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蘇五姑的意思,她是早就覺得周青青不對了,但是了因爲感情在才一直沒有戳穿,到了京城後發生了太多事,纔沒有辦法把捂住的傷疤掀開。
一掀開就發現原本以爲是個無傷大雅的小傷口,但其實傷口邊緣早就腐爛了,少不得要把周邊的肉一起剔除。
明珠是明白蘇五姑這種感覺的,她初中有過一個很好的朋友,那個朋友是很喜歡說一些朋友的私事博的關注,等到那些她知道的小秘密說完了,就會編造一些半真半假的話,讓同學們把她當做中心。
那時候明珠一直都知道她在經常拿她說事,但因爲兩人關係好,從小一起長到大她就當做不知道這件事,後面是因爲她到處傳她懷孕打胎,這件事才鬧大了。
在那個年紀懷孕打胎這樣的事是可以震驚整個市的醜聞,特別是她是尖子班的學生,母親又是小有名氣的藝術家,傳出來爆點十足。
傳到老師的耳朵裡,這件事大查特查,不少人都告訴她是那個女生傳的謠言,她也大約猜得到,但是就是猶豫的不能對老師說出口,後面有人告到了老師那裡才一切水落石出。
那個女生才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討厭她討厭到恨不得她被學校開除,後面那個女生被學校開除,她們十多年的友情也就那麼斷了。
現在想起她都覺得有些可惜,倒不是後悔當時自己沒有原諒那個人,只是覺得明明曾經那麼好怎麼就會突然就不好了
。
蘇五姑現在就跟她當時的樣子一樣,知道周青青的品性可能沒那麼好,也知道她可能騙了她,但是就那麼斷了兩人的關係又覺得捨不得。
“姑母要是爲了表妹好的話,還是把她送回她叔叔家吧。”雖然理解蘇五姑的感覺,但是比起爲周青青好的考慮,她更想用簡單的方式解決這件事,“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姑母若是什麼反應都沒做出,表妹會覺得姑母沒有底線,經過這件事說不定還會做出更出格的事情。若是想爲她好,媳婦覺得還是要讓她回到她叔叔那裡。”
蘇五姑表情有些不確定:“這樣真的對青青好?我不是懷疑重兒媳婦你撒謊騙我,我怕若是我不管她了,她自暴自棄,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明珠笑了笑:“若是姑母一直這樣擔心,那表妹的膽子只會越來越大。表妹是個聰明人,知道姑母你的性格,她若是個知足的人,早就會抽手了,可是她就是知道做錯了什麼,姑母會幫她兜着,我和爺看到姑母的面子上也不會計較,纔會到瞭如今這一步。”
蘇五姑低頭想了想:“你說的對,她就是摸透了我的性子,纔敢那麼的肆無忌憚。”
說完,就嘆了一口氣:“原先我想是她幼時遭逢大變,所以性格就有些執拗,加上她叔叔家對她不好,她纔會這樣。可是現在看來,她叔叔家是個好的,那就該是她自己想不通了。”
周青青是屬於想的很明白,但是卻沒什麼機會的人。
聽說蘇重從她的房裡搜出了幾封信,雖然她沒打聽出來是什麼信,但是說明周青青也不是太蠢,除了落水賴景璽卦之外還有其他的招數。
只不過她遇到的人是景璽卦,而這邊能爲她做主的都是拎的清的,所以纔會造成這一局面。
若是她來京城久一些,認識的人多一些,說不定還真讓她如意了。可惜她一開始就把主意打到了蘇重身上,被蘇五姑察覺之後就有些慌了手腳,再加上要搬出去,就急了。
“表妹就是還給了她叔叔家,姑母也經常能探聽她的消息,想念她了也能去看她,等到她想通了,說不定你們又好了。”
蘇五姑搖了搖頭,她知道要是她選擇了讓周青青離開,估計兩人的母女情分也斷了,可是就如明珠所說,放她走纔是對她好,放在身邊她又是一個軟性子,說不定會讓她闖更大的禍。
“景家的人怎麼說?”到如今蘇五姑還是想着既然景璽卦真的看了周青青的身子,說不定他們能成一對。
“景家的人上過門,說願意讓表妹進門爲妾,我和爺覺得不好就沒有告訴姑母。姑母你想想,景家跟我們家不一樣,我們家就靠爺一個人立起來的,而景家卻是真正的名門世家,在朝爲官的都有幾代了,表妹又是用那種方式進門的,在景家怎麼可能討得到好。”
來傳話的下人透露了景家的意思,景璽卦是不願意的,回家根本沒提這事,是景老太太聽說了這事,想着景璽卦那麼大年紀連個房裡人都沒有,就動了心思想着要不要納了周青青。
被明珠和蘇重拒絕過後,也沒有其他的動靜,看着也就是隨意一說,對着周青青就像擡舉一個丫鬟似的,不願意其他丫鬟多的是,也不會強求。
明珠和蘇重拒絕這件事也不是爲了周青青着想,在景家看來周青青就等於個丫鬟,但是在蘇家來說她怎麼算都算是個在府中住過的表親,爲了避免麻煩,這樁親是怎麼都不能結的。
聽到明珠那麼說,蘇五姑苦笑了一聲:“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既然是這樣等到青青好了,就讓她跟着她叔叔走吧,到時候我就避着,免的心軟。”
明珠握緊了她的手:“姑母也別太傷心,人生本就是有合有散,以後記得好忘了差就行,如果一直勉強自己想着這件事,那隻會越過越回去
。”
“你說的對,我想幾日說不準就想通了。你和重兒都放心,我記性差,當年我的繼子繼女把我趕出門,我就氣了幾日,又開開心心串門聊天。”
明珠捧場的笑了一聲:“姑母就是心胸寬闊。”
把蘇五姑送回房休息,明珠回屋的過程中就在思考,要是有一天雋哥兒他們把她趕出蘇府,她能不能像蘇五姑一樣氣個幾天,就撒丫子到處跑。
蘇重聽說她和蘇五姑說完了,就來找她,見到她在發呆,伸手在她眼前搖了搖:“又在想什麼?”
明珠擡眼瞅了他一眼:“爺算過命嗎?”
“嗯?”
“算命不是能算能活到多久之類的,我怕要是爺死的太晚,我陪不了爺怎麼辦。”
蘇重勾了勾脣角,說着怕他死的晚她陪不了,其實是怕他死的晚了,她一直不自由吧。
蘇重把下頜擱在了她的肩上,頭親暱地挨着她的腦袋:“夫人這是多慮了,就是七老八十了,我就是肌膚鬆弛,牙齒掉光,成了一個老頭,只要手裡有錢不愁有漂亮的姑娘願意陪我。”
他表現的那麼親暱,明珠還以爲他要說什麼好聽話,沒想到卻是在炫富。
明珠推開了他靠近的臉:“爺別忘了,你的錢都壓在我這裡呢,以後手裡有沒有錢,還得看我的。”
蘇重笑聲悅耳:“夫人不提我都忘了這茬子事,既然是這樣夫人可就得活長一些,不然你走了,我手中又沒有錢,孤零零的可不知道該怎麼過日子。”
“爺那麼多兒女怕什麼。”
“女兒嫁了,兒子娶媳婦了,哪還有我的事,會一直連在一起的只有我們。”
說着,蘇重擡起了明珠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
“等到老了,你的手也要那麼白白胖胖的纔好。”
明珠使力捏了捏他,見蘇重不疼,反而一臉享受,翻了一個白眼。
“成了老太太還生了那麼一副手,我可就要被當成妖怪溺死了。”
“不怕,我會泅水,我去撈你。”
明珠揉了揉耳朵:“爺你怎麼老喜歡在我耳邊說話,嘴巴的熱氣薰得我耳朵都發熱了。”
蘇重看着眼前染着紅暈的耳垂,笑了笑:“夫人害羞就直說,怪我做什麼。”
說完,脣舌張開,噙住耳垂一吸,讓晶瑩剔透的耳垂紅的更加的豔麗。
蘇重嘴一放,明珠就躲到了另一邊:“爺就不好奇我跟姑母說了什麼,有沒有說動她?”
“每次你都能輕易的把我哄得心花怒放,姑母是個好說話的,結果我猜的到,又何必再問。”
明珠斜眼:“爺就那麼相信我?難道不怕我嫌府裡的事情不夠亂,讓周表妹留下來?”
蘇重輕笑:“夫人哪捨得給爲夫添亂。”
蘇重的聲音低沉,眼神曖昧,明珠臉上突地一紅,蘇重永遠都有新招數,讓她見識他不要臉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