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鬧得熱鬧,景璽卦那邊氣氛卻是冷的要結冰。
“蘇重,你真的是個很不討人喜歡的人。”景璽卦本來在坐着喝茶,見到蘇重的那張臉忍不住蹦了這句出來。
蘇重似笑非笑:“彼此彼此。”
景璽卦一噎,還以爲蘇重這個僞君子會說些場面話,沒想到他也會那麼直接。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討厭你。”不知道是因爲穿了蘇重衣服心中藏着的怒氣被點燃,還是什麼,景璽卦忍不住就瞪着眼打算跟蘇重撕破臉。
比起他,在一邊靠着窗看着外面銀杏樹的蘇重依然淡然:“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
和着他把他當做仇人,他壓根沒把他放進眼裡。景璽卦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砸,聽着瓷器與木料的撞擊聲,彷彿這一下是打在蘇重身上,才壓抑了住了心中的怒氣。
“你既然爲了攀附權貴跟沈氏退了婚,王氏死了你又不是找不到尚可的官家小姐,何必還要去禍害她。”
提起明珠,蘇重的眼神忽然變得銳利,直直的就像一把利劍刺向了景璽卦。
景璽卦被他看的氣短了幾分,覺得丟人就挺了挺胸膛:“難道我說的不對!”
“與你何干。”說完,蘇重的目光又回到了窗外,“比起關心我和內子的事,景二公子還是考慮什麼時候把我的表妹娶進門吧。”
“娶她!你以爲我瘋了嗎!”景璽卦頓時跳腳,“我就是瘋了也不會娶跟你有關係的人。”
“呵。”蘇重淡笑了一聲,意味深長。
景璽卦品出了他這笑聲似乎帶着嘲諷的意思,手掌緊緊捏住了杯子:“我說到做到,你那個表妹就等着送到尼姑庵吧。”
“若是景二公子對錶妹無意,見她落水又何必下水救人。”
“那是因爲她絆了我一腳,不然我吃飽了撐着會下那不知道有多人在裡面洗過澡的溪。”
“既然無意,那景二公子爲什麼會應表妹的約?”
“要不是她拿……”景璽卦一愣,“你怎麼知道她約的我,是不是你指示的!”
“在下要養家餬口,和景二公子不同沒那麼多空閒的時間。”
景璽卦咬牙:“若不是看你的孩子也在莊上,我真想狠狠的揍你一頓。”
蘇重挑眉:“景二公子想打,在下自然奉陪,何必顧忌其他。”
Www ⊙тTk дn ⊙¢ o 既然他都那麼說了,景璽卦也不在壓抑,上前幾步就要抓住蘇重的領子,不過蘇重一閃就讓他的手落了空。
捏着他的手腕一彎,蘇重另一隻手就給了他一拳。
接下來基本上都是蘇重單方面的吊打景璽卦,到最後景璽卦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蘇重也手痠的坐在椅子上休息。
景璽卦有些想哭,不是因爲被揍得疼,而是一直都被蘇重氣,後面見他是個弱書生想在武力方面狠狠的出一頓氣,沒想到還是自己被揍了一頓。
“蘇重,你這個僞君子。”
蘇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被無視的景璽卦,繼續道:“你明明成了親,還去勾搭徐瑜兒,後面見王氏死了,徐瑜兒也不能嫁你,竟然又娶了被你退婚過的沈氏。”
“徐瑜兒是誰?”蘇重問。
景璽卦一噎:“別裝傻,她每日抱着的詩集就是你的,詩集你都給了她,難不成你還不認識她是誰。”
蘇重不記得他給過誰詩集,但是大概想起了徐瑜兒是誰。
“梅家四奶奶?”
“哼,我就說你怎麼會不記得。”
聽景璽卦的意思,蘇重大概能把一切都串聯的起來了:“你是爲了梅四奶奶所以接近我夫人。”
蘇重用的是肯定句,就像是一切他都知道了似的,景璽卦被說中心思,一時忘了辯解。
等到回神的時候,沉默的太久辯解也沒什麼意思了。
“無論我是因爲什麼目的接近沈氏,但後面我是真正把她當做朋友。”
這個他當然知道,不然他揍他做什麼。
“景二公子不用跟我解釋,比起你是不是把我內人當做朋友,你還是回府與雙親商量商量什麼時候把我表妹迎娶進門。”
“這個是該商量。”
明珠進門就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景璽卦,愣了愣:“景二公子是撞到門了嗎?怎麼看這臉腫的那麼厲害。”
他這臉上的痕跡她竟然能看成是撞到門撞的,景璽卦知道她這是在爲蘇重遮掩,見到她的喜意也消散了,瞪了瞪眼:“那瘋婆子說什麼了,我可告訴你,無論如何她就是吊死在我家門前,我都是不會娶她的。”
說着,景璽卦就忍不住剜了明珠一眼,若不是周青青拿她做幌子跟他通信,還扯什麼如果她用她的字跡寫信被蘇重發現會被蘇重打板子,所以讓周青青代筆,他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見自己瞪過去,明珠無辜的眨了眨眼。
景璽卦不自在的撇過了臉,說起來還是他的問題,若不是他喜歡周青青筆墨中描寫的那個想依賴自己的明珠,和惹人討厭的蘇重,他也不會連深思都沒有,就相信了周青青。
一旁的蘇重見兩人互動,眯了眯眼,起身把明珠安置到了他的隔壁位置:“姑母怎麼樣了?”
開口就問蘇五姑,不問這次的當事人周青青,明顯就沒把周青青當做自己的表妹。
“姑母還好,我來時她讓我們和景二公子好好談談,既然他看了表妹的身子,是不是該娶了她。”
景璽卦呸了一聲:“誰看她了!被她絆進水裡,我又不會游泳,要不是我的隨從趕到我都要淹死了,誰還有空看她。要是論誰看了她的身子,應該算是我小廝看到了,不過我小廝月錢不少,長得又沒什麼大缺陷,估計不會願意娶她那個鄉下姑娘。”
這話說的還真是毒,明珠看向蘇重,她對於周青青這種使爛招嫁人的行爲有些厭惡,但是周青青畢竟是她名義上的小姑子,所以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看蘇重打算怎麼做了。
見明珠看他,蘇重勾了勾嘴角與她對視。
才一句話的功夫,那夫妻倆就濃情蜜意的臉都要碰到一起了,景璽卦覺得自個又要捂胸口了。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娶的,你們愛怎麼樣怎麼樣!還有,你打我的這一頓,我以後會討回來的。”
說完,景璽卦就大步流星離開了這個讓他身心都受到傷害的地方。
見景璽卦走了,明珠伸了伸懶腰,抱怨道:“這適合睡覺的時辰,怎麼就遇到那麼一樁事。”
蘇重攬住了她的腰:“現在睡還來的及。”
明珠笑着閃躲了他的手:“癢死了,現在睡下估計還沒入睡,就要被周表妹哭醒,爺說這樁事要怎麼辦?若是周表妹選一個差不多的人,想辦法讓她嫁了就嫁了,偏偏選的是景二公子,那樣的人家估計連個妾都不願意讓她當的。”
“雖然我未曾與周表妹說過幾句話,但大約不會有人蠢成這樣,她說不定有自己的法子,夫人不用爲這件事操心,若是她找你你尋個藉口避過去就是了。”
既然他猜到了周青青是用什麼法子讓景璽卦到的這個地方,那自然也想的到她是打的什麼算盤,大概是想着用那些書信來威脅景璽卦。
想着,蘇重目光幽深地看着明珠,周青青是藉着她的名義來戲耍景璽卦,她可真是個寶貝,他一時沒看牢,就讓別人給惦記上了。
“你那麼看着我做什麼?”明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蘇重抓住了她的手指:“你覺得這個景璽卦怎麼樣?”
“嗯?”明珠思考了一下,見蘇重的這表情也不像是突然又吃什麼奇怪的醋,乾脆就實話實說道:“有點傻的人?看到他我總算知道了什麼叫做書讀多了,人就怪了。”
蘇重啞然失笑:“有這句話嗎?”
“我也忘了我是在哪裡聽到過的。”
“那你覺得我書看的少嗎?”蘇重挑眉。
明珠呵呵笑了兩聲,意思不言而喻,她所說的怪人之中也算上了他這個。
“我與他相比誰好?”蘇重突然道。
這話說的跟那句“吾與徐公孰美”的感覺差不多,她當然是要回答,她的現任老闆最美,還要順便不漏痕跡的拍一記馬匹。
“景二公子連爺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蘇夫人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這種昧着良心的話也說的出口。”本應該走了的景璽卦一臉嘲諷地出現在門前,把桌上遺落的玉扳指拿起。
“看來蘇參議對夫人也是一般,不然蘇夫人也不用昧着良心說這種假話。”
蘇重懶洋洋地掃了他一眼:“景二公子怎麼知道我夫人說的不是真心話?”
景璽卦一噎,當然是因爲他覺得他不比他差,更枉論連他的一根手指都不如了。但是他現在心中怒的就像是一團火再燒,要是辯解下去估計就要整個人自燃了,所以就朝蘇重翻了一個白眼泄憤,依然選擇了離開的方式表達心中的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