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模糊的困擾,做模特助理
“我想留下來一會兒,可以嗎?”
應月目光懇切,端麗秀美的臉漾着一絲戀慕的渴求,宛若記憶中的那個人。
樑韋琛深吸一口氣,吐出來時轉過了身才說:“你進來吧。”
應月看着樑韋琛高大的背影一笑,輕盈地跟着他往裡走。
樑韋琛直直地走進書房,房門並未關上,應月獨自一人在大廳裡先是站了一會兒,然後又尷尬地坐下。樑韋琛請她進來了,但並不熱絡,幾乎是一種冷待了釧。
應月打量完樑韋琛家的客廳和廚房,注意到角落裡的垃圾桶裡有成塊成塊的生薑片,心裡不由一緊,這是……想到前不久應璃滿身淋了雨。
這是樑韋琛煮的薑湯?還是應璃煮的?
再看陽臺上,應璃今天穿的衣服一件一件晾在上面,那貼身衣物像是帶着某種勝利,對她迎風招展糅。
應月氣的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向書房,剛踏進一步,一股嗆鼻的煙味撲面而來,心裡有些吃驚,樑韋琛不是不吸菸嗎?怎麼一抽就這樣兇?
“咳咳……”朝着樑韋琛走近,煙味越濃,忍不住咳嗽起來,擡眼間,見到樑韋琛熄滅了菸蒂,轉身淡淡看着她。
明亮的光線下,應月一下子就看到了牆面上那大朵大朵盛開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像是牡丹花嵌進去一般。
牡丹花,花中之王。就像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傲人端莊的牡丹。
“這就是應璃畫的嗎?”應月注意到樑韋琛體貼地打開了窗戶,嘴角不由抿出笑意,上前幾步,纖纖素手撫摸着光滑的牡丹,眨着明亮秀麗的眉眼,眼波流轉間,是一種瑰麗的嫵媚。
纖美的身材和牡丹站在一起,相得益彰,美豔的動人心絃。
窗外夾雜着溼氣的風呼呼飄進來,讓煙味逐漸消失。應月高興地擡眼去看樑韋琛,卻怔了一下,因爲樑韋琛的目光很奇怪,像是透過她,在看着遙遠的另外一個人。
心裡咯噔一下,忽地就想起了應璃曾經說過的話,說樑韋琛在拿她當替身,這一想法一冒出,她自己都驚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韋琛,你爲什麼喜歡牡丹花?”氣氛略顯凝滯中,應月眉目一轉,輕輕出聲。
樑韋琛卻只看着她,不言不語。
應月覺得嘴裡乾巴巴的,觸及到樑韋琛深沉難測的視線,冷峻嚴肅的臉,再也扯不出一個話題。
目光一轉,卻看向了那張寬大的書桌,應璃剛剛穿過的那件黑襯衫,此時被擱置在座椅上,她忙走過去,好心地說:“我幫你洗一洗,烘乾了掛起來吧。”
誰知她的指尖還沒有碰到衣服,那件襯衫已經落入了樑韋琛的手裡,“我自己來。”
應月呆呆地看着樑韋琛,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待了沒多久,只得離去。
………………
應月回到陸少寒家裡,臉色陰鬱,陸少寒正坐在沙發上,臉色陣青陣白,似乎還沒從盛怒中緩過來,兩人互視一眼,都是滿眼氣惱。
“樑韋琛怎麼說?”陸少寒突然問,出口才發覺他實在多心,還衣服給他而已,還能怎麼樣?
應月沒好氣地拖了一個抱枕抱在懷裡,“什麼也沒說,可很寶貝那件被應璃穿過的衣服,連碰一下都不讓我碰。”
陸少寒臉色一緊,額頭似乎有青筋若隱若現,應月瞧他氣成這樣,疑惑的問:“你不是不關心應璃麼?怎麼氣成這樣?”
陸少寒瞪了一眼應月,“怎麼說她也是我妻子,這種事要是讓我爸媽知道,就算我不在意他們也接受不了。”
“這倒也是。”應月贊同地一點頭,旋即悶悶不樂地蹙起眉頭,“少寒,外面還在下大雨,今晚我想住在這裡。”
陸少寒嗤笑着看向應月,“你是知道樑韋琛就住在對面,捨不得走了吧?”
應月臉色一僵,接着理直氣壯地直起腰:“我們以前一起上大學時我又不是沒住過這裡。”
“這裡只有兩間臥室你知道的,你住一間,那我住哪?”陸少寒今晚心情特差,連對應月都沒了好脾氣。
“你要是不想睡沙發就去主臥室和應璃一起睡。”應月氣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朝着書房邊上的客房走去,隨即門砰一聲關上,陸少寒被留在了大廳裡。
陸少寒鬱悶地揉了揉太陽穴,酒醉加重了他的頭疼,他瞪着眼前的茶几好一會兒,想着應月的話,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
鬼使神差的,進了臥室,應璃關了所有的燈,他伸手擰亮牀頭壁燈,淺淡的光線下,看到應璃連腦袋都藏在了被子裡,他輕輕拉下,被子底下的臉被捂的紅紅的,眼角也紅紅的,有些微腫,似乎剛剛哭過。
睡夢中的她,猶如還沒長大的孩子,天真無邪,可眉心時不時地緊皺着,似乎在夢裡也不快樂。
整晚,悽然無夢。
應璃醒過來時,驚異地發現大牀的另一邊有一道寬闊的背對着她,她有一瞬的措手不及,也感到疑惑,可當輕手輕腳地洗漱好出來看到應月之時才明白,陸少寒是因爲沒地方睡才進的主臥室。
她不應該多想。
應月正在廚房裡忙碌,不一會兒端着一碟現做的早餐走了出來,看見應璃,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即衝她妖嬈一笑,“這是我給樑韋琛做的早餐,呵呵,等一下司機把我衣服送過來,我就送給他。”
應璃看一眼那煎的有些焦糊的荷包蛋,吐司之間夾得**的生菜和肉片,不作評論。
與應月錯身而過,她進到廚房,先是把應月造成的凌亂收拾一番才動手做早餐,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了陸少寒的那份。
等陸少寒出來時,應家的司機剛好送了衣服過來,應月接了衣服,高高興興地走進客房去換,等到出來時,竟穿着那件絕版的chanel印花雪紡裙。其實尺寸有些偏小,可卻巧妙地襯托出應月的豐胸細腰,加上豔麗的臉,美得風情萬種。
坐到餐桌邊的陸少寒看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即恢復正常,低頭,喝着應璃準備的小米粥。
應月歡快地哼着歌,朝着餐桌走去,恰好看到陸少寒伸手去拿盤子裡她精心準備的吐司,立刻喝止,“那是給樑韋琛準備的,你別動。”
陸少寒的手頓時僵住,應月踩着小碎步跑來端起往門外走去,邊走邊嬌媚地橫一眼陸少寒,“想吃就叫應璃幫你做呀。”
應璃低着頭,刻意不去看應月春風得意的臉。
等到吃飽了,陸少寒也推開椅子走向客廳,應璃低眉斂眸地收拾餐桌,自始至終,沒有跟陸少寒說一句話。
收拾好了,應璃要出門,看到陸少寒坐在客廳裡打電話,好像在拜託他的朋友繼續找蘇雅然,他甚至報警去找,可卻一直沒有消息。
爲了找蘇雅然,他連公司裡的公事都荒廢了,方惠打了不少電話過來,示意她趁虛而入,起初她真的是蠢蠢欲動,可時至今日,看到他尋找的瘋狂和對她的冷漠,那重燃的希望又無聲無息地熄滅了。
“媽媽叫我勸勸你,說你好久沒去公司了,無論怎麼樣公司不能不管。”應璃慢慢踱到陸少寒面前,手裡捏着包包,儘量用一種不至於引起他反感的語氣勸說。
可沒用,他斜視着她,滿眼的冰冷和譏刺,挑着眉反問她:“媽媽?哪一個媽媽?那是我的媽媽,好吧?”
應璃臉色一白,咬了咬脣,走向房門,不料陸少寒忽地冷冷地衝過來,“你去哪?”
應璃吃驚地回視着他,目光裡的哀怨和失望濃烈的讓陸少寒一愣,應璃乘機甩開他的手打開門,門一開,應月剛好站在門口,臉色發白。
一眼看到應璃,應月眼內射出怨憤,把手裡拿着的東西往應璃身上猛地一甩,數片破碎的瓷盤和亂七八糟的吐司落在應璃的身上。
應璃猝不及防,那碎片打在她的胸口,只覺一片疼痛,在應月不知從哪來的怒氣中不由後退了一步,手捂住了胸口發疼的地方,黃色的絲綢上衣上沾上了肉片的醬色和煎蛋上的油,一下子髒的不能見人了。
“怎麼了?”陸少寒驚了一下,皺着眉問應月。
應月抿了抿嘴,“樑韋琛嫌棄我做的早餐,還說我身上這件衣服不適合我,少寒,你看看,我穿這件衣服不高貴不漂亮嗎?”
她像個公主似的擡了擡下巴,讓陸少寒鑑賞。
陸少寒的目光都在應月身上,沒有注意到應璃難過的神色。
應璃悄然後退返回臥室,把房門鎖死換下髒了的衣服,等她出來時,陸少寒和應月端坐沙發上,應月還在生氣,陸少寒在一旁安慰。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換了衣服走出來的應璃,她上身換了一件淡綠色的薄紗短袖上衣,袖口是別緻的荷葉邊,換了一條白色長褲,清新妍麗,宛若濯濯不妖的荷花。
應璃目不斜視,直直走向門口,陸少寒忽然站起身,“你去哪?”
應璃腳步一滯,沒有回頭便答:“去上班。”話未落人已經極快地開門閃了出去,再待下去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房門一關,擡頭間卻看到了樑韋琛。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黑西裝,玉樹臨風,眉目幽深,眉心若有似無凝着,彷彿有什麼困擾了他。
應璃一怔,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剛剛應月發飆的一幕是不是被他看見了?
“一起?”他簡短地對她說,雖只兩個字,卻莫名的綿長悠遠,彷彿蘊了無窮無盡的溫柔,讓人心裡一鬆。
應璃靜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人朝着電梯走去,剛走進電梯,摁下一樓,沒想到陸少寒和應月相續走了出來,看見緩緩合上的電梯裡站着的兩人,都是一愣,隨即衝上前卻晚了。
電梯載着應璃和樑韋琛,滑了下去。
………………..
晚上八點,豪泰酒店對面的永和豆漿店。
應璃早早地就站了個位置,在程默出現之前她吃了番茄牛肉炒飯,又要了豆漿,她覺得一定要吃飽喝足等一下才能有力氣應付程默那個奸詐之徒。
程默遲到了十五分鐘。
他來時一改之前簡單的風貌,穿着一身亮眼的黑馬甲黑皮褲,頎長瘦削的身材,乍一看還以爲是哪裡來的男模走錯了地方。
應璃只不在意地瞄了一眼程默,之後便低了頭,目光只落在桌面上。
應璃的目光在他身上逗留的太過短暫,看起來也太過平靜,這讓程默心生不快,他姿態瀟灑地坐下,挑眉看向應璃。
今晚,是要和他談判的,也可以說是自己有求於他,應璃不得不掩飾住內心的厭惡,擡眼以禮貌的姿態注視着程默。
程默一點兒也不在意時間,先是說自己餓壞了,點了餐,慢慢地吃,一邊吃還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應璃聊天,說是聊天,多是問應璃的一些私事,諸如她中學念得什麼學校,高中念得什麼學校,大學學的什麼專業,身高、喜歡的顏色、愛吃的食物……諸如此類。
應璃不想回答之時他就停下不吃了,非要等到她回答了他才繼續,應璃咬着牙,很想把剩下的冷豆漿一股腦潑到程默臉上。
但她忍住了。
一個小時之後,程默吃完了,學應璃也要了一杯豆漿,又多點了一杯給應璃,應璃拒絕無效,便保持沉默。
終於到了談話的時候。
應璃從包裡拿出那個淡綠色的髮卡放到桌上,目光緊緊盯着程默,“這個髮卡,是你偷的吧,你偷去給蘇雅然,然後陷害我。”
一字一句,說的緩慢,也極爲肯定。思來想去,除了程默,她想不出還有別人。
程默不見慌亂,似乎早已預料應璃會有此問,他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肯定。這份肯定,讓他心裡就跟被螞蟻啃咬一般。
“我偷得?你親眼看見了嗎?”程默冷笑,目光灼灼盯着應璃嬌美的臉,水汪汪的大眼,發現她好像瘦了一些,下巴比上次在農家樂見到時尖了很多,臉變小了,越發襯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勾人的很。
應璃看穿他胸有成竹的態度,心下了然。
“我不想陸少寒誤會我,麻煩你去跟他解釋一下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並且告訴陸少寒蘇雅然爲什麼突然走掉。”應璃說的誠懇,澄澈的目光看着程默,好似程默是個萬事好商量的老好人。
程默呵呵一笑,挑着秀挺的眉目,好笑地看着應璃:“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應璃程默良久,喝一口熱熱的豆漿,熱度自嘴裡滑過心口,讓她生出了些許力氣和戰鬥力,“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幫到你,我會盡力而爲,這個作爲澄清我清白的條件。”
程默譏誚一笑,“你就這麼在乎壓根不把你當一回事的陸少寒?”
應璃沉默一下,靜靜地說:“我只是不想被繼續冤枉。”她目光灼亮,刺得程默目光一閃,彷彿自己的卑劣在她面前有些無所遁形。
“我想要一個助理,只要你肯答應,我就同意。”
應璃迷茫地看着程默,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在參加一個全國性的模特大賽,只要能入選,前途一片光明,我要你做我助理,你願意嗎?”程默萬分期待地看着嬌俏粉嫩的應璃,眸裡閃着算計。
應璃一陣驚訝,權衡利弊,心裡一陣猶豫,不待她做出決定,程默及時補上一句,“沒有我,陸少寒永遠不知道蘇雅然去了哪裡。”
應璃咬了咬脣,“可我不知道模特助理要做哪些事?而且我自己也有工作,分不開身。”
程默見她鬆口,臉上一喜,“模特助理就是給模特兒倒茶,買盒飯、拿包、整理衣服、接電話、安排行程……很簡單的,至於你在李均澤公司的工作完全可以協調,更何況李均澤還是我的好哥們,他本來就對你很照顧,只要你完成工作,不會在意你怎麼安排時間的。”
應璃心裡知道程默說的也不錯,可是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看着程默清秀的臉,很像韓國流行的那些雅緻小生,看起來似乎壞不到哪裡去,可人不能貌相。
“你不答應,還有的選擇嗎?”程默沉吟一下,緊逼不已。
應璃神色一黯,是啊,除了程默這一個關卡,誰還能找到蘇雅然?誰還能解開陸少寒的心結?讓他不再整日酗酒,不再只知道尋找蘇雅然荒廢了工作,不再對她冷言冷語殘忍對待。
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應璃無奈地咧了咧嘴,“醜話先說在前面,我從來沒涉足過娛樂圈,做的不好你別怪我,而且我要工資,你每個月得按時付。”
程默挑眉,沒想到應璃這麼精打細算,嘴角莫名露出一絲嘲諷,他現在用的錢,呵呵……
“每個月三千,夠嗎?”程默斂去冒出來的嘲諷,笑着問。
應璃點了點頭,就這麼同意了。
“那你什麼時候告訴陸少寒蘇雅然在哪?”條件談好了,就該出結果了。
但程默顯然不那麼好說話,淡淡一笑,“你還沒做一天呢,這麼快就想知道蘇雅然的下落,是不是太急了點?”
應璃抿脣,喝下剩餘的豆漿站起身準備走人,程默及時把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她,應璃狐疑地接過那張小小的粉色便籤紙,程默顯然之前就寫好了號碼準備交給她了。
她忽然覺得有種上當的感覺,可又能怎麼樣?
把自己的號碼給了程默,應璃這才沉重地走出永和豆漿店。
身後,程默跟了上來,說要送她回家,此時已經將近十點了。大多數家庭都已休息了,單身女子獨自在路上,是危險的。
“謝謝,不用麻煩你了——”應璃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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