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講了半天,兩人的共識還沒達成一致。
但是明珠還是覺着要幫着畫姐兒的病治好了,爲了均衡對玫姐兒也比平日好了幾分。
因此五個孩子處在一間屋子處了幾天,明珠也沒有多說什麼要把他們弄走。
對此,蘇重倒是頗爲不習慣,都默認自個媳婦對孩子不上心了,見突然峰迴路轉,見明珠洗腳懶得動手,一直在用腳撩水,就蹲着親自幫她洗了。
想到明珠受驚瞪大的眼睛,蘇重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本來是想討好她,但沒想到她的腳摸着的感覺也不錯,以後倒是可以再來幾次。
明珠看了一會單子,就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除了這些東西,我等會還要看什麼來着?”
春景見她停下來立刻端了參茶遞到了她的嘴邊:“還有府裡這一年的開支賬本,吳管家那兒傳話說莊子收支的賬本弄得也差不多了,太太要的話等會就可以送來。”
吳管家畢竟不是主子,所以什麼帳弄好了,還要拿給她來看一遍。不過吳管家一般都會把賬本弄得清楚明瞭,所以倒不是很費工夫。
明珠點了點頭:“那筆過來吧,我把要怎麼送的禮寫下來,然後拿給爺看一遍。”
“你當個主母,送什麼禮自己定就是了,我就沒見到咱娘送什麼東西給別家還要問咱爹的。”沈明博本來跟畫姐兒趴在地毯上玩拼圖,聞言就不滿地說道。
明珠斜眼瞟了他一眼,雋哥兒和玫姐兒過來了,都是帶着書本的,基本說上兩句話就是在看書,哪像是他過得跟琅哥兒一樣,畫姐兒都知道看時間會練一兩張字,他就是專業陪玩。
“我這是第一次送禮怕弄錯才問你姐夫的,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想什麼是什麼。”
說完,看着旁邊賬本,就讓春景拿了一本給他:“既然閒着無聊,就拿着你的金算盤覈對覈對賬目,別成天去惹琅哥兒。”
聽到明珠讓他摸賬本,沈明博的眼睛一亮,就立刻抱住了賬本,從懷裡掏出了金算盤:“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了。”
她又沒有沈老爹的心思,在她看來當官跟當商人沒什麼區別,再說沈明博既然沒有讀書的那顆心,就是強迫他學多久,他也做不上官,還不如趁他對做生意有興趣,讓他試着做做,不然說不定到了後面他就變成了個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想學的浪蕩子。
“怪不得覺得你肚子似乎又大了些,原來是把算盤放在了懷裡,你是不是早就等着我把賬本給你?”
聞言,沈明博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是以防姐姐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沈明博掏出了金算盤,琅哥兒就扔下了自個的玩具,爬到了他的身邊,雙眼放光的盯着他的算盤,伸手想要抓。
沈明博見了立刻把手擡高,不讓他搶了算盤:“這可是我的寶貝,你想要去讓你娘給你打一個去。”
琅哥兒撅了撅嘴,看向明珠。
明珠只有看向平媽媽了:“屋裡有金算盤嗎?”
“玉算盤倒是有一個,但是金的可沒有。”
聽到玉算盤,沈明博揮了揮手裡的算盤,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爹珍藏的那個玉算盤,那時候我看的他還說等我長大了送我,沒想到就當陪嫁給你了,當人爹怎麼能那麼騙人呢!”
屋裡的丫鬟都被他古怪的聲調逗樂了,明珠也笑出了聲:“要是你想要,等你長大我送你不就成了。”
“那可不一樣,”沈明博翻了一個白眼,“爹他跟我說的話就每一件算數過,以前還說我乖乖上學,能背出五十首詩,就不然你嫁給蘇重,然後我千辛萬苦的背出來了,你的嫁衣繡娘都繡的差不多了。”
明珠瞪了他一眼:“忘了我們說的,要是你在直呼你姐夫的名字,我就把你送回蘇州。”
“哼,女生外嚮,我就是一時不習慣叫姐夫,以後一定不會再犯。”見琅哥兒一直趴在他的身上撈算盤,沈明博乾脆把算盤扔給了他,“金算盤給你兒子了,你拿玉算盤給我玩玩。”
說完見畫姐兒拿着拼圖一個默默在玩,就道:“順便再拿一個讓我交畫姐兒算賬。”
“畫姐兒想學嗎?”
察覺到明珠在看她,畫姐兒擡頭茫然的與她對視。
“畫姐兒想學打算盤嗎?”沈明博指了指真被琅哥兒抱着啃的金算盤,“小舅舅教你。”
畫姐兒搖搖頭,繼續低頭玩拼圖。
雖然遭到了畫姐兒的無情拒絕,但是沈明博還是如他所願的當上了老師。玉算盤拿過來之後,琅哥兒也不啃算盤了,見他看賬打算盤,也湊過去學他的樣子用手指撥弄算盤。
沈明博把他抱開了幾次,他依然搖搖晃晃的走到了他身邊,學他的樣子算賬,沈明博覺得煩人的很,就扯着琅哥兒的衣領嚮明珠告狀。
“你也不說管管你的小兒子,讓他跟我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聽到這聲,玫姐兒和雋哥兒都擡起了頭,雋哥兒辯駁道:“聽說到了書院課上也是有算學的,學打算盤並不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聽到雋哥兒的話,玫姐兒放心的鬆了一口氣,因爲沒有教養孩子的經驗,她就怕自己沒看住讓琅哥兒長歪了。
沈明博看到了玫姐兒鬆氣的樣子,不高興的動了動眉:“大外甥女看起來很不放心我這個舅舅啊!”
平時沒見他多接觸玫姐兒,這一心頭不利爽了,就知道拿輩分壓人了。
聽到沈明博的話,玫姐兒不以爲然的擡眼看他:“聽說舅舅在青山書院除了算學拿了一個甲等,其他都是丁等。”
對於這樣的功績,沈明博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挺了挺胸膛:“哪又怎麼樣?”
若不是看他是長輩的份上,玫姐兒真想就直接不客氣說他不學無術了,哼了一聲繼續埋頭看書。
“小書呆。”
聽清沈明博小聲說的話,玫姐兒書本往桌上一拍,跳腳從凳子上跳了下來。
“小舅舅剛剛說我什麼了,君子坦蕩蕩,舅舅那麼小聲做什麼。”
明珠揉了揉頭,這怎麼就吵了起來了。
“沈明博,不好好的算賬,沒事欺負玫姐兒做什麼。”
沈明博撇了撇嘴:“那我好好的算着帳,她弟弟來鬧我你怎麼不說,到底誰跟你是親的。”
此話一出,玫姐兒臉上的表情就僵了僵,退回了椅子上坐着埋頭不說話。
見這個狀況沈明博也知道自己又幹傻事了,但是就是不想認輸的梗着脖子:“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給爹爹寫的信上面說我不是蘇家的人,所以不好留在這裡過年,那你也是沈家的人呢,那怎麼不見你跟我回蘇州過年。”
難不成十二歲就到了叛逆期了?
明珠一直對沈明博諸多包容,一是因爲他是她唯一的弟弟,二就是他很多時候說的難聽話,都是因爲重視這個姐姐。
不過今天他也太過了一些,竟然當着這些孩子的面就說這些話。
見沈明博生氣,琅哥兒嚇了一跳,就拿着金算盤往他的手裡塞:“還還!”
沈明博擺手不接:“我後悔了我不要在京城過年,我要跟我親人過年,我要回蘇州去。”
說完,撒蹄子就跑,平媽媽見狀就追了出去。
雋哥兒欲言又止:“不然我去勸勸小舅舅?”
明珠擺了擺手:“這事跟你們沒關係,他就是閒着沒事了,就找我鬧鬧脾氣。”、
“可是舅舅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在他轉身的時候,他好像都看的他眼邊紅了。
玫姐兒咬牙站起來:“母親,我和琅哥兒先回去了。”
看着低着頭的玫姐兒,眼裡滿是擔憂,和兩個在毯子上發呆的小的,明珠真後悔在現代的時候她沒多學個幼師證,不然就知道要怎麼處理現在這種狀況。
後面自然玫姐兒和琅哥兒走了,雋哥兒去看沈明博,畫姐兒見只剩了她一個人也說要走,就去了蘇五姑那兒。
屋子一下子就那麼空了,明珠看了一會帳,就落寞的上了牀打滾。
等到平媽媽回來了,明珠都沒有入睡的意思,抱膝坐起:“那臭小子怎麼樣了?”
“小少爺喊着要回蘇州呢。”
“喊着不想回家過年的是他,現在說要走的也是他。現在天冷成這樣,又馬上過年,他是想要怎麼走。”明珠吐槽了一句,想到上次他哭的樣子,聲音又軟了軟,“他這次沒哭吧?”
平媽媽搖了搖頭:“哭倒是沒哭,但是看的出小少爺心裡難過。”
知道這事她多言不好,一邊是孃家弟弟,一邊是夫家的子女,所以平媽媽就是明珠問什麼就說什麼,沒有提什麼其他的話。
明珠知道她的意思,糾結了一下:“不然我去看看那小子,我知道他是捨不得我,不過玫姐兒才幾歲,他沒事把氣撒在她身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