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高句麗已到了生死關頭,我們再不有所作爲,怕是亡國之期不遠了”
聽了高武的話,高昌皺了皺眉頭,道:“如何作爲?軍權始終在他手中,帶着我們的家將去同他的大軍拼殺嗎?就我們的家將,恐怕給他塞牙縫都不夠”
幾個人都有意避開高談德的名諱,其實這幾個人嘴裡喊的雖響,在高談德積威下,平時見他都跟老鼠見貓似的。
幾個人不知道,這時高談德已經除掉了高武的‘侍’衛,偷偷潛進來,此刻就站在窗外聽着幾個人說話。
牟頭婁‘陰’笑一聲道:“這有何難?殺人的辦法有很多,非得跟傻子似的去拼殺嗎?比如說,我們可以把他請到府上來,然後暗藏甲士,一擁而上幹掉他,或是一杯毒酒,那一樣不能要他的命?”
高談德站在窗外牙都快咬碎了,這個牟頭婁,借從晉軍走‘私’武器的機會,侵吞了多少國家財產,自己還沒找他算賬呢!現在卻開始琢磨怎麼殺自己了,看來今天自己是來對了。
正準備踹‘門’闖進去,卻聽裡面又傳來高武的聲音。
“你們的辦法都不可取,因爲那樣會讓我們背上弒主的罵名,最好是讓他死在戰場上,這樣我們就可以順利接掌他的軍隊了”
“那也容易,我們可以在其出征的時候,暗中給他一箭,這樣誰也不知道是我們乾的了,事後把罪名推在晉朝、百濟或是新羅人身上...”
說話的又是牟頭婁,高談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擡腳猛地將‘門’踹開,然後一個箭步跳了進去,二話不說,掄刀先將牟頭婁的腦袋砍了下來。
變化太快,以致牟頭婁的屍體倒地、鮮血‘激’噴在幾個人身上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
牟頭英見兄弟被殺,嚇得直接癱軟在地,連話都不會說了,高武、高昌也傻了,直愣愣地看着臉‘色’猙獰的高談德,竟然都忘了替自己辯解。
“你們真對得住本王,來人,推出去,殺”
怒火已經衝昏了高談德的腦袋,即便兩人求饒也沒用,兩人隨即被如狼似虎的‘侍’衛拉出去,時間不大,腦袋就被送了回來。
看着一地的屍體,高談德心情總算好受了些,正準備轉身回去,忽聽一個‘侍’衛喊了起來。
“大王快看,這有包東西,上面是晉朝的封條,還沒有開封”
高談德扭頭望去,果然見一個‘侍’衛從一個櫃子的暗格裡捧出一個黑乎乎的包裹來,上面有晉朝的字樣,不過旁邊似乎還有一行更小的字。
高武書房的光線本來很暗,隨着高談德的闖入,四周已經全是火把,把書房照得亮入白晝,可儘管光線很足,畢竟這不是白天,還是有光線照不清的東西。
高談德努力看了看,卻還是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照手命人拿過火把,讓火光靠近些。
這回看清了,上面寫着“恭送高談德歸西”而當火把靠近包裹的時候,也不知火把碰到了什麼,一根細細的線突然燃燒起來,火‘花’飛濺,煞是好看,而且燃燒極速,轉眼間就燒到了包裹裡。
看清幾個字的時候,高談德本想將包裹丟掉的,不過火‘花’卻吸引了他的目光,隨着火‘花’消失在包裹內,高談德不由愣了一下,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眼前的這個包裹“轟”地炸開了。
可惜這位高談德大王,成了晉朝炸‘藥’包研製成功後的第一個試驗者,這麼近的距離下,高談德的腦袋頓時被炸掉了一半,身體也被炸得七零八落。
離高談德最近的幾個士兵也沒逃脫惡運,幸運的被直接炸死,受傷的則捂着受傷部位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如果高武能活回來,他一定也很納悶,這東西是誰放在自己書房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劉嗣‘女’針對高句麗制定的終極計劃,就是在朝鮮半島決不能有強硬的勢力存在,不論是高句麗,還是百濟、新羅,所有可能引導民衆的家族勢力,都在劉嗣‘女’的清洗之列,目的就是要讓這裡一直‘亂’下去,直至中原騰出手來,在這裡設置官府。
可以想見,沒有了高談德、沒有了那些有實力問鼎王座的大臣,高句麗將會是一個什麼局面。
而這個計劃的下一個目標,則是倭國、那個總也不肯消停的小矬子國家。
就在高談德被炸死的同一時間,拓跋嗣也終於得到他夢寐以求的火‘藥’和配方。
這些確實是最原始的火‘藥’,黃普還當着馬同鄉和葛豪商的面試驗過,而拓跋嗣也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在用其瞬間點燃了本來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點着的篝火後,拓跋嗣大喜過望,立刻命令工匠大量製造這東西。
下一個就是投石機了,只要再能‘弄’到晉朝的投石機,然後用投石機把這些火‘藥’投送到晉朝的城市中去,還愁晉朝不滅嗎?
拓跋嗣甚至已經看到晉軍狼狽逃竄的樣子,而那個狂傲的司馬德宗,也必將跪在自己面前搖尾乞憐。
拓跋嗣真是越想越開心,重賞葛、馬二人後,要求二人不惜一切代價‘弄’到投石機圖紙。
葛、馬二人也沒讓拓跋嗣失望,在付出三千兩黃金後,終於在半個月之後,從黃普那裡得到投石機的圖紙。
參照圖紙,拓跋嗣很快造出投石機,試‘射’之後,果然威力驚人,就是這東西了。
拓跋嗣勉強抑制着心中的狂喜,限期一個月,務必打造出兩百架這樣的投石機,他已經快等不及了,兩個月之後,他將率軍大舉南下,不但要一雪前恥,還要乘勢滅掉晉國。
魏軍的頻繁調動,當然瞞不過晉軍的探子,於是,有關魏軍積極備戰的各種信息,如流水般向洛陽飛去。
有了利器在手,拓跋嗣甚至都不僞裝了,公然調集人馬,並將遊騎派到了雁‘門’關下,還與晉軍斥候來了幾次小規模衝突。他的目的就是要挑起事端,爲他全面入侵尋找藉口。
而這個時候,路強還在晉安船廠視察。
經過幾年的發展,晉安郡已經發展成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城市,海運的發達,直接帶動的就是經濟,目前全國各地的豪商,都在這裡有店鋪,以便中轉和儲運貨物。
碼頭上千帆林立,不時有海船出海和進港,在這裡甚至可以看到各‘色’人種,可見如今的海運路線,已經越來越遠了。
看着這座自己曾經參加過建設的城市,路強心情大好,參觀完市裡後,纔去的造船廠。
當年在這裡爲官的人,如今都已高升,幾乎沒有一個官員是路強認識的,不過還是有很多當地人認出他來。
路強去那都很少擺儀仗,可當他和晉安郡的官員們剛到船廠的時候,船廠就沸騰起來,一些老船工脫兒帶‘女’地趕出來,迎接這位給他們帶來新生活的皇帝陛下。
路強也很高興,這裡的一切都給他太多震驚了,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這些勤勞的百姓。
不顧‘侍’衛和官員們的反對,跳下馬,與船工們親切地‘交’談起來。問問船工有沒有什麼困難、工錢合不合理、吃的怎麼樣...
路強能感受到百姓對他那份發自心底的愛戴,而能做到這些,他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的還算稱職。
在船廠中間,兩艘龍骨已經出來的超級鉅艦傲然‘挺’立,順着路強的目光,一個老船工道:“陛下,大人們都說這兩條船得您給起名,今天就告訴我們吧,明天我們就把船號刻上去”
路強沉‘吟’片刻,道:“一艘叫晉安號,另一艘就叫無畏號吧!晉安是我們這裡的地名,無畏則象徵着我們大漢民族英勇無畏的‘精’神”
“萬歲、萬歲...”
隨着這兩艘戰艦被定下名字,四周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路強原本來晉安郡,不過是個藉口,到了這裡他才知道沒有白來,這幾年的江南變化竟然這麼大,而說到底,都是因爲朝廷穩定,纔給了江南充分的發展空間。
其實北方又何嘗不是這樣?只有穩定才能發展,此乃千古不移的真理。
在大海邊眺望一會,路強又回頭望向北方,萬事自己都已經給他準備齊全,北方那條草原狼,也該有所動作了吧?
魏國在大張旗鼓地調兵遣將,晉朝這邊當然也不能示弱,各路大軍開始向幷州集結,傷愈復出的何無忌被路強任命爲徵北元帥,告別家人,趕赴幷州。
隱身在洛陽的兩個超級間諜,在大功告成後,本打算帶着黃普一起走的,卻被黃普帶人先把他們請到內衙‘門’喝茶去了。
直到此刻他們才明白,原來晉朝早就注意他們了,而他們給皇帝送回去的東西,恐怕都是假的。
其實他們倒是冤枉黃普了,因爲黃普給他們的都是真東西,只不過火‘藥’是過時的,投石機也不過在關鍵部位缺兩個零件而已,用不了兩次就會變成一堆廢物。
戰爭就是這麼回事,有時候是因爲一點小事開始,有時候也是因爲一個小細節,而徹底失敗。
隨着兩國大軍頻頻調動,雁‘門’關一帶,再次被戰爭的‘陰’雲所籠罩,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