音,一陣響動後便沒了動靜。
孫傳庭這才轉頭對人可建一郎道:“休要讓本官請你三次吧?”
人可建一郎已知道沒人會過來打擾,便放下了心思,告罪一聲,過去坐了。
孫傳庭是存了心思的,因此不斷找理由敬人可建一郎。又因爲他的身份擺在那裡,讓人可建一郎無從拒絕,他酒量再好,酒過半醺後,舌頭就有點大了。
孫傳庭一看火候已到,就大聲的嘆了口氣。
人可建一郎正和大明天使喝得高興,心中還不時暗歎大明天使肚量大,能禮賢下士。
突然之間聽到孫傳庭嘆氣,他不由愣了下,大着舌頭問道:“這...,天使好好地爲何嘆氣?”
孫傳庭看了人可建一郎一眼,情緒有點低落地道:“別人都以爲本官風光,卻不知本官怕是危在旦夕啊!”
人可建一郎聽了一驚,難道他已知曉爲什麼將軍沒有接見天使了?想到這裡,他連忙問道:“天使知道了?”
孫傳庭一聽人可建一郎的語氣,好像還真有危急的事情。他假裝不動聲色地又嘆了口氣道:“這麼大的事情,本官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人可建一郎聽了,對孫傳庭擺擺手道:“天使放心好了,有老將軍在,卑國是不會出兵大明的。”
孫傳庭聽得大吃一驚,沒想還詐出了這麼大一個消息。
他腦筋急轉,接着嘆了口氣,然後又舉杯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兄弟,再喝一個。”
孫傳庭看人可建一郎依言舉杯一飲而盡,自己卻並不喝,放下酒杯嘆道:“雖有老將軍在,本官想着最終能安然回國。可具體的詳情卻不知道,兄弟能否爲本官詳細說下,以便本官回國也好有個交代。”
人可建一郎喝完把杯子放下,同時打了一個酒嗝。他聽孫傳庭這麼一說,就拍着胸脯道:“天使放心好了,說不得事情會有轉機的。至於這細節,天使想聽的話,自然沒問題。”
孫傳庭做了個請的手勢,人可建一郎喝得酒有點多,說話前後沒有個次序,但不管如何,孫傳庭總算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來早孫傳庭五日,建虜的使者李光遠就到達了江戶。向日本當權者展開了遊說,要求雙方結盟,一起出兵大明。
他還舉了很多例子,述說大明現在已是日暮西山,再無昔日之強盛。只要大金和日本兩面一夾擊,大明必然滅亡。到時候的天下,就是大金和日本平分的共榮局面。
此時的日本,統治的政權是德川幕府第三代德川家光時期。
這個時候的德川幕府比較特殊,另有一個名稱也叫二元統治時期。也就是說,幕府第二代將軍德川秀忠退位給兒子德川家光後,仍然沒有全部放權,和德川家光一起統治着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