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夫人要我扶你嗎?”
明珠回神看到姝郡主帶笑的眼睛愣了愣,搖了搖頭:“怎麼敢勞郡主。 ”
她剛剛不知不覺目光就落在了姝郡主的身上,而且情不自禁的就開始打量了起來,姝郡主今天的打扮跟平時沒有什麼不同,依然是穿了一件色彩鮮豔滾金邊的衣裳,頭上東西從數量上看起來應該是兩副赤金頭面,脖子上帶着赤金的瓔珞,手上還有幾圈赤金的手鐲。
姝郡主的長相偏寡淡,若是跟梅四奶奶那樣穿白衣,帶着些顏色淡的精緻首飾,加上氣質比梅四奶奶出塵,估計看起來會比梅四奶奶更像是小仙女,不過個人愛好這種事情還真是說不準。
所以說蘇重就是喜歡這個樣子的嗎?明珠回憶了一下自己穿的衣服,她穿紅的少,穿粉色和藍色的多,應該也不至於讓蘇重移情什麼的。
想着又掃了一眼郡主的頭髮和手,頭髮的話看着也是保養的很好的,手的話兩人一樣都是屬於有些肉的。
想起蘇重誇過幾次她的手,難不成就是因爲這個?
明珠甩了甩腦袋,真是越想越亂,替身梗都想出來了。
“蘇夫人不舒服了嗎?”
見明珠甩頭,姝郡主關心的說道。
“就是在胡思亂想,郡主別在意。”
“我也在呢,看見你甩頭我也擔心來着,你怎麼不問我在不在意。”
明珠低頭笑着看向沈明博,笑容笑的滲人:“你說是今個下午送你回書院好,還是今個晚上連夜把你送回去好。”
沈明博低着頭默默移開了兩步:“……”
姝郡主突然邀上了明珠的手腕:“感覺蘇夫人的脾氣跟我真像。”
明珠愣了愣,掃了一眼她的手,她不是在威脅沈明博嗎?怎麼就刷了她的好感度。
而且光是覺得她們兩個的手像她就夠不高興了,她竟然還說她們的性子也像,難不成是想氣暈她?明珠笑容微僵:“郡主剛剛還說想要個弟弟,要是我們倆的性子像,你可不是要了弟弟也是欺負他。”
聽到這話,沈明博控訴地看着明珠,她終於承認她這是在欺負他了。
“那就不知道了,剛得到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疼他,但是到以後說不定也會像你們這樣打打鬧鬧。”姝郡主臉上的笑容燦爛,“我覺得我們性子像是因爲我們兩個說話都不是拐彎抹角的,聽你說話我覺得你就跟我在邊外的朋友一樣,不像是這邊的大家閨秀。”
“可惜我是生活在京城。”明珠裝樣嘆了一口氣。
姝郡主:“我把你偷走不就好了,把你偷偷帶到邊外去,估計你就不想回來了。”
首先她不想變成蝴蝶飛走了,其次她就要被人偷,對象不應該是個長得不錯的漢子嗎?跟一個百分之八十是她情敵的人跑了。算是什麼意思。
“她可捨不得她的孩子們呢。”沈明博哼了一聲,“不然我早就把她偷回蘇州了。”
剛說完,明珠就在他頭上敲了一記:“回屋看書,不然回書院看書。”
沈明博捂着吃痛的地方,仰着圓臉怨念地看着明珠:“有客人你還這樣。”
“要是打着有客人我不敢收拾你的想法你就打錯了,郡主應該很期待能看到我揍你一頓。”
姝郡主在一旁眼睛眯成月牙,一臉期待:“明博身上的肉是不是打起來軟軟的。”
沈明博:“……”
沈明博邁着小碎步跑了之後,兩人之間突然就靜了下來,好像是沒話說了似的,幸好離武場也不遠了,尷尬沒持續太久,明珠就聽到了雋哥兒的聲音。
“雋哥兒就是個天生的武架子,我問他願不願意跟我的侍衛學一些厲害的武術,他挺想要學的……蘇夫人?”
姝郡主說着說着就見明珠突然愣住了,順着她的視線往院裡看了一眼,就看到雋哥兒臉上的青腫實在是厲害了一些,輕咳了一聲:“看着腫的厲害,但其實上藥養個幾天就會恢復原狀了,練武嘛,怎麼可能會完全不受傷。”
說完,見明珠還是呆愣愣的,突然覺得她看的好像不是雋哥兒,而是跟雋哥兒在拆招的侍衛,茫然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侍衛,難不成那麼巧舊識都湊到一堆了。
“夫人?”
蘇重的聲音傳來,明珠和姝郡主同時都轉了身,姝郡主是含着笑的,明珠的表情有些蒼白,眨了眨眼,蘇重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她眼睛一閉往下倒去。
姝郡主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蘇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蘇重快步過去接住了明珠,握着她的手腕探了探脈,確定沒什麼事鬆了一口氣,她剛剛突然那麼一下子,他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無意的掃過了那個膚色微黑的侍衛,蘇重抱起明珠對姝郡主道了一聲謝,就大步趕回瞭如意院。
雋哥兒看到明珠突然暈倒嚇了一跳,還沒回神就見蘇重抱着明珠要走,也立刻跟了上去。
跑到了蘇重的旁邊,雋哥兒握着明珠垂下來的手,聲音急的快要哭出來:“爹,娘會沒事吧?”
“你娘只是風寒未愈,又吹了風一時不適暈過去而已,不用擔心。”蘇重安慰道,說完目光就定定留在了明珠的臉上,他漏了一句話沒說,應該是風寒未愈,又吹了風一時情緒激動才暈了過去。
見到了誰讓她那麼激動?蘇重回憶了一下那個侍衛的長相,應該是邊外牧民跟漢人的混血,鼻樑高挺,若是看的習慣,這長相還算是俊朗。
能激動到暈倒,應該不會是因爲第一次見關外的混血,難不成他們之前認識?
“小伍,你認識蘇夫人?”看着一家人離開的背影,姝郡主的表情略微失落,不過一會又打起了精神,朝讓明珠看呆的侍衛問道。
伍茗搖了搖頭:“這纔是我第一次上京,怎麼可能見過蘇夫人。”
比起姝郡主,景璽卦纔是真正的失落,他在這裡杵那麼久,竟然明珠來了都沒看到他,沒看到就算了竟然蘇重也沒看到他,最後這個姝郡主也對他視若無睹。
“大概是覺得他長得稀奇,多看了兩眼罷了。”景璽卦走到姝郡主身邊插話道,“蘇夫人的病沒好,你把她叫過來做什麼。”
姝郡主挑眉看向他:“管你什麼事,我的未婚夫。”
她以爲傷風的話她都自己出門當然就是已經好全了,誰知道京城的閨秀都那麼的嬌弱,不過道歉她自然會去跟明珠道歉的,但是景璽卦他以爲他是誰,憑什麼也來質問她。
景璽卦:“……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跟聖上說把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爲什麼要解除?”姝郡主笑的一臉燦爛,“你看我這個樣子還能找到比你好的未婚夫嗎?一看你就是我最好的選擇了,那我爲什麼要放過你。”
景璽卦快被她的直來直去弄瘋了:“可是我不喜歡你啊!”
姝郡主睜大了眼睛:“難不成我喜歡你嗎?”
景璽卦語塞,這姑娘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快趕得上明珠了。
“既然我們兩個互相都不喜歡爲什麼要成親?”
“有律法說不喜歡就不能成親,小伍?”
小伍搖頭,正經八百的道:“屬下並沒有聽過這一條律法。”
景璽卦再次語塞:“沒有相關的律法,兩個不喜歡的人就可以湊成一對了?”
“不然呢?”姝郡主捧着臉,“西瓜你長得那麼好看,說不定我看着看着就喜歡了呢。”
景璽卦只是有點做作,但不是臉皮厚,所以見到一個姑娘捧着臉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臉不可避免的一紅:“你怎麼什麼都敢說。”
“反正以後我們是要成親的,既然以後你都能見到我是什麼樣,我現在就沒有裝樣的必要不是嗎?”
景璽卦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本來他還想着這郡主是個姑娘,他跑到蘇府躲着明顯不待見的她的意思,說不定她就會退婚了,哪成想她竟然也跟着到了蘇府,現在還對他說這樣的話,弄得他像是被惡霸調戲的良家婦女似的。
景璽卦揉了揉發熱的耳朵:“你願意跟一個不喜歡的人成親,我可不願意。”
說着就要走,突然聽到姝郡主在後面道:“可是你喜歡的人不是已經成親……”
景璽卦轉身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你果真察覺了,你是不是就是因爲這個才故意叫她出來吹風的。”
她上蘇府的時候他跟蘇重吵得正歡,所以就是見到了她上門也對了幾句,回過頭他就想着會不會讓她聽出什麼來了。再加上她一個姑娘家,就那麼跟着他上蘇府住着了,也讓他忍不住想着她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總歸做賊心虛的人就是容易想東想西。
姝郡主掰開了他的手,朝地下呸了呸:“你手裡的汗水都粘在我嘴巴上了。”
景璽卦攤開手看了看,覺得手裡的汗水多了點,頓時就覺得是她的口水粘在上面了,拿着帕子也使勁的擦了擦。
見他那麼嫌棄,姝郡主挑了挑眉,說了一句讓他帕子嚇得掉到地上的話。
“不過你喜歡的人不是梅家四夫人嗎?怎麼聽着像是喜歡蘇……”
姝郡主話沒說完,又被景璽卦捂住了嘴巴:“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誰都不喜歡,我又不知道你誤會我喜歡的是誰,剛剛纔那麼說的,你可別亂說話髒了蘇夫人的青白。”
看到景璽卦緊張的表情,姝郡主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在他手上咬了一口,見他吃痛鬆開,就道:“西瓜你怎麼那麼好玩,我又沒說是誰,你怎麼自己把蘇夫人的說出來了。”
景璽卦捂着手:“你叫我什麼?”比起計較她是不是屬狗的,景璽卦更在乎她的稱呼問題,剛剛聽着他還以爲她在叫他璽卦,但是現在一聽又好像不是。
果真就聽到她道:“西瓜啊!又大又圓綠油油的那種西瓜。”
景璽卦:“……”
他一定要退婚。
……
明珠還沒到如意院就醒了,只不過覺得自己那一暈暈的太蠢,就一直逼着眼睛沒有睜開。
等到被放在牀上,正想着自己是要悠悠轉醒好,還是在裝一陣子好,就聽到蘇重說:“夫人不用再裝,這都回屋了,又不是在路上要擔心爲夫把你放下,讓你自己走回來。”
聽到他那麼說,明珠反而不想睜眼了,乾脆繼續閉眼裝睡,諒他也不會把她推醒。
雖然不會推醒,蘇重卻有別的辦法,明珠感覺到嘴邊一疼,睜眼就看到蘇重那張放大的臉。
“你咬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