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親軍”
這是路強爲他準備成立的這個衙‘門’起的名字,名字的來源顧名思義,是根據他的寵物黑豹來的,不過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黑豹了。
這支黑豹親軍將由內外兩個衙‘門’組成,外衙‘門’負責宮廷禁衛,皇帝全家的隨身警衛。內衙‘門’的職權就大了,負責偵緝百官、國內的反對勢力、預防敵國的滲透等等。
調路強的原親兵隊長、上饒將軍賀廣勝爲外衙‘門’提督,內衙‘門’則由代千秋推薦的封平任提督。
正常情況下,有內衙‘門’這樣一個職權廣泛的部‘門’存在,知風堂甚至已經可以取消,但事實上路強並沒有那麼做。
在路強心中,這是兩條平行的線,同時知風堂也可以起到對內衙‘門’監管的作用。
黑豹親軍的服‘色’也與普通士兵不同,普通士兵的軍服是黑‘色’布料,黑豹親軍的則是深紅‘色’綢緞,‘胸’前背後都是一個面目猙獰的豹頭。
黑豹親軍的成立,在百官中並沒引起什麼反響,畢竟內衙‘門’的真正作用還沒有顯現出來。
在想起這個名字的時候,路強也不由想起很長時間沒見過的黑豹,不過他也知道,黑豹不屬於這裡,它是山中的‘精’靈,只屬於大自然,況且,黑豹年紀大了,也得戀愛不是?
隨着建立黑豹新軍的旨意一同下達的還有,朝廷將在新啓二年四月開科取仕,爲國家遴選人才。
從前學子學的六藝中,本有騎‘射’一科,但這個學科顯然是因人而定的,甚至說,一些學子根本不重視這一科目。
而這次科考,朝廷明令將設文武兩科,取文武兩個狀元,武狀元也無需太高深的學問,只要識字,能寫出自己的名字即可。
這道旨意一出,舉國上下又是一片譁然,聰明的已經明白,皇帝這是要徹底取消九品中正制了。
而那些已經被評定爲上品,‘花’了不少銀錢等待入仕做官的學子,以及他們身後那些士族豪‘門’,卻有些坐不住了,因爲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要徹底被排除在國家政權之外了嗎?
於是就有人通過各種關係找朝中的官員,希望他們向皇帝進言,不要輕易改動祖制。
謝望祖家來人了、朱超石家來人了...
路強朝廷中雖以寒‘門’草根居多,但不是沒有士族官員,只不過話語權不大而已,而謝望祖和朱超石兩個人,在他們當中,無疑是最好的代言人。
不過這兩個老傢伙一個比一個鬼,豈肯因這件事觸怒皇帝?不說謝望祖,朱家的二房嫡子朱贊,已經奉旨還朝,準備出任吏部‘侍’郎一職。
吏部右‘侍’郎,主管各地官員升遷考覈,真正的實權在握,朱家人肯在這時候跳出來纔怪?
所以這件事只是在暗中悄悄運作着,朝堂上根本沒有任何人對這件事提出異議。
路強冷眼旁觀,看誰會跳出來?九品中正制是必須取締的,爲了順利將這件事推行下去,他是不介意殺兩個人,以起到殺一儆百作用的。
隨着天氣漸漸變冷,這件事也彷彿逝去的秋天般,被人們淡忘了。
很快,今冬的第一場雪就伴隨着北風飄落下來,不過天氣雖已變冷,這第一場雪卻是根本站不住的,還沒到午時,就融化得差不多了,街道也變得泥濘起來。
孫護剛剛參加完早朝踩着一腳泥水回家,就被家人告知,有一位老朋友求見。
孫護是吏部左‘侍’郎,在吏部是僅次於王鎮惡的高官,每天來找他的人都絡繹不絕,不過孫護從來沒有忘了自己的過去,所以一直很低調,儘可能地不得罪人,但若是違犯原則的事,也是決不會做的。
剛想問來的是什麼人,老管家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個名字,而聽了這個名字,孫護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人安置在那了?”
“回老爺,我已經將他安置在偏院的客房了”
“現在開始閉‘門’謝客,就說我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帶他去我的書房”
孫護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是馮弘,這傢伙上次被路強趕出洛陽,沒殺他,就是不想現在就和馮拔撕破臉皮,現在這傢伙又跑來,莫不是中山那邊又出什麼事了?
事實情況和孫護想的差不多,中山那邊確實出情況了,不過這次的情況對晉朝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因爲馮拔在幽州被拓跋儀佔領之後,爲了報復晉國皇帝,竟向拓跋珪稱臣了。
拓跋珪對馮拔的投靠,當然是喜出望外,當即封馮拔爲燕王,並命拓跋儀派兵助他討伐慕容超。
馮弘在馮家來說,也算是個異類,原本他就有投降晉朝之心,雖也曾幻想兄長上位,他能得享高官,可眼見兄長在賣國的路上越走越遠,他終於意識到,如果再跟着兄長走下去,那他離被晉朝皇帝消滅的時間也不遠了。
所以他以探聽晉朝虛實爲名義,向馮拔討旨來到洛陽。而在洛陽他又不認識別人,只能硬着頭皮找上了孫護。
被管家引到書房,一進‘門’,馮弘就給孫護跪下了:“孫大人救我”
孫護被嚇了一跳,忙伸手將他拉起來,皺着眉頭道:“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話儘管說,相識一場,能做的我一定做”
馮弘的到來,讓孫護敏銳地感覺出這是一個機會,不然馮弘是路強趕走的,他卻‘私’下接見,那不是在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孫護這句話,頓時讓馮弘看到了希望,急切地道:“請孫大人代我轉奏皇帝陛下,罪臣願歸順大晉朝廷,從此洗心革面,誓與那賣國之人一刀兩斷”
聽了馮弘的話,孫護不由一呆,他怎麼也沒想到馮弘居然是來投降的,不動聲‘色’地道:“馮大人,不是我不幫你,可你應知道陛下的喜惡,他最痛恨的就是你兄長做的事,而你又是他的兄弟,你這讓我如何幫你啊?除非你能拿出什麼能表明心跡的東西來”
“有、有..”
馮弘說着從懷中掏出一份地圖樣的東西來,雙手捧上,道:“這是我借身份之便,記錄的燕國兵器、糧餉、以及兵力分佈等情報,另外據我所知,馮拔已經任命張興會同拓跋儀的人馬,正準備討伐慕容超”
孫護就等馮弘拿出這樣有分量的東西來呢,接過來看了看,隨即放入懷中,道:“你就先在我府中安歇,我這就進宮去見陛下,陛下肯不肯留下你,就看這東西的分量了”
事實上,路強也已經收到馮拔向拓跋珪稱臣的消息了,這對他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消息,因爲那樣勢必給他徹底平定燕地帶來困難。
所以這個時候就必須保住慕容超這支力量,可即便晉朝已經全取太行一西的土地,但想直接援助慕容超也不太現實。
另外路強這個時候也不想再次發動大規模戰爭,就在他爲這件事發愁的時候,孫護來了。
接過孫護呈上來的東西看了看,這上面的情報,有些他這裡已經記錄在案,有些則是隨時會發生變化的,所以算不上太有價值,但馮弘肯降,卻也是一件值得人高興的事。
這個時候內閣的幾位閣臣也都在,路強把東西‘交’給王鎮惡,卻對孫護道:“朕現在還不想看着慕容超滅亡,孫大人可有什麼好主意?”
孫護看了看王鎮惡、王誕、顏延之等人,小心地道:“臣對軍事方面不是很擅長,不敢妄下定論,還請陛下恕罪”
路強不由暗氣,孫護現在的樣子就和高雅之先前一樣,幹什麼都是謹小慎微的。
王誕微笑道:“孫大人不必妄自菲薄,當初孫大人獨自一人堅守在洛陽,陛下和我們這些臣僚,可都是看在眼中的,想到什麼就儘管說好了”
孫護擡頭向路強望去,卻見路強也正一臉鼓勵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一熱,道:“陛下和衆位大人厚愛,那臣就說說我的主意”
“讓馮弘站出來,在接受陛下冊封的同時,向燕國軍民揭‘露’馮拔的賣國行徑,在舊燕之地孤立他,另外陛下可在邊境一帶頻繁調動軍隊,做出一副隨時進攻的態勢,這樣一番下來,即便不能打消馮拔,相信也不敢讓他毫無顧忌地討伐慕容超”
王鎮惡率先點頭,道:“孫大人之策,可謂穩妥至極,無需我們出動一兵一卒,不戰而屈人之兵,好,果然是好主意”
路強也點頭道:“朕會派人接回馮弘的家人,以解除他的後顧之憂,其他的就照孫大人的主意辦,孫大人可回去告訴馮弘,事了朕準他進戶部任職”
燕國很多歸順過來的官員都被路強打發到戶部去了,主要是他們對舊燕之地熟悉,可以幫助清查人口,丈量土地等。
這個官職同馮弘在燕國的官職肯定是不能比的,但卻是一個非常實在的職位,起碼路強沒有先哄騙他,事後又過河拆橋。
就在這時,顏顏之忽道:“陛下,其實我們是有兵可派的”
有兵可派?
朝廷兵馬不缺,不是說沒有軍隊進攻馮拔,只是還不到時候而已。
迎着衆人疑‘惑’的目光,顏延之微微一笑道:“陛下忘了慕容超所處的地理位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